第四十章 致命投喂万字(2/4)
另一边。
从水中翻身起立的不死川看到这夸张的水花,更是后怕不已。
若是没有死在鬼手里,却惨死在那小子产生的幻影之下,未免也太冤枉了。
刚刚,他距离被直接拦腰砸碎,恐怕只有0.1秒的差距。
看着神色冷峻,开始纳刀的苇名一心,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莽夫选手,第一次在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这样的敌人,要怎么取胜呢?
“不死川,回来!”
弦一郎的声音传来,爷爷纳刀意味着什么,云了几百个周目的他,简直再清楚不过了。
这一次不死川从善如流,根本没有恋战的意思,身形迅速暴退,干脆利落地与苇名一心拉开距离,回到弦一郎身边。
如果再迟一秒,他就会见识到苇名流的一项绝技。
也恰在此时,不死川身上的绿光消退,药丸的效果已经彻底消失,只剩下浑身没有完全愈合的淤青。
在药丸生效时,不死川与苇名一心只接触了一下,就被打成这个样子,足以证明,他们之间的差距,恐怕得用柱作为衡量单位。
毕竟就算是在向岩柱请教时,他也没有这么狼狈过。
简直就是无力反抗。
“喂,你爷爷到底是人是鬼?”
不死川对着弦一郎吐槽道:“怎么了可能有人用刀,打出这种沉重的攻击来?”
苇名一心过去的确有剑鬼的称号,但他的确只是个人。
“爷爷只是身体太过虚弱,所以喜欢研究能够致胜的发力技巧。
不死川,你太冲动了。”
弦一郎瞄了一眼不死川碎裂的队服,和已经有些偏折并出现巨大缺口的刀刃。
不能再让不死川和爷爷硬碰硬了。
“爷爷和老师不一样,你想指望他不防御就找机会斩杀,十个你也不够。
因为你绝对没可能,比他更快出招。”
“在你的刀挨到他之前,你就已经死了。”
想必要是十个不死川一起上,恐怕就是秘传·一心起手了。
“你!”
不死川有心反驳,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盯着慢慢走近的一心,顺手将一名队员的幻影按进水中。
“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去对付他。”
“啥?
!
这就是你的主意?”
不死川长大了嘴巴。
刚刚还说十个我都不是对手?
现在加你一个就够?
“我虽然不如你那么强,但却熟悉爷爷的一招一式。
我去正面牵制,主要以躲避和防御他的攻击。
你先拖住其他几个幻影,我有一些想法需要验证。”
弦一郎瞄着在远处水中暗中观察的大黑蛇,大脑却像山下的汽车轮胎一样高速运转起来。
之前他的视线偶然扫过湖水边缘,看到那因为岩浆灌注而生成的黑色结晶时,心中突然有了主意。
“你不要逞强啊。”
不死川愣了一下,没想到弦一郎居然敢把这么危险的活揽在身上,居然少有的说了一句人话来。
“我不会的。”
弦一郎持刀上前,把鬼杀队的幻影丢给不死川,“看着那条蛇,别让她消失在视线里。”
“用不着你说!”不死川立刻和幻影战成一团。
弦一郎点点头,手持铁召雷,与苇名一心相隔五米站定。
他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和爷爷交过手了。
或者说,自从他收到了金刚铁召雷作为礼物后,就再没有这个机会了。
眼前的苇名一心,是弦一郎心中愧疚凝聚而成的幻影。
因此这一次老爷子并未保持静默,而是说出了直戳后者心窝子的话来。
“弦一郎,什么事都想要独自承担,就会变得盲目啊。”
弦一郎目光颤动。
这句话九郎也说过,只是表达方式不同。
过去的他太过自大,所以总是刚愎自用,这才做出了各种偏激的应对方式,提前葬送了苇名。
他对苇名一心的愧疚,不仅是无法报答对方的养育之恩。
更是因为,爷爷留下的一切,无论是国家、剑术还是那颗向往力量的心,他一样都没能继承。
那句话又在他的舌尖开始萦绕,巨大的羞愧感逐渐占据了弦一郎的精神。
仿佛芦苇原的自我了断,就在昨天,就在眼前。
“我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能成就啊。
爷爷。”
看着爷爷手中的佩刀,弦一郎想起了很多年以前的一件事。
道场之中,弦一郎高举手中的武士刀,仔细回忆着爷爷向苇名武士们展示一字斩的架势,确保自己的每一个关节的朝向,都和记忆中的爷爷保持一致。
“哈!”
他凝聚精神,两条胳膊几乎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劈向身前摞在一起的层层草柱。
那草柱是用草杆紧紧捆成,直径足足有十多厘米的圆柱,非常结实。
然而,坚韧的干草却在这一击之下毫无抵抗之力。
它们随着弦一郎的动作一层层断裂开来,断裂的切口平整而利落。
等弦一郎的刀遇到阻碍而不得不停下来时,已经有整整四层草柱被彻底裁开。
这意味者,如果将草柱替换成人体,弦一郎这一次下劈,已经足以一次性将两个人一起拦腰斩断。
这是何等令人骄傲的成果啊。
许多在道场中修行多年的苇名流武士,都无法做到这一步。
这一年,弦一郎才十五岁而已。
但因为苇名特有水源的滋养和他从小养成吃肉的习惯,弦一郎身材高大,甚至已经有了远超成年人的力气。
然而当他气喘吁吁,打量着自己的成果是,心中却大为光火,没有一点志得意满的样子。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我就做不到呢?
!”
他一边大声质问着空气,一边将手中的武士刀狠狠捅进一旁的假人腹中。
随即,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来到了道场的另一头,看向了他之前临时起意,叫永真模拟一字斩劈砍过的草柱。
和他刀下利落的断口不同,永真砍过的草柱,断口参差不齐,大量的草屑四散在周围,寸寸断裂,仿佛是被人用巨力强行扭断一样。
而这,才是弦一郎想要达到的效果。
苇名一字斩若是击中敌人,应该使其筋骨寸裂,而非如同大力劈砍一般直接断开。
如此造成的伤势,才将会彻底摧毁敌人的躯干和精神。
哪怕是极度坚韧的武器,也无法连续抵挡一字斩的进攻。
可弦一郎无论再怎么努力用劲,所复刻的,也只是寻常的上段劈砍罢了。
虽然永真只切碎一根草柱,但她年纪比弦一郎小,力气也远远不如,甚至习剑的时间也才不过几个月而已。
为什么她能做到,我却做不到呢?
弦一郎想不通,几个月来的努力就此白费,心中燃起名为嫉妒的火焰。
他愤怒地抽出武士刀来,对着周围的草人一顿狂乱挥舞,随着最后一记上撩,那草人的头颅冲天而起,向道场外边飞去。
然而后者并未落在地上,而是被一双有些斑驳的手稳稳接住。
这一年的苇名一心,才刚刚五十五岁,但不知因为什么缘故,已经有了一些老态。
“弦一郎,你又不冷静了啊。”
老人家才和鬼形部钓完鱼回来,没想到就看到了熟悉的一幕。
“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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