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御阳，你放开我。”

挣了挣，不仅没有挣脱半秒，还让俩人贴得更近。

“不放。”

霸道而柔情的两个字，如石子投入宁羽恬零乱的心湖，搅得一池春水更加动荡不安。

“放开。”

捶打宣泄的怒气，与他贴得这么近，鼻息间全是他的淡淡薄荷香，她的心很乱很乱，乱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放。”

强调自己的决心，一次比一次坚定。

“……”

面对他霸道的温柔，宁羽恬心头浮起深深的无奈。

他平安无事原本是件好事，但他用这样的方式欺骗她，真的咽不下这口气。

“小羽，对不起，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极有耐心，用哄小孩的口吻哄着。

“呵……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不需要求我原谅。”

声音很硬，怒气未消。

修长的手指轻轻托起她的下巴，霸道让她抬眸看他，无法再忽视他。

“我是今天才回来的。”

几个字说得云淡风轻，宁羽恬却是心头一颤。

怒眸划过一丝惊诧，在发现自己泄露了情绪后，快速武装起来冷漠。

然，她所有细微的变化通通被东方御阳收入眼底。

“你不相信可以去问楚亦凡。

小羽，我保证今后不会再隐瞒你任何事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人生中他还没有如此低声下气的经验，但为了她，他心甘情愿。

“呵……楚亦凡还不为你说话？”

她满脸不屑，坚持再也不肯相信他。

第一次感觉无从辩驳，无从证明自己的清白。

“那你说，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

经历了这次的变故，他深刻意识到了她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

态度强硬，紧绷的俏脸透着冷凝，让人轻易感受到她的怒气。

“哎哟……”

东方御阳突然惨叫一声，脚步踉啮后退了好几步。

宁羽恬本能伸手欲拉他，想起他的前科累累，满目怒火狠瞪了他一眼：“东方御阳，你以为全天下都是白痴吗？

可以任你随意戏耍。”

“不，小羽……”

捂着心口，痛苦跌坐在沙发上。

这次宁羽恬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拉开门的瞬间恰好遇到陈可心要敲门，见宁羽恬脸色很不好看，陈可心忙问：“小羽，你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美目复杂地看着陈可心，她不知道她有没有参与。

理智告诉她，陈可心是东方御阳的首席秘书，既然楚亦凡知道，她必也是知道的。

“咣当”

杯子碎裂的声音传来，陈可心忍不住往里探了探头，见到沙发上一脸痛苦的东方御阳，她惊喜交集。

“老大，老大，你回来了。”

顾不得宁羽恬异样的脸色，匆匆越过她走向办公室。

“老大，你怎么流这么多血？

天啊，你的伤口裂开了。

你先忍一下，我去找救护车。”

宁羽恬站在门口，听到陈可心的惊呼，她想走却放心不下，想留又怕再次被耍。

进退两难，四肢仿佛不属于她，整个人定定站在那。

“不能叫救护车。

我没事，等下让杰克来看看就好了。”

里面传来东方御阳虚弱的声音，与刚刚的霸道截然不同，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气。

“好，你撑着点，我马上给杰克打电话。”

陈可心的声音十分焦急，一点不似平时般从容。

听着他们的对话，宁羽恬心揪扯了起来。

难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他真的今天才回来？

连陈可心都不知道他已平安归来？

不，她不能再上当了。

被骗一次是她没有防备，被骗两次算是单纯善良，被骗三次是愚不可及。

陈可心边掏出手机拨号，眼角余光看到站在门口的宁羽恬：“小羽，老大伤口裂开了，你先看着他，我去楼下的药店先买一些止血纱布。”

“他真的伤口裂了？”

冷漠的问话，陈可心一怔：“当然是真的啊，不信你自己看看。

小羽，你这是怎么了？”

“可心姐，你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也知道已经回来了？”

宁羽恬的表情十分严肃，宛如正在审判的法官。

感受到了她的异常，陈可心没有时间想太多，直截了当地答：“我也是现在才知道的。

小羽，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不管怎样，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你先看着老大，我去买止血纱布，杰克马上就到。”

分出了轻重缓急，陈可心顾不得宁羽恬异于寻常的反应，越过她，快速进了电梯。

在门口踌躇良久，最终还是放心不下。

一眼便看到躺在沙发上的东方御阳，俊脸不再邪魅，剑眉紧蹙，轮廓绷如尖刀。

西装敞开，露出染了大片血渍的白衬衫。

宁羽恬惊呆了，他刚刚还生龙活虎牢牢困住她，怎么才短短几分钟就伤得这么重？

东方御阳费力睁开眼，朝她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小羽，过来。”

震惊中的宁羽恬没有反对，也抗拒不了，只能依寻着本能一步步朝东方御阳靠近。

盯着他胸前大片染晕开的血渍，她脑子一片空白，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会变成这样？

怎么会这样？

当她走到他面前，东方御阳牢牢抓住了她的手。

原本厚实灼热的手掌一片冰凉，惊落了宁羽恬悬在眼眶的泪：“东方御阳，你的伤口是不是被我扯裂的？”

那个位置，她刚刚用尽全身力气去捶，而他自始至终一言不发，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他受伤了，为什么不跟她吗？

“不碍事。

我说过了，只要你消气，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

虚弱的声音透着满满柔情，宁羽恬所有的怒火和怨怼瞬间消失无踪，只剩下满满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