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的笑声牵动人的神经，心底不禁涌现许多酸涩。

东方凌有些不耐烦了，给夏可妮使了个眼色。

她会意点点头，伸手去拉姜悦，她后退了一步，避开夏可妮伸过来的手。

脚步踉跄，架在脖子上的刀又划出几道口子。

凝固的血又流了出来，精神涣散又异常激动，整个人处于崩溃的边沿。

“你们是谁？

在我身边又要做什么？

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凌，你是我养大的，纵然你心机再深，我对你也有基本的了解。

说吧，我身上还有什么是你要的？”

姜悦的话很直白，东方凌表情一僵，一抹难堪划过。

他想要在众人面前当一个孝子的，起码，他对养母还有一丝感激之情。

未料到姜悦竟如此不识好歹，直接拆穿了他的真面目。

看来她真的绝望了，否则，以她的智慧她不应该说出这种话来。

就算没了东方鸿，她还有东方迎迎。

“夏可妮。”

不想再废话，他还有许多事要办。

现在没有精力跟姜悦纠缠不清，等他解决了这里的事后，他一定会好好跟她解释解释。

收到东方凌的警告，夏可妮不岂迟疑，伸手去拉姜悦，谁知她如同受了惊的野兽，用刀划伤了她娇嫩的手。

夏可妮一改温和乖巧的样子，露出千金小姐的娇蛮，重重一把甩开了姜悦。

姜悦如同被抽空了精魂的布娃娃就这么摔了出去，重重跌在地上。

失去控制刀子对准了自己的喉咙，就这么扎了下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东方凌。

几个箭步上前，一把扶起姜悦，喷射而出的鲜血染了她胸前的衣襟，表情因痛苦而扭曲，整个人看上去无比狰狞。

“妈咪，妈咪……”

声音带了几分惊恐的哽咽，就算他再冷血无情，此时此刻也不禁慌了神。

姜悦是整个家族里对他最好的一个，也或许是因为她的不知情，所以，她对他的好是真心的。

她是他最不想伤害的人，不管怎么说，她都养育了自己二十几年。

“妈咪，你撑着点，撑着点，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伸手去捂她脖颈间的伤口，粘稠的血液却从他的缝隙间流出，一滴滴顺着他的手臂流入他袖口，浸染了纯白的衬衫。

“凌，我把命还给你，别再恨了。”

嘶哑而脆弱的声音一字一顿，用尽生命最后的余力挤出来。

“不，你不能死，不能死。”

东方凌一把抱起姜悦往外冲，却在看到满室的武装人员时，顿住了脚步。

他怎么能这么冲动？

警方可能已将这里包围了，他就这么出去等于送死。

不，他不能出去。

“夏可妮，你去叫警方放个医生进来。”

怒目一瞪，误伤了姜悦的夏可妮浑身一颤，不敢违抗他的命令，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站起来，慢慢朝门口走去。

脖颈间的血流如注，姜悦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脸色白如雪，东方凌仿佛可以看到灵魂自她身上站了起来，渐飘渐远。

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不，妈咪，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我从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你是整个东方家对我最好的一个，不管你出于怎样的目的，我都同样感激。

妈咪，妈咪……”

姜悦张了张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手抚上东方凌的脸颊，霎时，他白净的脸颊染上了她的血，宛如从地狱来的恶鬼，撕下了伪善的面具，面目狰狞。

夏可妮和警方一番交涉后，长驻庄园的医生很快进来，接过东方凌怀里的姜悦开始急救。

只是，这里没有专业的医疗器械加上姜悦那一刀扎得太深，已经刺破颈动脉。

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不起，二夫人她不行了。”

东方凌目露凶光，狠狠一脚把医生踹翻在地，怒吼道：“你这个庸医，你今天不救活我妈咪，我要你陪葬。”

“凌少爷，我只是医生，不是神仙。”

医生垂下了头，挨了东方凌一脚，他确实害怕。

但这世间有许多事不能尽如人意，他也很无奈。

东方凌抬起脚又要重重踹下，东方昊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我早就说过了，你是一条毒蛇。

不管你怎样伪装，就算瞒过了所有人，也改变不了你的本质。

东方凌，你杀了姜悦，是你杀了她。

哈哈哈哈……”

“你给我闭嘴！”

一把冲到东方昊面前，揪起他的衣领重重扇了他几巴掌。

原本就红肿的脸颊，此时更是如同血馒头，红得诡异，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喷出血来。

“姜悦死了，这世上除了我，再也没人知道你想要的秘密了。

你不敢杀我的，不敢杀我的。”

东方昊恶狠狠吐出一口血。

“是啊，我怎么舍得杀你呢？

我还没好好报答你的养育之恩呢，东方昊，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无门的。”

一把将他拎起，重重丢了出去。

东方昊撞上了沙发，重重落地，一口血喷了出去。

深深看了姜悦一眼，慢慢走到她身边，轻轻帮她将眼睛闭上：“妈咪，你安息吧。

我会把你葬和东方鸿葬在一起的，他才是你最疼爱的儿子。”

闭上眼，深呼吸，沉默了几秒再睁开时，已恢复了残忍的冰寒：“东方御阳，今天我们就好好算算帐吧。”

冷眼旁观的东方御阳被点名，从他冷静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东方凌，只要你束手就擒，我可以替你向法庭求求情。”

俊美的脸上毫无情绪，看不出玩笑的痕迹。

东方凌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仰天大笑，难以自抑，可除了疯狂的笑声，眼底一片冷凝寒霜。

“东方御阳，哦，不，我应该叫你龙霆爵。

你真以为你可以斗得过我吗？”

咬了咬，一脸狂妄。

“我从来都不想和你斗，东方凌，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

你贪求不属于你的东西，利用东方鸿和东方博为你铲除许多绊脚石。

这些年你在公司里做了些什么，你比谁都清楚。

东方家并没有对不起你，更从没有亏欠过你。

是你自己贪心不足，你为了钱财，绑架小羽，事后嫁祸于给东方鸿，还杀人灭口。

你和东方昊狼狈为奸，假公济私，挪用了数十亿公款，却伪装成东方博赌博输掉，让他来顶罪。

这一件件，一桩桩，你敢说不是你精心设计的吗？”

东方御阳声音淡淡，没有起伏，仿佛正说着别人的故事，与他无关。

东方凌暗暗咬牙：“那又如何？

这一切都是东方家欠我的。

我才是东方家第三代里最优秀的孩子，东方庆这个老家伙却偏袒你，处处给我制造障碍，不管我做得多好，他都不满意。

曾经有一度，我还真以为是我自己做得不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