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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7-638浩瀚的太平洋(2/2)

于是,一拍脑袋,“看,把这好事忘了,接着玩会。”

大家都开心了。

反之,从美国往回跑时,每两天,有时跑快了,甚至每天调快一小时。就是说每天或是每两天就少睡一小时,所以那些日子,很少人有玩牌的,都早早睡觉,无精打采地,都是一副没睡够的样子。

世界之大,海洋之辽阔,从跨越时区上也能深切得感受到。货轮在大洋里航行的时候,很少能看到别的轮船,只有自己孤零零地航行,像一片落叶漂浮在大洋上,那么弱小。

只有快靠港的时候,才会陆续碰到别的轮船。

海上的航行,像极了人生。在人生的大部分历程中,都需要自己孤独地去度过,孤独地客服困难险阻,孤独地面对大风大浪。忍受寂寞,享受孤独。

人生也会有得有失,有所失,必有所得。反之,有所失,则必有所得。

有所得的时候,不能光得意忘形,也要预估何时会有所失,提前做好预案,不至于措手不及。

有所失的时候,也不必垂头丧气,打起精神,勇敢面对,度过困难时期,就会迎来所得。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人生有得有失,有喜有悲。

就像太平洋上,来来回回孤独的货轮,每天都在演绎着真实的人生,每天都在来来回回地跨越着时区。

有所得,有所失。

而我,主要是在计算着所得,因为盼望着早一天见到倩倩,有时兴奋地都睡不着。

还好那会儿年轻,精神头足,有时确实累了,中午回房间稍微打个盹,就又精神了。年轻真好。

在跨越太平洋的那些日子里,每天睁开眼就漫无边际的大洋,大洋深处是深蓝色的,甚至黑蓝色的,船驶过后,在船尾泛起的浪花是纯蓝色的。

海洋浩瀚无边,脾气也是变幻无穷。安静的时候,像是耄耋老人,风停浪静,心如止水。

有时像是刚刚怀春的纯情少女,微起波澜,一波接一波的涌。

有时又像喝醉酒的壮汉,暴怒惊人。掀起十几层楼高的巨浪不停地砸向船头,甲板,驾驶台。

甚至一个浪头从船头掀起,一路飞跃二百多米整艘货轮,然后狠狠地砸在船尾,像极了气急败坏的暴徒。

每天早上起来,我会站在船尾欣赏从海平面冉冉升起的朝阳,海平面起初是橙红色的,随着一分一秒的推移,越来越亮。

然后忽的一下,不知在哪一秒钟,也许就在刚才眨眼的一瞬间,鲜红的太阳就从海平面跳了出来,起初不是多么的耀眼,像个鸡蛋黄一样,在海平面晃动着。

没过几秒钟,太阳就越来越大,越升越高,越来越亮,再也不敢直视了。

忙碌一天后,我会把着栏杆子向船头方向观看彩霞满天的落日,残阳如血,把海平面都染红了,不放弃最后的机会和权力。

耳边听着成群海鸥在船尾叫着,围着船尾巨大的推进器掀起的纯蓝色浪花一起飞舞着。

巨大的推进器行进的过程中,会搅动海水,带上来一些小鱼,正是这些海鸥的美味晚餐。

在轮船二十四小时不停地航行中,时间也是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靠近中国的日子一天一天临近了。

我们第一个靠泊的港口就是上海,船员们都无比兴奋。因为大家都在连续航行了快四十天了。

中国香港的高级船员也都了解上海是中国大陆最大的城市,也是改革开放的龙头城市,现在已经走了很多吃喝玩乐的地方。

他们等着靠港后,下地去喝酒泡吧轻松一下。而大陆的船员也是考虑可以在国内多上点新鲜蔬菜,和各种伙食补给,毕竟那个年代国内的物价还是绝对的便宜。

另外有联系电话的还可以下去打个便宜的国内长途。还可以收到自己的来信。大家都在盼望着自己盼望,快乐着自己的快乐。

而我,当然是准备一靠港就赶紧下去找个公用电话,给倩倩打传呼,告诉倩倩我已经到了上海了,又回到她的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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