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全文完(2/5)
“带着芳姐儿道,你们远离京城,越远越。此后隐姓埋名,过日子。”说到这她又剧烈的开始咳了起来,直咳得她直不起身来,手里的参茶溅湿了衾被。
“娘。”
木逢春颤栗的去拍她的背,眼睛却始终盯着她指缝里透出的隐约红色,觉如堕冰窖。
林苑将帕子紧攥了手垂在旁侧,这会缓些了的她重新坐直了身体。
“我会让那人同意的,这些你们不必管,近些时日尽管抓紧时间做离京准备。”
“不必说什么拒绝的。”似知要说什么,她对摇头:“虽说我不是什么智者、圣人,可我并不避讳生死。你们能活着,展开新生活,是对我最大的孝。若是愚孝的不顾安危非要守在我身边,为给我送殡下葬,那对我而言是大大的不孝。”
“娘——”
木逢春跪下,流着泪在床前给她磕头。
林苑枯涸的眼睛慢慢红了。
“全作是你送娘的最后程,礼数便全了。”
“芳姐儿那,你照顾着。若她能另外找到仪之人,你长兄礼送她出嫁,若她……那你待她。”
木逢春俯首哽咽。
晌午过后,林苑觉得精神稍些,让人去请韩芳过来。
“姨母……”
病榻上的人原本的乌黑青丝如今却是枯燥,面颊消瘦眼眸无光,让她见了忍不住想到了那日见到她娘时候的情形。
“我无事,待再用过些时日的药,便会些的。”
林苑错开这个题,接着郑重的与她说起让她随木逢春离京的事。
韩芳长时间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离京?这可成?不是说圣上那……我是无意间提太子提了嘴,说圣上已给逢春目色了妻子人选。”
忽略了内的隐隐抽痛,她撂开这些,继续道:“即便除开这些,怕圣上不会轻易让逢春离京。”
没了逢春,那人拿什么来拿捏姨母?
“会同意的。”林苑朝铺散了阳光的殿外望去,缓缓道:“我是定要送你们出宫的。离开这肮脏恶臭的是非之地,自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过自想要的小日子。”
韩芳生向往,可犹有顾忌,不免面露迟疑。
“你必须跟着道离开,留京不得,定要走。”
林苑不容置疑道。
她担她将来旦去了,丧病狂的那人会对芳姐儿做出什么事情来。哪怕她给芳姐儿找个世家大户护着,怕不保险,谁又能保证又疯又癫的情况下,还能顾忌分,又能做出什么事来?
远离是最的选择。
“长平侯府里是有不少忠仆护院的,是遭遇了惊天之变,大概散了不少。我之前已嘱咐过逢春,让去寻人,届时护送你们离开。”
韩芳看着病榻上的姨母,看她那有不少血丝的眸子,还有那弱不禁风的身子,看她哪怕到病了起不了的身的地步,还不忘焦急的给们安排出路,不由的鼻子酸,眼泪漫上了眼眶。
“别哭。”林苑艰难抬手给她擦过脸上的泪,柔了声:“有你们,我能安生。”
夜幕低垂时,乾清宫的公公过来传了,道是圣上同意了她的提议。并还传达了的句——要她还肯信,愿意送们二人离京。
得到确切答案的林苑闭眸睡下了,对于传来的,她未曾有过字片语的回应。是自这日起,她开始积极配合吃药,用饭,精神些时会下床走动步。
虽然并未再派人过来传,可从韩芳次过来说,为们离京做的那些周密细致的准备里,便能看出情的大。
林苑大概能猜到些的想法。
之前竭尽所能的待逢春,对她的所谓补偿是部分,更多的是想要她的回应。
在她的娘家与初相继暴毙在手中后,她不仅没有将仅剩的亲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死死看着,反倒将人交到的手中,让派遣人护送着离京,这在看来,无疑是信任的举动。
得到了回应的,如何能不迫不及待的想证明自?
无人的夜里,林苑从素白的床帐上收回了目光。
可若自为逢春们离了京还能在掌控之内,那大错特错了。旦人离了京,可操控性有很多,逢春们总会找到机会逃脱的监控,自此隐姓埋名过完此生。
木逢春与韩芳离京这事瞒不住太子。
脚步仓皇的奔去坤宁宫,见了那临窗打着红线络子的韩芳,待再看她面上那带些忐忑又有期待的小女儿态,不免怒红了眼。
怒火焚烧了的理智,步冲上前去,扯过那络子两下用力扯烂,而后扔在地上狠狠踩过。
韩芳噌的起身,怒指:“太子你做什么!”
太子红了眼,上前拽了她胳膊:“你为什么要跟木逢春离开!我不许!走,我要你现在去告诉母亲,你不离开!”
韩芳在气头上,把推开了,出口的难免有些口不择言:“你不许?实在可笑!你是我何人,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我是你何人?”
太子猛咬紧了牙根:“看来我在表姐里的确算不得什么人了。如今表姐的里,大概满满当当的能盛放的下那木逢春个了罢。”
韩芳神色滞,别过目光不与对视。
太子看着面前面露僵色的女子,脑中浮现的是昔年受困于噩梦时,哭着跑来找她,她怜惜揽抱的画面,还有她编花绳、打趣像小姑娘、偷偷给庆生辰、为抱不平、对明媚笑的幕幕。
那些相依为命的时光,到了今日,剩下了生疏隔阂。
看着她,突然挤出丝笑来:“表姐何须觉得歉疚,反正我已习惯了。木逢春大概是天之骄子罢,所有人都喜欢,从前有继父、母妃,如今有父皇,还有表姐……是谦谦如玉的君子,的确值得人喜欢,而我性子阴沉又桀骜,不得人喜欢是应该的。”
“谢谢表姐,让我明白了,我自是多么不讨喜。”
“太子……”
韩芳动了唇,可剩下的尚未来得及说出口,太子已冷漠的转身离开。
圣上将木逢春与韩芳的离京日期定在了下月中旬,正值春暖花开的时节,路上不受罪。而且为保全中宫皇后的名节,还颇为周全的布置番,打算明日对外宣称皇后染了重疾,届时‘薨逝’顺理成章。
这些事情自然是有意无意的传到了林苑耳中,多少让她知晓的这些煞费苦。
林苑依旧不曾传给,哪怕字片语。可近日的身体与精神状态,却是日过日。
乾清宫那人愈发积极为们二人准备,连沉郁了多日的面上,都开始有舒缓的迹象。
很快,木逢春们离京的日子快到了。
在木逢春还在抓紧时间为日后的生活做着准备,在韩芳还在憧憬着离开这座华丽牢笼后的和日子,在林苑还在为们的即将远离是非之地而松口气时,变故发生了。
乾清宫那日第时间得了消息,噌的下从御座上起身,攥拳抵在桌面的手都止不住的颤。
“什么时候的事?谁干的!!”
戾目盯着那暗卫,满眼弥漫的血色有如实质。
暗卫低下了头:“今夜子时二刻。属下尚未查处是何人所派,那些死士全部咬破齿间毒囊自尽,并未留下活口。不过属下已派人去查,应很快能有结果。”
晋滁僵硬的立过瞬后,颓然跌坐在御座上。
木逢春被杀了,死了!
感到阵寒栗。
没有比更清楚,木逢春于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木逢春怎么能死啊,怎么能死了啊!
“立即封锁消息,尤其是她宫中,要有谁敢传半个字,即刻处死!”
宫里头依旧派太平,各宫里依旧平静,宫外的消息完全传不们的耳中。
可乾清宫那人未料到的是,饶是监控的再严密,却还是难免有漏网之鱼。
这日午后,坤宁宫外在春日暖风中昏昏欲睡的宫人,冷不丁被殿内瓷器碎地声惊醒。
候在外殿的嬷嬷忙问:“怎么了娘娘,出了何事?”
片刻后,内殿传来皇后的声音:“无事,是无意碰倒了杯子。”
皇后的声音如往常的平和,可谁又知此刻她面上已是惨白如雪,双眸却赤红似血。
“你说的是真的?”
她手指死抠住面前宫人的胳膊,浑身的骨骼都似发出颤抖的咯吱声。
那宫人道:“奴婢没必要骗您。凤阳公主殿下是林贵妃的故人,她不忍林贵妃再受那人蒙蔽,遂要奴婢将真相告予。还让奴婢劝您千万不要出宫,木翰林已然遇害,那人为保消息不被走漏,到时少不得会对您下狠手。”
韩芳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这刻天旋地转,似意识都离她远去,唯独逢春的死似重锤击打她灵魂深处,让她无比痛苦的清醒记得,死了,被人杀死了。
明明前日还稍信过来,殷切嘱咐她离京的事情,安抚她不安的情,怎么今日做噩梦般,听到了的噩耗?
“不可能……”
她摇头,红着眼盯住面前的宫人,试图找出她说谎的痕迹。
“奴婢真没必要来撒这个慌。您要不信,不妨注意观察着宫里近日的情况,可是风声突然紧了起来?你仔细看看,总会发现些端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