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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纸金三(2/3)

曲金沙心旷神怡之余,愈发耐心:“那我们玩老虎机?”

说着,他坐到了一台空闲的机器前。

机器显示,要50筹码才能开机玩1次。

斗转赌场里,1点积分兑1个筹码,筹码面值分别为10点、50点,最大面值是100点。

曲金沙从口袋里取出一枚面值50点的蓝色筹码币:“玩法很简单。

看到了吗,机器界面上有三个玻璃框,框内的花色图纹不同,投进筹码后,一拉拉杆……”

他按流程操作后,拉动拉杆。

界面上的花色顿时开始了令人眼花缭乱的高速运转。

“如果最后摇出的三个花色完全相同,能得5倍筹码;如果摇出来特定图案老虎,就能拿走奖池里积累的筹码——”

说话间,三个飞速转动的图案开始依次定格。

曲金沙运气不错,前两个图案花色完全一致,都是憨厚的小熊。

可惜,最后的花纹是一条蛇。

这就算曲金沙赢了,投入的一枚筹码翻倍。

他从出币口拾起两个蓝色的筹码币,谦逊地一笑:“说白了,就是拉拉杆,比运气,特别简单。”

当然,他不会说,老虎机的获胜几率,早就由电脑设定好。

输赢的杠杆,从来就不握在玩家的手中。

南舟平静地想,是挺简单的,但副作用就是吃玩家的脑子。

江舫淡灰色的眼睛湿漉漉的,甚至有几分真挚的仰慕:“曲老板运气真好。”

曲金沙胖心大悦,引诱道:“想玩吗?”

出乎他意料的,江舫摇了摇头。

江舫说:“我想和曲老板赌一赌。”

他又解释:“是您带我玩的,也是您借筹码给我。

我以前没在赌场玩过,您要是能一直带着我,我心里踏实。”

“好哇。”

曲金沙答应下来,“德州扑克?”

“太难了。”

江舫软声道,“我们玩一点简单的游戏吧。”

“那你……”

“曲老板运气这么好,我想和曲老板赌赌运气。”

江舫沉吟片刻,说,“就……赌大小,怎么样?”

曲金沙突然觉得这气氛有哪里不对,着意看了他一眼。

这个人…… 但他还未深思,就见江舫灿烂一笑,双手合十放在唇边:“拜托老板了。”

李银航:“???”

南舟:“……?”

他呆呆看着江舫,出了神。

撒娇,可爱,像南极星,想摸摸头。

曲金沙被他的模样晃了一下眼,点了一下心。

不过,他理智仍在。

笑着应允下来后,他环顾四周,遗憾道:“哎呀,没有多余的桌子了。”

江舫也跟着他环顾一圈,面色微带失望:“是啊……”

“没事儿。”

曲金沙抬手招来另一位“叠码仔”

,“搬张新桌子来。”

曲金沙很少亲自开赌。

这回,他难得下场,自然招来了不少关注。

桌子刚搬来,就已经有一大票人聚拢了来,围着小小的四方赌桌,窃窃地交流起来。

“听说是比大小。”

“不会吧。

这么简单的?”

“怎么不打接竹竿呢?”

在一片窃笑和议论声中,曲金沙神色如常:“比大小你应该是玩过的吧?”

得到江舫肯定的回答后,他摆出绝对公平正义的姿态:“再确定一遍规则,免得咱们规矩不一样,出了问题。”

江舫身体前倾,作认真倾听状:“嗯。”

比大小,抽扑克,是最一目了然的玩法。

顾名思义,两个人一人抽一张扑克,然后比较大小点,大者胜。

“扑克54张牌,去掉大小joker,2算最大的,a次之,然后是3456,一直到k。”

江舫静静问:“如果都抽到2了呢?”

曲金沙笑道:“黑桃2最大,红桃2次之,然后是方块2,草花2。”

他摸了摸牌桌一角:“机器洗牌,不经人手,绝对公平。”

江舫淡淡“嗯”

了一声,转头看向用来活跃气氛的美女荷官。

用来吸引玩家目光的兔女郎荷官硬是被玩家江舫瞧得红了脸。

江舫却对她的穿着并不很关心。

他不过是透过她的身影,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刚进赌场打工的那一年,他的年纪按乌克兰法律,谁雇谁犯法。

但地下赌场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法律意识。

签下了一纸虽然粗劣、但能为他带来丰厚收益的合同,江舫经历了两周紧张的封闭训练,熟悉了所有棋牌和机械的秘诀后,被拉到了化妆间,被化上了用以掩饰他青涩面孔的妆容。

左眼眼尾涂蓝,右眼眼尾涂红,带着亮片细闪的光,一直没到耳后发梢间。

眼角一滴粉色桃心形状的泪,像极了赌场扑克牌里的joker牌。

他被妆扮成了一个美丽的小丑。

江舫从回忆里脱身,垂目看向荷官送上的一副新牌。

曲金沙挑出了两张用不着的joker,摆在了一旁。

……每个出色的荷官都能拥有自己的花名。

这是地下荷官的荣耀,是对其能力的认可。

最性感火辣的荷官女郎叫做“queen”

(女皇),最可爱甜美的荷官少女叫做“heart”

(红桃),最沉稳老练的荷官老手叫做“king”



在赌场工作两年后,16岁的江舫已有了超过180cm的身高。

他的骨骼还在这污浊的地下茁壮成长。

他的面孔,也逐渐长成了赌场可以拿来变现的模样。

在洗去小丑妆容的那天,江舫得到了他的花名。

那一天,江舫一身深黑西装,银白的头发向后梳去,在脑后绑成公主头。

在荷官的技巧表演中,他带着标准的微笑,熟练地将手中的牌一张张弹飞,又将雪花似的落牌一一接稳在手中。

反手展开后,原本被洗乱的53张牌,在他掌心恢复了正常的顺序。

而他口中衔咬着一张单独的牌。

雪白的牙齿,自然的红唇,嘴角绅士地往上弯起。

一切配合得那样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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