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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去伪存真(1/2)

在叶雨菲的心中存在的芥蒂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叶雨梦的死。

失去亲人的痛苦,导致她的主观无法轻而易举的接受我这个最大的嫌疑人。

而事实上,她的内心也有一杆秤,姒玮瑜的所作所为注定失去人心。

“你中的毒很凶险,稍有差池就会侵入五脏六腑,再晚一刻钟,即便是大罗金仙也回天乏术。”

姒玮琪说道,“不过,因为你体质好,服用解药之后基本没什么大碍。”

“可是我的肚子很疼……”

“你别吓我,怎么会呢?”

我有些诧异,“按道理,应该不会啊,是不是毒还没有解完?”

“这是正常现象,这几天你可能一直会有腹痛,安心调养就是了。”

“姒玮瑜没有除掉我,接下来她肯定还会有动作。”

叶雨菲小心翼翼地说,“你们救我,根本没有意义。”

“你太多虑了!”

我却根本不当一回事,“首先,姒玮瑜接下来要针对的人绝不会是你,而是我,因为我手里有她想要的,其次,姒玮瑜还不至于傻到公然抢人,这么大费周折对她没有好处,除非她有什么要害掌握在你手上,但是据我对她的了解,这个人绝不会给你这种机会的!”

我佯作哀呼。

果然,叶雨菲垂下了头颅,说道:“你说得对,我不过是她手中的一个卒子罢了,我的死,根本无足轻重。”

“你就好好养伤吧,这里很安全。”

“既然我们救了你,就会管到底!”

听到姒玮琪这么说,叶雨菲与她互望了一眼,吃惊地道:“你……你们……为什么要救我,我明明是你们的敌人?”

“敌人敌人就是朋友。”

“好!”

叶雨菲点了点头,看起来她已经同意与我们站在同一阵线,“那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你既然主动找上门来,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我开门见山地说道,“姒玮瑜是不是早知道我手里的东西?”

“没错,自打你从古墓出来,就被人盯上了,后来你们去见了五脉的人,也都在她的掌握之下。”

“既然如此,我也不跟你藏着掖着,其实我从古墓中带出来了一件东西,乃是一只尸玉镯子,这镯子极其罕见,即便是五脉的人目前也只能说出个大概,至于它有何来历,依然有待详考。”

“龙陵帛书呢?”

“帛书已毁。”

“什么?”

“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

次日,刘老差人送来消息,说是我们可以去琉璃厂找一个人,他也是五脉的一支,不过家业不大,到他这辈儿的时候已经算是中落,据说,他或许知道一些详情。

古玩铺子沿墙开着一溜蓝灰色店铺,都是一窗一门的格局,里面分成里外两间,外间摆货,内间是个雅座,只有大买卖的客人,才会被请进去品茗细谈。

家家户户都在上头悬块金匾,有的还挂着个幌子。

比起地摊,这里相对高端、正规一些,闲人比较少,来来往往的多是专业收藏家或买卖人。

我整整衣领,信步逛去。

那些铺子老板也都是眼贼之人,一看我的样子,再谈上几句话,就知道是 同行。

同行不起哄,所以他们不像对付棒槌那么热情招呼,而是让我自己随便看。

刘老推荐的这家叫做“亦舒坊”

,门口一面杏黄挑子,有点乡间酒馆的意思。

我进店的时候,老板正靠着墙边打瞌睡。

我俩简短地攀谈了几句,老板就让我在屋子里随便看。

我在货架上看了一遍,没什么特别值得买的东西。

我习惯性地环顾四周,忽然发现,这里的里屋和外屋没有门,只有一道布帘挂着,布帘只挡住了上半截。

我略一矮身子,便从下面看到里屋的情形。

里屋的沙发边上搁着个黑乎乎的东西,我定睛一看,居然是两个佛头,顿时有了几分兴趣。

“老板,那尊佛顶,我能看看吗?”

老板听到我问话,“哦”

了一声,转身钻进里屋,很快就抱着个两个石佛头出来。

这个佛头是释迦牟尼佛,不大,和小孩脑袋差不多大小,风格属于典型的盛唐。

佛头有螺旋式高髻,高鼻大耳,丰唇宽颊,两条长眼的眼角高挑,瞳孔下视。

我用手去摸佛头的脸,石质呈青色,已经有多处自然皴裂,看来已经历了许多年的风雨,裂口处甚至能看到青苔痕。

“老板,这东西谁家哪儿收的?”

我问。

“安徽。

孙家收的。

晚唐货色,绝对真。”

这所谓的孙家可不是真的从姓孙的人家手里收的,而是古董行里的切口。

从当地老百姓家里收的古董,叫孙家收的;从进店的客人手里买的,叫臧家收的;自己亲自从地里墓里挖的,叫童家收的。

这都是老词儿,至于为啥挑这三个姓当隐语,没人说得清楚。

佛头的鉴别,除了看它的佛像样式和石料质地以外,最关键的是看它的脖颈断口。

从断口的形状,能大致推断看出来它佛像的姿态是如何。

而这个佛头的脖颈断口十分平整,只在右侧有条狭长的浅槽,石皮和其他部分颜色有细微差别。

说明盗佛之人手段很高,用特质的铁铲从佛像脖颈右侧一铲,一下子就楔入石脖,再轻轻一掀,就把整个佛头凿下来了。

“这佛顶多少钱,我收了。”

“不卖。”

“不卖?”

我愣了愣,“哪有开门做生意不卖的?

你倒是说说,为何不卖给我?”

“这两个佛头,你若能看出哪个是真哪个是赝,我分文不取,你若看不出来,那这个生意我便不做。”

我打量了他一眼,心想:“果然是五脉的人,果然非比寻常。”

于是我接过佛头,眼神扫过佛头后面的那一道新裂痕,心里陡然一突,然后又把眼睛凑到那佛头裂痕前仔细看了看,又嗅了嗅,“这个应该是假的。”

那老板也是眉头一皱:“何以见得?”

“要想证明真伪,有一个办法,不过这办法是不可逆的,一旦采取这个方法,这佛头可就毁了,万一我看走眼了,老板可不要心疼?”

老板打量了我一眼,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有几分本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既然如此,就不劳你动手了。”

其实,在佛头的造假中,有一种极其少见的手法,叫做茅拓法。

有一种石料叫茅石,质地偏软,可塑性强,又容易沁色,特别适合复刻 佛头并且做旧,能把青苔纹和风化纹都模仿得惟妙惟肖,极难分辨。

但是茅拓法也有明显的破绽,那就是石质。

石质相对较硬的砂岩佛头,摔在地上,是四分五裂;而用茅拓法雕成的赝品,摔到地上会碎成几十块边缘呈钝角的碎片。

“小兄弟,要是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禹陵来的贵客吧?”

“不敢不敢,刘老跟我推荐您,今日是特地上门拜访的。”

“刘老跟我说说起过,听说你们最近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

“正是。”

“唉,说来惭愧啊,想我虽然是五脉中人,但却是才疏学浅的一个,刘老推荐我,我如坐针毡,恐怕帮不上你们什么忙。

况且你们龙骨堂本就是经营古玩的,说来也是同行,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你们犯难?”

“尸玉镯子,不知您是否了解。”

那老板听闻,不禁愣了愣,然后正色道:“我们五脉有一句家训:绝不作伪,以诚待人。

所以我的铺子里,就是一件赝品也没有——至少是凭我眼力挑选过没有赝品。”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有些诧异,觉得他这话有些牛头不对马嘴,好像不在一个频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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