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利亚呢？”

牵着夏尔与佐伊一同等在门外的褚一并没有等来玛利亚的身影，反而是两名穿着笔挺整洁西服，但无论年龄还是身高亦或者长相都不怎么相同的绅士，还有一队队全副武装的矮人森林宪兵，以及许多穿着奇怪衣服，抱着一些古怪的仪器，好似科研人员的家伙，褚一皱了皱眉头，问道。

“您就是褚一先生？”

多克摘下帽子对褚一礼帽地鞠躬询问道。

“你是？”

褚一看着多克。

“您称呼我为多克就行了，矮人森林议会议员，也是矮人森林的国务卿，这位是哈比特先生，同样是矮人议会议员，兼矮人森林国防部长。”

多克重新戴上礼帽，“玛利亚殿下说，您能全权代表她。

议会可以这样认为吗？

褚一先生？”

“全权代表？”

褚一似乎并不理解多克的话。

“是的，全权代表。

哦，对不起，请恕我失礼，尊敬的，夏尔小姐，代议会向您，与阿尔瓦大人问好。”

多克似乎现在才看到了夏尔和佐伊一般，匆忙再次行礼：“还有您，远道而来的佐伊大魔法师，您的两位同伴与玛利亚殿下已经离去，想必您已经知道了吧？”

“嗯。”

佐伊低低地应了一声，露出了忧虑的表情。

“佐伊？”

褚一扭头看着佐伊的侧脸，询问道：“玛利亚想做什么？

她做了什么？”

佐伊盯着褚一，抿了抿嘴唇，才附耳过去轻声说道：“玛利亚殿下让我告诉你一句话，她说，她会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务必带着所有人来救她和白雪殿下。”

“争取时间？

什么时间？”

褚一瞪大了眼睛，接着又皱紧了眉头，失声道：“维克托？

她们直接从这里去冻土之心了？”

“嗯。”

佐伊低声应道。

听到佐伊肯定的答复，褚一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一般狠狠弯下腰，接着大口大口猛地呼吸了两下空气，接着好似用尽全身力气一般，大吼了一声：“草！”

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甚至夏尔都有些害怕地松开了抓着褚一的手，缩到了佐伊身边探头探脑地看着褚一。

“抱歉。”

褚一直起腰来，对着面前的多克他们露出了一个显得十分不正常的温暖笑容，又看向佐伊，压低声音道：“为什么事先没有人告诉我？

她一个人去能做什么？

她难道比阿尔瓦还要强吗？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们，你们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两次了，阿尔瓦，玛利亚，整整两次了，褚一被她们母女一共耍了两次了，而且两次的目的都是一样，将自己支开之后单独跑去做莫名其妙的事情——她们以为自己是谁？

是神明吗？

她们以为自己能够拯救世界吗？

她们以为自己已经天下无敌了吗？

褚一算是理解了玛利亚口中的，在猜到阿尔瓦的行动之后那种气得跳脚的感觉了，他现在就有想要跳脚的骂人的冲动，这种所有事情都不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无力感几乎让他窒息——他讨厌这种感觉。

“抱歉，是玛利亚殿下嘱咐不让我们跟你说，而且那时候，你恰巧晕倒了。

而我们，不可能拒绝玛利亚殿下的要求。”

佐伊说道，接着摇摇头，“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带人去找回玛利亚殿下和白雪殿下。”

褚一沉默了一会儿，看向多克，问道：“所以现在我可以代表玛利亚，向你们发号施令？”

“在与议会达成的共识之中，确实如此，您是否要看看具体的条款？

其中包括时限以及各自的义务和权力等。”

多克反问道。

“不需要……包括议会？”

褚一追问。

“准确的说，是我们两个，我们两个代表议会配合你们的行动。”

多克说道。

“好，既然玛利亚都已经安排好了，那我们就按照计划，出发，另外……”

褚一看向佐伊：“佐伊，你带着夏尔留下，保护好夏尔的安全。

议会，没问题吧？”

褚一又看向多克。

“如果您是这样希望的话，自然没有问题，我们会用最周到的方式款待女巫城堡的贵客。”

多克回答道。

褚一点点头，就要迈步走向多克：：“那么，就这样……”

但是他的手臂被佐伊拉住，让他无法挣脱。

“褚一先生。”

佐伊看着他，认真地说道：“玛利亚殿下嘱咐过，必须是，‘所有人’。”

“所有人？”

褚一重复道。

“对，所有人，包括我，自然也包括夏尔殿下，甚至。”

佐伊的眼皮微微垂下，“她特意嘱咐过，一定要，带着夏尔殿下，否则的话……所有人，都活不了。”

褚一突然想起了还在熔心的时候，玛利亚特意跟他强调的话：“你不仅要找到白雪，还得带着夏尔去，接着，你要带着她们一起去，那个冻土之心。”

带着夏尔和白雪，去冻土之心…… 玛利亚，你到底想做什么？

…… “玛利亚，你到底想做什么？”

稍早以前，熔心，地下室。

亚瑟目送着佐伊她们带着夏尔离开的背影，突然开口对身边表情阴晴不定的玛利亚问道，但很快她又露出了傻笑，自嘲道：“你们似乎在做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真是可怜，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作为熔心之王，到头来和外面那些无知的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啊。”

“你没有必要知道，就算知道了也帮不上忙，所以，还是不知道的好。”

玛利亚叹口气，接着又想了想，笑着伸出小手放在了亚瑟的胸口上拍了拍：“不只是你，就连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我也是无知的普通人。”

“很危险吗？”

亚瑟问道。

“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什么不危险的事情吗？

吃饭可能噎死，走路可能被马车撞死，那我们就不吃饭不走路了？

很多事情，就是因为越危险，才越需要去做啊，没有那些扑向荆棘的开拓者，人类如何才能生存下去？”

玛利亚笑道。

“即便有可能把整个世界拖入深渊？

到时候，你就不是开拓者了，而是，罪人。”

亚瑟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

玛利亚突然笑了起来，“世界生我如此，如果世界不想入深渊，何必让我出生？

这一切说不定都是被安排好的？”

“真是难以想象，你也有一天会说出这种话来？

我一直以为只有圣城的神棍才会想出这种命运论的东西出来。”

亚瑟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