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一章:青花瓷(1/2)
元朝的龙有一个很大的特点,龙头较小,比较尖锐,没有其他时代的龙那般大气威严,显得更加凶猛矫健。
显然,这块青花砚台并不具备这点,绝不可能是元青花。
秦学兵说完这些,微笑着问道:“这件砚台多少钱?”
导购员有种掐死秦学兵的冲动,竟然把她的言论驳得一无是处,然后再问价钱,那她还好意思开高价吗?
无奈之下,导购员伸出三根手指:“只需要三千。”
秦学兵把信用卡递过去,完成交易后,这时一个老人走了过来,说道:“小伙子,我很喜欢这块砚台,能不能转给我?
我可以出双倍价钱。”
秦学兵暗道碰上懂行的,但却不动声色:“老人家,不好意思,这块砚台是要送给我爷爷的。”
“百行孝为先,小伙子好样的。”
老人家不动声色地送上一个马屁,又道:“不过我老人家真的很喜欢,你让给我,我给你一万块钱,你可以再买一块。”
“老人家,不好意思,我这人有个习惯,到手的东西就绝不会让出去。”
秦学兵微笑着拒绝,一万块,加几个零再说。
“蔡老师,您怎么来了?”
一个中年男子迎了出来,很是热情。
“蔡老师?”
秦学兵愣了一下,仔细一看,不由暗乐,这不就是电视上经常出现的蔡老师嘛。
只是没有任何化妆,跟电视上还有些差别,难怪没能一眼认出。
“你想等等。”
蔡老师对中年人说了一句,又对秦学兵说道:“小伙子,我再加两万,三万块,你把砚台转给我。”
秦学兵微笑着摇头:“蔡老师,您看上的东西只值三万块吗?”
蔡老师愣了一下,笑了起来:“原来小伙子也是懂行的人,是我唐突了。”
“蔡老师,客气了,您才是古玩大家,我这不过小打小闹。”
秦学兵说道。
“蔡老师,你们说什么呢?”
中年男人至今摸不着头脑。
“仇老板,我倒是没想到你这店里竟然还有好东西。”
蔡老师不由莞尔,这位仇老板请自己来鉴定宝贝,可刚走进门就看到这儿丢漏。
“啊……”
仇老板愣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蔡老师,您是说这块青花砚台是老物件?”
“何止是老物件,还是皇宫用品。”
蔡老师指着砚台上的龙纹,那是五爪龙,天子贵胄才能使用。
“皇宫用品,御窑?”
仇老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考虑要不要毁掉这笔生意,保住砚台。
但旋即就摇头,今儿这件事要是没人看到还无所谓,可蔡老师在这,难道指望蔡老师帮他圆谎?
根本不可能。
“没想到丢了个大漏,蔡老师能否给我讲讲,也让我涨涨见识,学点知识回来。”
仇老板终于按下蠢蠢欲动的心。
“小伙子,还是你来说说吧,就当是给仇老板一点补偿吧。”
蔡老师笑了下,问道:“对了,小伙子,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不知道是哪位名师调教出来的。”
“蔡老师说笑了,我叫秦学兵,自己闹着玩玩而已。”
“秦学兵,我想起来,你就是那个寻宝鼠秦学兵,刚才只顾着宝贝,把这茬给忘记。”
蔡老师恍然大悟,“寻宝鼠秦学兵!”
仇老板也想起来,万分庆幸没有冲动。
秦学兵寻找宝藏,拍摄电影,办基金会,岂能是普通人?
要是刚才冲动耍赖,怕是没好果子吃。
“对了小秦,听钟院长说,你准备在故宫举办一次藏品展览,具体什么时间,到时候我去捧场。”
蔡老师又问道。
“到故宫办展览!”
仇老板心中又是一惊,能在那个地方办展览,那是普通人嘛。
“具体时间还没定,不过也就在这几天,到时候我通知您。”
秦学兵当然求之不得,有蔡老师这类名人参加,肯定能吸引更多观众。
“成,到时候我一定去,现在咱们说说这块砚台。”
蔡老师又说道。
“这是一件明宣德青花龙纹砚台。”
用肉眼就可以看出,这块砚台胎质精密细腻,在元代是烧不出这种水平的。
只有在青花瓷烧制全盛的明代才有这种水平。
永乐、宣德时期,政局稳定,经济发展,尤其是七下西洋足迹远至南洋、西非、地中海、东非一带,带回了烧制青花所必需的苏麻离青色料。
这时的青花瓷器,胎质和釉料都很精细。
釉层晶莹肥厚,青花色泽浓艳,造型和纹饰丰富多彩,创造了青花生产的黄金时代。
青花砚台的色泽正好说明这点,完全符合宣德时期的特点。
如果把时期往前,推论到洪武时期,清华色泽比较淡;如果把时期往后,推论到正统、景泰、天顺时期,釉面泛灰。
可以说,不管往前往后,青花瓷器都打不到这块青花砚台的水平。
这也充分说明瓷器的发展跟经济是分不开的。
明初洪武时期,刚刚从乱世过渡到和平时期,整个社会都处于大生产中,这时候人们更多的是追求温饱,不太可能追求奢侈品。
永乐、宣德时期,政局稳定,经济发展,于是青花烧制水平开始迅速发展,使用的也基本是进口的苏麻离青,所以不管是胎质还是颜色都是明代最好的。
正统、景泰、天顺三朝,由于政治动荡、天灾[他妈的]等因素影响,导致了经济的衰退。
而且从正统初即多次下令“禁造官样瓷器”
,故这一时期瓷器数量较少,被称为陶瓷史上的“空白期”
。
在纹饰上,永、宣瓷器在图案装饰上更显秀丽、典雅。
“回回花”
的装饰几乎无所不在。
即使是传统的龙凤纹样,也总以西番莲为底衬。
在纹样布局方式上,几何式的环带、开光、分段切割、多角对称的处理手法,加之普遍密集的花纹布局,完全是西亚美术装饰的传统形式:“从这些方面判断,足以说明这块砚台是永乐、宣德时期烧造的。”
“你之前说,这是宣德时期的,又是怎么区别永乐与宣德这两个时期?”
仇老板又问道。
秦学兵直接把砚台翻过来:“底款。”
仇老板老脸一红,尴尬不已,他原本当这是赝品采访在店里的,自然不会关心款识。
“底款是其中之一,永乐和宣德时期的情话都能代表明青花的最高水平,但还是有区别的。”
秦学兵又道:“最简单也是最困难的判断方法就是风格,永乐青花多少还带着点元代遗风,但宣德青花已经自成一格。
但如果不充分了解元明青花,是无法从这一点作出判断的。”
“小秦说的一点没错,年纪轻轻能有此造诣,怪不得钟院长会说你天生就是搞收藏的。”
蔡老师叹了口气,想起自己这么年轻的时候,还在厂里做小工呢。
“蔡老师说笑了,我这人就是天生运气好。”
秦学兵说道。
“蔡老师,秦先生,我能问一下,这个砚台值多少钱吗?”
导购员听了半天也迷迷糊糊的,远没有数字来得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