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 世事难料,人心易变(完(2/5)
让你也尝尝被人害死的滋味。”
崔兴慌不择路,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倒,吃了一嘴的灰。
地上凭空多出一条麻绳,大力拉扯着将他往后带,仿佛真的如鬼魅所言,要将他活活勒死。
崔兴双手抓住麻绳,想把自己给解救出来,可麻绳仍旧越来越紧,窒息的感觉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那张丑陋的脸被憋得涨红,如同猪肝一般,“我没害你姐姐,害死她的人不是我,是我姑母……是她说的不救你姐姐,是她害死的俞静衣。”
暗处声音停顿了一瞬,紧接着又道:“还敢骗我!
去死吧!”
“我没有骗你。”崔兴已经开始翻白眼了,用尽最后力气说道:“是她说的剖、腹、取、子,所以俞静衣才死了……”
“她为什么要害我姐姐?”
江采霜稍稍放松了绳索,让他把没说的话说完。
绳索一端绑在竹子上,一端攥在她手里。
崔兴被刺激得哭爹喊娘,语序混乱,“因为她想要孩子,那孩子大,生不出来,她让大夫剖腹……我姑父和于文彦都不行,生不出孩子……她还想让我替于文彦行房,让侯府那位早日怀上子嗣,以免外人流言蜚语……”
康平伯年近四十才育有一子,还是伯夫人用尽各种上不得台面的法子,才终于怀上的一个孩子。
本以为可以苦尽甘来,谁知道于文彦继承了他爹的隐疾,甚至更加不行。
“你说的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千真万确。
于文彦找通房试过,可他就是个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崔兴已然被吓得神志不清,什么浑话都往外说,“他新房下面有暗道,姑母让我从暗道里进去,替他当新郎官,哈哈哈。
侯府小娘子长得花容月貌,那皮肤滑溜的——”
这些下流浑话实在不堪入耳,江采霜丢了块石头,将他给砸晕过去。
崔兴像条死狗一般瘫倒在地上,身下漫开一片骚臭。
四人没再管他,原路返回。
马车上,江采青给宋莺倒了杯茶,“莺儿姐姐你辛苦了,先润润嗓子。”
在暗处模仿俞金亮声音的人,正是宋莺。
端阳节那日,宋莺曾撞见崔兴和俞金亮争执,听到过二人的声音。
不管谁的声音,她只要听过一耳朵,就没有模仿不出来的。
江采霜早已脱下白袍随手一扔,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俞静衣果然已经亡故,我答应许南生的事做不到了。”
她当初答应许南生,替他看一看心上人,了却他的心愿。
可终究是来晚了,俞静衣早已魂归西天。
“俞静衣居然死得这样凄惨,伯夫人同为女子,是怎么忍心说出‘剖腹取子’这几个字的?”江采青牙关紧咬,被这几个字惊得心惊肉跳,吓出一身冷汗。
江采霜惋惜地叹道:“我在医书上看到过,若是大夫医术高超,剖腹取子也有能保下母子性命的。
但伯夫人一心只想要孩子,怕是根本不会顾及俞静衣的死活……”
她之前便怀疑,伯府那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兴许跟俞静衣有关。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俞静衣竟被生生剖开腹部,只为了那个刚出世的孩子,葬送自己的性命。
若是一心只管孩子,被剖腹的妇人根本没机会活下来。
即便没有流血而亡,也会疼痛而死。
宋莺喝了半杯茶,“我早前便听说过,伯府子嗣凋零,伯夫人当年又是求医问药,又是烧香拜佛,才盼来一个儿子。
她为子嗣吃尽了苦头,想来便是因此才像魔怔了一般,满心满眼只惦记着子嗣香火。”
江采青难掩怒意,“算起来,俞静衣的死,俞金亮和崔兴还有那伯夫人都不清白,他们全都是凶手。”
宋莺哀叹,“是啊,那样温婉灵巧的姑娘,最后却死得这样凄惨。
若不是许南生的浮灵引来霜儿,或许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俞静衣之死的真相。”
江采霜回忆起从浮灵中看到的俞静衣,秀外慧中,恬静温婉,勤勤恳恳地把家里的铺子打理得蒸蒸日上,最后却落得这般下场。
反倒是只知道吃喝嫖赌的俞金亮,自小就倍受娇惯,把他养成了一个蛮横凶狠的混不吝,为了自己的利益,竟不惜害死亲姐姐。
“之前那个得了失魂症的林娘,你们还记得吗?”江采青回忆起帮林娘找魂一事,“她说在假山那边,看到过一个绿衣姑娘躺在血泊中,肚子上全是血。
她就是被那一幕吓得丢了魂。”
那应当……便是俞静衣死前的情形吧。
“同样是俞家的孩子,怎么俞静衣和俞金亮差别这么大?”宋莺不解。
俞静衣自小懂事,俞金亮却越长大越不是人。
三人稍稍平复下心情,宋莺迟疑地开口:“那崔兴说……伯府有密道?”
江采霜点点头,“我之前便发现了伯府的暗道,可我怕影响采薇姐姐的婚事,没有将这件事说出来。
不过我早就将采薇姐姐屋里的暗道封住,那崔兴绝对近不了身。”
“那便好,只是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宋莺深呼吸两下,缓了缓心中堵着的气,“伯夫人为了不让别人对于家说三道四,居然能想出这么作践人的法子。”
还想让崔兴替于文彦……
光是想想,宋莺便恶心得要把隔夜饭吐出来了。
江采霜同样厌怒交加,沉声道:“她早已疯魔了,枉顾人伦纲常,枉顾无辜性命,就为了不让伯府被人说三道四,为了得一个子嗣,延续他们于家的香火。”
宋莺呸了一声,“这种吃人的香火,不延续也罢。”
“你们说,于文彦想杀崔兴,会不会也跟这件事有关?”江采青猜测。
宋莺看向她,“他怕崔兴把他的秘密说出去,所以杀人灭口?”
“对,一看崔兴就是个嘴上不把门的,保不准哪天就把这件事给说出去了。”
两人激烈讨论着,江采霜却想得更深一些。
于文彦突然对崔兴动杀心,这件事来得突然,她之前便觉得不对。
在望天楼上,还发生了什么让人意外的事呢……
江采霜刚想出眉目,便心下一凛。
前面有妖气!
那个赶马车的车夫有问题!
“霜儿,你去哪儿?”江采青疑惑地问道。
江采霜竖起手指挡在唇前,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她指了指外面,取下腰间的小桃木剑,慢慢朝车头走去。
江采霜撩起车帘,车夫头戴斗笠,悠哉地坐在车辕上。
背影倒是挺直阔拔,不像寻常人。
她忽然出剑,朝着车夫刺去。
车夫看似漫不经心地侧身,刚好躲过她的木剑。
反应倒快!
江采霜一击未中,却也不气馁,就势换个攻向,再次刺了过去。
车夫后仰,躲过她这一剑。
江采霜剑尖一挑,挑飞他头上的斗笠。
男子墨发飞扬,挡住了面容。
江采霜也没心情看他长什么样,继续朝他要害攻去,点刺劈扫,攻得密不透风。
两人短短几息间,在窄小的车辕处过了数十招。
江采霜除了挑飞斗笠那一剑,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而车夫坐在原处,只是伸出两根手指,便轻易挡下她来势汹汹的剑招。
江采霜最后挥出一剑,车夫这次没有躲,任由她将剑架在脖子上。
他不闪不躲地坐在原处,胸腔微微震颤,溢出愉悦的笑声,“是我。”
剑架在脖子上,还能谈笑自如的,江采霜也就认识一位。
况且,这人的声音低磁好听,好似泉溪清涧,珠落玉盘,实在容易分辨。
“你怎么当起了车夫?”江采霜不服气地收了剑,在他身旁蹲下。
燕安谨一身布衣,依旧难掩周身风华,“来找你。”
“找我?”江采霜狐疑,“你找我有什么事?”
燕安谨手心朝上地伸出右手,只见掌心通红一片,“道长的毒实在厉害,在下可吃了好一番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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