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还击(二)(1/2)
“娘,你打我!”
柳若媛不敢置信地看着柳大太太,明明她受了委屈,柳大太太一句不帮着她,反而还当着众人打了她。
这是柳若媛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也接受不了的。
柳若媛是柳家第一个孙女,而且是嫡出。
她又自小生的样貌俊俏、且聪明伶俐,因此极讨柳老太太的欢心。
上面有柳老太太撑腰,一家大小都要让她三分。
柳大太太更是疼她疼到骨子里,别说扇巴掌了,平时一句重话几乎也不说她的。
“打的就是你。”
柳大太太此刻脸上也有些微红,她不等柳若媛再说话,就沉声训斥道,“你瞧瞧你,你都多大年纪了。
你是做长姐的,管是怎么回事,你也要爱护、谦让着妹妹们。
娘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
你这样,也枉费了老太太疼你的一片心。”
训斥完了柳若媛,柳大太太又给柳老太太行礼。
“老太太,都是我管教不严。
今天这个事情,是大丫头不对。
还请老太太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她吧。
我带她回去好好教导。”
所谓姜不愧是老的辣,柳若姒在旁边见柳大太太如此作态,不由得心中暗道。
“老太太,不关大太太的事,都是我不好。
我让大姐姐出气就是了。”
柳若姒忙就说道,打定主意不让大太太专美。
屋里这一阵闹,柳老太太先是吓了一跳,接着就心疼了。
她本来想偏袒柳若媛,可柳若姒的那番话却让她发作不得。
现在柳大太太和柳若姒争着认错,事情究竟怎样,却是稀里糊涂的,柳老太太就有些烦了。
柳老太太并不是个精明的女人,她说话做事,大多凭着自己的感觉来。
柳大太太就看出来柳老太太的不耐烦,又怕柳若媛不听话,又闹出什么事来,不好收拾,忙就拉了柳若媛跟柳老太太告辞。
“大丫头今天受了委屈了,你回去不许再说她,好好叫太医来,给大丫头看伤,换件干净衣裳。
……让大丫头好好歇着,晚上也不用过来了。”
柳老太太点点头,最后对柳大太太说道。
柳老太太这话里的感情偏向,还是相当的明显的。
柳大太太、柳大奶奶等一众人呼啦啦就都走了。
柳若姒也没多停留,也和柳二太太一起告辞了。
回到绣楼,柳二太太就忙着让柳若姒脱了外面的衣裳,要看她身上的伤。
“那么热的茶水,沾到皮肉上,不是小事。
快让娘看看。”
柳二太太一面说着,一面就要叫人去请太医。
“娘,我没事。”
柳若姒见身边除了母亲,就是两个心腹的丫头,因此也不再隐瞒,“我看见大姐姐不是好样子,她一抬手,我就躲了,一点没伤着。”
柳二太太虽然先前那样劝自家的女儿,但是对于柳若媛是怎样的性情,她也是知道的。
因此,柳二太太坚持要看,等亲眼确认柳若姒确实没伤着,她这才放下了心。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手炉……”
放下心来,柳二太太就向柳若姒询问道。
“我护着脸,又碰着了大太太的胳膊,就没抓住那手炉。”
柳若姒简单地告诉柳二太太道。
柳二太太深知柳若姒的性情,对柳若姒的话一点也不怀疑。
不过,柳二太太还是叹了口气。
“娘,你别多想。
这件事,说起来,就是大姐姐自作自受。”
柳若姒知道柳二太太在想什么,因此就道,“娘,你难道也是心疼她,觉得是她受了委屈?”
“娘,大姐姐那么霸道,你又不是没看见。
老太太头一个,大家伙都偏着她,娘,你也要偏着她,说我不好吗?”
“怎么会!”
柳二太太忙道,“娘知道你是懂事的孩子,这些年,没少受委屈。
你爹也知道。
这家里,大家伙虽然不说,心里也都知道的。”
但是,大家伙心里知道,又能怎么样那。
这些年,可是谁也没想过要公正地对待她们。
相反的,因为她们处处退让,以大局为重,大家都习以为常,根本就不将这些当回事了。
柳若姒没有跟柳二太太说实话,那手炉,就是她故意朝柳若媛身上扔的。
为的,是给柳若媛一个教训。
她不再是过去那个柳若姒了,谁再敢招惹她,她就会狠狠地打回去。
而且,她也是明知道柳若媛妒忌心重,故意气柳若媛。
她知道柳若媛肯定会出手,不管是以哪种方式。
她就是要让柳若媛闹起来。
“娘,你听大太太和大奶奶说话了,她们又想让你出钱了。”
柳若姒就对柳二太太道。
“哎,出就出吧。”
柳二太太就道,“老太太能有几回六十大寿。
家里头,也确实是紧。”
“娘啊,你……”
柳若姒有些无语。
“娘,你这么大手大脚的,金山银山有一天也能让你给花光了。”
柳若姒顿了顿,埋怨柳二太太道。
柳二太太不仅不恼,反而笑了起来。
“我家姒儿长大了,知道考虑以后的事了。”
柳二太太摸着柳若姒的头,笑道,“放心吧,娘心里有数。
就这些个事,还花不光。
……我和你爹我们没什么花销,你的事情,娘是早就被给预备下了。
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不会动了我闺女的那一份。
到时候,娘一定风风光光地让你出门……”
“娘,你说到哪里去了。”
柳若姒板起脸来,“娘,你当我这么说,是为了我自己吗?
我是那样的人吗?”
“姒儿恼了!”
柳二太太见柳若姒这样,忙陪笑,“娘这是开玩笑的,娘知道姒儿是好孩子,姒儿是为了爹娘着想。”
柳若姒看了柳二太太一眼,心中有些无奈,她知道,柳二太太还是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柳二太太这样,跟她自幼的成长环境有关。
柳二太太祁氏的父亲是本朝的名儒,曾官至翰林院枢密直学士,与发妻情深意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