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看出一二，却也不好过多追问，毕竟是别人的家事。

便叹口气，关心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

问的是这次舆论风暴，他要怎么平息。

走廊墙壁上的控诉书虽被撤了下来，但这种恶劣影响，势必给李杰的职场添堵。

至于他俩离不离婚, 什么时候离婚，苏黎则全然不关心。

可李杰似乎误会了她的意思，但见他在吞云吐雾中犹豫了下后，吐出两个字：

“成全！”

苏黎：……

还是听得心里咯噔了下，不知为毛，此刻她更怀疑李杰在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毕竟可以肯定，床照中的女子绝非董甜本人！

没有哪个女人出轨后要离婚, 还拿自己跟老公的床照来污蔑的。

董甜的智商, 不至于这么低……

可另一方面，公司里谁也没见过董甜本人，除了她。

所以苏黎猜想，李杰是不是在盘算利用这点，让她给他作证：没有出轨，那就是董甜本人？

这想法很幼稚可笑，却也符合一个涉世未深小姑娘的思路。

苏黎正不着边际的神游着，就见李杰掐灭香烟，脸上露出几分喜色，话锋一转道：

“我可能要辞职了，上海的XX公司一个月前就给我发了邀请。

销售副总裁，年薪也翻了好几番。”说着，谨慎又期盼的看向苏黎，“你，愿不愿跟我一起？”

又是高升的机会，又是来自他的提携。

但这次，苏黎一点也不心动，笑笑道：

“那公司在上海, 我男票在这里，所以……”

“销售行业本就是全国飞，你有的是机会回来看他。”李杰打断，眸中的期盼不减半分。

扰得苏黎皱起眉头，有点为难。

李杰打量着她，突然问：“方锦华真的很好？”

那语气，活像一个不服输的追求者。

令苏黎有些尴尬，便笑笑点头，索性跟他把话说开：

“实不相瞒，我们打算下个月回荷城，去见我父母。”

李杰怔了怔，继而笑得有些落寞：“看来好事落地了，恭喜恭喜。”

说着重新点根烟，皱着眉头，手指敲着桌面：“如果这样，那我也不勉强。

但你得有心理准备，我辞职后，你可能……”

言外之意：一朝天子一朝臣, 我走了，你可能也呆不长。

这帮人不会像我一样, 罩着你。

这一点，苏黎早就想过：

“没事，别担心我。

上个月锦华帮我提交了XX大学的MBA申请，我正在备考。”

李杰惊了下：“看来早有准备，他想让你辞职？”

“嗯。”苏黎点头，脸上的笑也透着几分甜蜜，“他的培训机构也缺人手，辞职后，我可以去帮忙。”

李杰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看着她，顿了顿后，突然道：

“小苏，听我一句劝，如果你想嫁给他，就别掺和他的事业。”

苏黎怔了怔，对这句话深感费解。

直到李杰起身朝她走来，略显凝重的说道：“男人丑陋的一面，更多会在工作中体现，我怕你会对他失望。”

苏黎眨巴眼睛，听得似懂非懂……

心想：如果按你的逻辑，那你丑陋的一面，我应该看得最清楚。

可为毛我压根不知？

若非今天你太太闹的这一出，我还认为你是世上最优秀的男人。

看着她眨巴眼睛的懵懂样，李杰抿唇笑了笑，双臂抱胸，朝他轻松打趣：

“还是想做老板娘，对吗？”

苏黎缓过神，脱口而出：“哦不，想做副校长。”

“够坦诚，就喜欢你这点！”李杰笑笑走回办公桌边，开始利索的收拾东西，“以后如果……我是说如果，碰到什么困难，随时来上海找我。”

看着他那一脸轻松，苏黎有些费解：就算早已做好辞职、去上海高就的准备，他也不担心今早的一片狼藉吗？

这样走，是不是走得有点狼狈？

却也不想劝说什么，她眼中的李杰，永远是个独断专行、我行我素的人。

便笑笑接话，恭维了句：

“嗯，你高升，我也欢喜。”

“那我离婚呢？

你欢喜不？”李杰突然这样打趣。

扰得苏黎无限尴尬，羞涩低头。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吃苹果吗？”提着电脑包，李杰走了过来，朝她说得一脸认真，“面试时见你第一眼，就觉得你像小苹果。”

苏黎：……

唰的脸通红，这一刻，没法不心慌乱跳。

曾经，也幻想猜测过李杰是不是对她有意，但职场上敏感，加上对方又是个已婚人士，换成谁是苏黎，都会懂得克制。

但即便这样，少女的幻想依然存在。

苏黎承认，曾经也有好几次幻想过，如果李杰对她有情，对她告白，会是怎样的场景。

独独没想到是此刻这样的，不经意……

气氛瞬间尴尬起来，苏黎小手捏着裙摆，低着头，紧张回应道：

“李总，我……”

“走了！”却见李杰秒打断，潇洒转身去开门，临走时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江湖再见！”

苏黎：……

那之后的好几年，她没再见过李杰。

期间，也曾想过打电话问候一下，可每次捏着电话犹豫好半天后，就放弃。

也许是方锦华的好，冲淡了她心里对李杰的悸动；

也许是，李杰也没给她打过电话，她凭什么主动？

但也许是，她觉得和李杰之间，是一份很美好的情感，应该珍藏在心底。

至于那个床照中的神秘女子，苏黎自是也不再关心，很快便淡忘。

从公司辞职后，苏黎一边备考MBA，一边全心全意帮方锦华打理生意。

没有李杰说的那样吓人，和方锦华一起工作后，苏黎才彻底被他的魅力折服……

这个男人虽其貌不扬，但在生意场上的敏锐度，以及为人处世的高情商，比起当初的李杰，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关键，他为人实诚，比李杰更加“宠妻无度”。

不仅所有的银行卡都交给苏黎，还在2002年底买了婚房，一套复式小豪宅，直接写在苏黎的名下。

没结婚就敢给女人买房，这世上没几个男人能做到，足可见方锦华的慷慨霸气。

苏黎也没给他丢脸，虽不善于做家务，却在学校的管理上，是个妥妥的贤内助。

那一年，他们“男主外女主内”，夫唱妇随，公司生意蒸蒸日上。

直到这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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