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闻教授,我改主意了(2/3)
“于我而言,如果你对我的好,是以你牺牲你自己的兴趣与快乐为代价换来的,那这份爱,对我而言,反倒是我无法心安理得接受的沉重。”
“当然了,或许如你所言,只要我们物质上富足了,你的付出也就值得了……”
“但是,对真正爱你的人来说,物质并不是那么重要的,”
蔡佳怡抬起了眼,看着他,轻声地说,“我们爱你,不是因为你能带给我们物质上的满足,只是因为爱你,让我们自己的心灵愉悦。”
她笑了一下,“嗯,我不知道阿姨和早早是怎么想的,但直觉告诉我,她们的想法,也应该和我的是一致的。”
我爱你,归根结底,是因为爱你让我自己更开心,而不是为了从你那里得到、或是索取到什么东西。
你爱我们,所以愿意为了我们付出。
但我们也会愿意为了你付出。
彼此成就,彼此妥协,才是真正的爱。
* * 回到家时,阮秀莲正在客厅拖地。
陈嘉鱼坐在椅子上,突然随口般的问了一句:“妈,你说我改成中文系怎么样?”
阮秀莲头也没抬:“行啊。”
“可是,中文系挣的钱没有金融系多。”
“那你喜欢哪个?”
“……中文系多一点。”
“那就选中文系好了。”
阮秀莲说,“脚抬起来,椅子底下还没拖呢。”
陈嘉鱼抬起脚,又问:“挣的钱不多也没事吗?”
“你能养活你自己就行。”
“那你和早早呢?”
阮秀莲把拖把一顿,站直身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和早早都有手有脚的,又不是智障,你管我们干什么?”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
阮秀莲板着脸,说,“喜欢什么就去做,否则后悔了怎么办?
还有,你别老是事事都想着照顾我们,早早有她自己的人生,你这样,反而会惯坏她的。”
陈嘉鱼问:“那我和闻教授说一声,改掉志愿?”
“想改就改。”
“嗯。”
陈嘉鱼拿出了手机,按照昨天闻清泽给他留下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通了后,那头,闻清泽很热情地唤着,“小陈,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嘉鱼说:“闻教授,我改主意了。”
“啊?!”
闻清泽顿时急了,大声说,“是不是清桦的刘娜鲁彬又来找你了?
他们给你开什么条件了?
你放心,我们燕大一样能办到!”
“不是不是,您误会了。”
陈嘉鱼解释道,“您听急了,我还没说完,我是想将协议书上的志愿换一个。”
闻清泽这才松了气。
“原来是这样,你想换成什么?”
“中文系。”
闻清泽愣了一下,显然有点意外,“你要把金融系换成中文系?”
“是的。”
陈嘉鱼说,“我考虑了很久,还是更喜欢中文系。”
闻清泽想了想,说,“好,我帮你改掉。”
* * 何家。
晚上八点。
何玉峰正坐在桌前,边看电视,边就着一碟花生米,一盘猪头肉喝酒。
何彦正收拾完厨房,拎着垃圾要出门去扔掉。
醉眼瞄到了何彦的身影,何玉峰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说:“等等。”
何彦脚步一滞,转头看过去。
何玉峰冷眼瞅着他,有些漫不经心的开口,“这几天,你的高考成绩应该出来了吧。”
何彦低声说:“昨天早上就出来了。”
“哦,怎么样?”
何玉峰问了一句。
但很显然,这一句只是走个流程。
因为,他还没等何彦回答,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不过呢,你要是连一本都考不上的话,我看也没必要读了。
反正你也不是读书的那块料,还不如去厂里打工,一个月少说也有四五千块钱,这不比你读个二本三本什么的强多了,现在的人读完四年大学出来找不到工作,做保安的都有……”
“我过一本线了。”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
何玉峰一愣,看向何彦,“你说什么?”
何彦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重复:“……我、我说我过一本线了。”
“你过了一本线?!”
何玉峰再重复一遍,语气里全是匪夷所思。
以他对何彦那有限的了解,何彦能考上个二本都算是谢天谢地了,现在他居然说,他能上一本线?!
何彦点点头,看着何玉峰。
虽然从小没享受过什么父爱,但毕竟还年轻,到了这种时刻,何彦的心底深处,依旧是隐有一种渴望,盼着能让何玉峰为他感到骄傲,从此改变对他的态度。
但他失望了,无论他怎么竭力寻找,也没有在何玉峰的脸上寻觅到一丝为他欣喜或是骄傲的神色,反而是愈发阴沉了,“这怎么可能?
你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
何彦急急的为自己辩解,“今年一本线564分,我考了566!
你可以去查!”
“只多了两分?”
何彦不做声。
下一秒,何玉峰冷笑了一下:“多两分也上不了什么好大学,现在不都是什么211、985的吗?
普通一本,还不如进厂打工,早点挣钱。”
何彦深吸了口气,语气坚定,“不,我要读大学。”
何玉峰脸上的阴冷之色更深了,“那你就别指望我会给你学费生活费什么的,我可没钱,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何彦未经思索的道,“不用你给,我自己能解决。”
一听这话,何玉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突然眯起眼睛,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死死地盯着何彦,几乎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了三个字。
“你有钱?”
何彦愣了一下,猛然的反应过来。
“没有,我没有钱。”
“还想骗我!”
何玉峰暴怒着站起身,他像只发狂的猛兽,一脚便重重踹翻了旁边的椅子,戾声道:“别跟我装!
学费加生活费起码要一万块,你他妈的哪儿来的钱?!”
一万块,在何玉峰想来,对何彦无异于一个天文数字。
虽说周末何彦偶尔会去摆个摊,但那能挣几个钱?
何彦睁大了眼,长期浸淫在心底的对父亲的恐惧,让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脸也发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