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大汗的裁决，观众们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表示可以接受。

“这是什么习惯啊。”朱文奎有些好奇。

“撒因汗就是拔都。”郭康说：“这个词是仁慈的意思，是手下给他的尊称。”

“拔都当年俘获了一些罗斯王公。

按照传统，要给贵人们一个体面，不能让他们死的时候出血。

所以拔都就把他们塞进帐篷的地板下面，然后众人在帐篷里举行宴会。

等宴会结束，罗斯人就都变成二次元了。”

“二，二什么？”朱文奎奇怪地问。

“就是压扁了的意思。”郭康说。

“蒙古人为了发明不流血的处决方法，到底动了多少脑筋？”小让娜吐槽道：“怎么感觉天天都能整出来新花样的……”

“我哪知道。”郭康表示自己也不懂：“不过只要达成目标就行了吧。”

“这还不如给他们一个痛快呢。”小让娜摇头道：“不知道这怎么算仁慈的。”

“仁慈不仁慈，都是比出来的。”郭康指出：“跟东欧这些领主比，想仁慈实在太简单了。”

然而这时，安娜皇后拨开人群，大步走了出来。

她看起来对约翰的决定很不满，不停地比比划划。

他犹豫了下，索性把袍子脱了下来，只穿着衬衣，跳上了木台，朝士兵们招呼着，似乎准备亲自解决剩下的两个人。

波兰贵族一上台，就朝马克里斯扑了上去。

他的个头也不小，看起来也是常年练习过格斗的。

马克里斯从擂台边站起身，等他前来。

观众们则发出一阵嘘声，嘲弄这个胆小的家伙。

士兵们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没有去推搡、催促他。

随着他的命令，一群五大三粗的希腊壮汉，也走到了场上。

“呃，这倒是……”朱文奎和小让娜对视了一眼。

“这是摔死了？”朱文奎还没看明白。

然而，那个波兰贵族走到一半，突然转身，大喊着向约翰大汗的方向冲去。

神父倒是不在意，只是朝台子上的王大喇嘛招招手，摇摇头。

王大喇嘛则向约翰挥了挥拂尘。

然而，这两人已经吓破了胆，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马克里斯耸耸肩，转头朝众人摇摇头。

“而且话说回来，这些波兰人本来就不强。

那些真正强大的，要么突围跑掉了，要么负隅顽抗被杀死了，一般也不会被抓这儿来的。”

马克里斯再次画了个十字，向旁边的人要了杯水，坐在擂台边，喝了起来。

几个士兵立刻去追他，场上一时混乱。

不过约翰却不为所动，转过身，偏头闪过波兰人伸出的手，一拳打在他脸上。

马克里斯笑了笑，指了指台子，邀请他上去。

士兵们把那个波兰人的绳索解开，让他也登上擂台。

波兰贵族猛地后仰，背部弯曲到了一个反常的角度。

马克里斯松开手，任由他摔在地板上。

随后，他画了个十字，站起身，高举双手向观众们示意。

“第二个！”约翰大汗喊道。

波兰贵族的动作迟滞了片刻，约翰毫不留情，一脚把他踹开。

波兰人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约翰紧跟两步，闪开他的侧踢，再一脚把他踹翻。

“分裂的王国再怎么努力，也是有上限的。

一个大一统的地中海，才能让大家真正过上好日子。

这才是有大志者应该追求的目标吧。”

“不远的话，要目标干什么。”郭康不以为然。

朱文奎想了想，点了点头。

小让娜想要反驳，又回头想向母亲求援。

但这时，广场中央，那几个波兰贵族似乎已经做好了选择。

有个人骂骂咧咧地要求第一个上。

几十名俘虏被士兵们推搡着，来到巨大十字架前。

一名神父挨个询问他们，是不是要进行临终祈祷。

那几十个波兰人却都拒不接受，大骂他是异端，有人还向他吐口水。

旁边的士兵们起哄起来，希望马克里斯再表演两次。

但马克里斯对他们说，和没有反抗能力的人角斗，是没有价值，也不值得观赏的。

众人被他说服，就把剩下的两人整个捆了起来，丢到台上。

“拒绝认罪，那就用血赎罪吧。”约翰沉声说。

其他几人听到他们的对话，也好奇地转过来听。

郭康于是解释起来。

约翰把尸体丢在一边，仆役们再次拿着烙铁前来测试。

马克里斯带头高呼着“约翰！

约翰！”和士兵们一起把他举了起来。

最后，约翰只好做出让步，被她从台上拉了下去，又把袍子套上。

“那人还觉得自己是大卫呢。”小让娜说。

“好了好了，让不愉快的事情过去吧。”约翰大汗拍拍手，朝观众们喊道：“我们继续进行表演吧。”

“嗨，他们啊，不认为自己是天兄就不错了。”郭康不以为然。

仆役的首领吹响口哨，更多人抬着木板赶来，拼成了一块大小差不多的圆盘，压在上面。

“这波兰人怎么感觉好弱啊？”朱文奎有些意外。

“哈——”马克里斯大吼一声，往后一掰。

过了一会儿，波兰贵族的挣扎越来越弱，最后完全不动了。

同时，祭祀仪式也正式开始了。

“我们在叙利亚，和当地人相处的还不错。

因为那边的天方教社区，有和拜上帝教诸侯联盟的传统。

而这种习惯，最早就是始于他们组成联军，防御花拉子模人的。”郭康耸耸肩：“想想，这是多大的心理阴影。”

士兵们再次让开路，让更多的大车进入广场。

那些车上，都竖着木制的巨大十字架。

他们把俘虏挨个捆在十字架上。

“脊椎折断了。”郭康告诉他：“这也是不流血的处决手段之一。”

“你这目标可真够远的。”小让娜嘀咕道。

“这么夸张么。”朱文奎惊讶道：“我还以为中原一二百年就有一乱，已经够惨了。”

壮汉们登上第二层平台，齐声高喝，随即开始整齐地挥拳、踢腿、摆架势。

原来，是要进行武术的表演。

“好——！”众人高声喝彩起来。

等众人把他放下来，约翰才发现，那身精美的袍子，侧面开了口，似乎是刚才动作太大，线头挣断了。

“地中海世界，上次能媲美中原，还是‘罗马和平’的时代呢。”郭康不假思索地说：“与其期待出一个强势国王，不如跟着我们罗马，恢复地中海世界的秩序。”

“那就算了，不打了。”约翰有些遗憾地朝众人喊道。

马克里斯不躲不闪，伸手直接拉住了他的胳膊，腰背一转，竟然直接把对方拔了起来。

另一只手也顺势抓住对方的腰，身体向侧后一翻，将波兰人头朝下，狠狠砸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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