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国师做法(2/3)
这些个做锦衣卫的人,大多都是不信鬼神的,且不说本身就不相信的,这成了锦衣卫之后破获了许多看起来是鬼是神的事情,其实背后都是人在作祟!
时间长了即便是有信的锦衣卫也都不信了。
唯独憧憧听到玉歌大人说到连国师都出动做法了,这脸唰的一下子就白了,偷偷拉了拉魔罗的衣角说道: “你听到了吗,玉歌大人的意思是不是宫中真的有鬼!”
魔罗摇摇头,表情有些怔楞,想过会和这国师再次遇见却没想到会这么快的遇见。
她抬起头看着玉歌的表情,虽然尽力压制着没有表现出来但魔罗还是敏锐的感觉到玉歌的不爽和不屑一顾。
所以她是在对什么不爽和不屑呢?
魔罗不禁想起了那穿着黑白交织水墨画一般的国师,神秘且强大,能让女皇陛下相信的一个来历不明的坊间术士。
而想到此时魔罗心中不禁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莫非这玉歌大人昨夜进宫探查什么都没有查到,反而是和国师有了什么纠葛?
所以脸色才会如此难看的回来,回忆起昨日玉歌几个人回来的时候身上也没有任何的伤痕,魔罗心中隐隐揣测,只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
前日玉歌几人夜间进宫探查,今日便要国师准备超度做法,显然是这短短的几日之内女皇陛下、国师和玉歌已经达成了共识。
就是不知道这其中有多少是自愿有多少是胁迫的成分在里面。
而玉歌显然是没有要跟魔罗等这些个小喽啰多解释什么的意思,只是等她们议论了一会之后逐渐没了声音这才咳嗦了一声清清嗓子开口说道: “既然都说够了那就准备出发!”
锦衣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到了皇宫之中,只是这人虽然多但大家都是带着一头雾水,并没有什么气势。
玉歌还是按照案发现场的分布,将带来的人两两一组的分到了一处地方,叮嘱了要守住之后便离开了。
魔罗被安排在了一处案发地,跟着她的还是憧憧,只是因为上次两个人一起经历过,这次是憧憧主动要求和魔罗分在一起的。
魔罗倒是不介意,对于她来说跟谁在一起都是一个样子,只要站好岗从旁协助即可。
不知道这做法要多久的时间,魔罗和玉歌一直在这里站到了中午时分依旧没有人过来。
憧憧无聊的看着摆在事发地的一个半人高的底托,是个八边形的形状,上面摆着三张香案桌,中间的位置空着想必是留给国师做法的。
刚开始在这里站岗的时候还有些害怕,只是随着时间越来越久憧憧也失去了耐心,心中的害怕也减半了许多。
一直到中午饿的肚子咕咕直叫,生气的踢了一脚空气说道: “我说这还要等多久啊,该不会轮到咱们天都黑了吧!”
魔罗摇摇头,看着香案桌上摆放着的黄纸糯米已经正在燃烧的粗粗的香,那一缕缕香烟随风慢慢的变淡,逐渐被风吹散到空中。
憧憧顺着魔罗的目光也看向了那香烟,只觉得更加的生气,说道: “烧这么粗的香,咱们又不能吸香火活着....”
憧憧一个人抱怨了一会,见魔罗不说话,只是呆愣愣的站在那里发呆,便也慢慢噤声了。
两个人又耐着性子等了两个时辰,一直到到下午时分,从远处才传来了一阵低沉的鼓点声音,随即远远地便看到了几个人朝着这边过来。
刚开始是几个小点,逐渐的越来越靠近,人也显得越来越清晰。
不是别人,正是那依旧披着水墨画的国师,身边跟着一个敲鼓的侍从,那侍从动作机械,像是从来都不会疲惫一样。
魔罗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侍从的频率过于的规律,甚至都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能做到的。
等走到了近处一看才发现那人面色蜡黄,一双眸子没有神采,只是机械的完成着走路和敲鼓的动作。
仅仅只是几眼便看的魔罗觉得从脚底板升起了一股子的寒气,这人太过于僵硬,甚至都不像是一个活人,就连眼睛都不眨巴一下。
看着像是个提线木偶一般行尸走肉的侍从从自己的身边经过在八角的石头底托面前停下,魔罗勉强挪开了眼神让自己不去看那侍从,也不去看那国师。
而此时一直跟在国师身后的正是玉歌,她的面色比早上出镇抚司之前更加的难看,那脸再黑再臭一点都能当口锅底了。
魔罗看到玉歌的脸色心中就是一动,心道这国师一定临时又整了什么幺蛾子,不然这玉歌不会被气成这样,就连最基本的面子工程都维持不下去了。
那国师也不说话,只是一个飞身便轻盈的跳上了那八角石头底托上面,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簇簇,一共三簇小香,手中握着打火石一划那三簇香瞬间便被她点燃了。
憧憧在一旁看的是目瞪口呆,她的角度没看到那国师手中握着的打火石,还以为是这国师轻易的便可以从手心里面变出火来,整个人处于震惊之中。
要不是现在这个场合在这里,魔罗看着憧憧的模样怕不是当场就给国师跪下磕个十个八个的。
而在魔罗这个角度则是隐约看到了打火石,所以对国师引燃香火并不惊讶。
魔罗知道这古代的国师,尤其是在江湖中行走的术士大多数都是招摇撞骗的骗子,用现代文雅一点的话来说,这些国师在成为国师之前,都是闲散的魔术师。
这么一想对于国师顿时便失去了神秘色彩,魔罗本来也只对这国师的一身功夫觉得厉害,至于这求神拜佛,作法驱鬼的事情她自然是不相信的。
只是这国师点上的三簇香不知道是什么制作的,插上之后冒出来的烟气竟然要比那三根粗的,燃烧了一个上午加半个下午的还要浓厚许多。
没过一会这三个成簇的香烟就将八角底托为核心的区域覆盖上了一层白烟。
魔罗感受了一下此时还是有点风的,只是这白烟就像是固体一样的固执围绕着八角底托慢慢的扩散开,知道站在自己对面的憧憧都只有点被白烟遮挡的模糊起来。
不过好在是可以看得清的,魔罗闻着这香火之中带着一股子奇怪的味道,不像是普通的香一般点燃的味道。
那是一种魔罗从来都没有闻到过的气味,虽然不至于不能忍受但着实奇怪,她甚至都说不出这是什么的味道。
此时的国师简单的布置好一切之后才转过身朝着玉歌说道: “玉歌大人,还是按照老样子来吧。”
这国师虽然嘴上喊的是‘玉歌大人’,可这说话的语气却甚是轻浮,跟说‘喂,到你了’没有任何的区别。
可见她和玉歌两个人也是实打实的不对付,甚至都不需要笑里藏刀,都快直接摆在明面上翻脸了。
听到这话的玉歌面上差点就崩了,魔罗看着她侧身紧绷的肌肉,知道她一定是在暗中发力,握紧的拳头在控制着自己想要动手的冲动。
终于玉歌还是咬着牙开口说道: “你们两个人来一个站到中间去。”
魔罗和憧憧两个人惊讶的对视了对方一眼,从对方的眼神里面都看到了一种叫做不解的情绪,似乎还有些听不明白玉歌大人说的话。
什么叫——来一个人站到中间去,站到哪个中间去?!
随即二人的眼神同时看向了那三张香案桌的中间,此时不用说话两个人也神奇的达成了一个默契——该不会是那中间吧!
这不是做法让逝者安息的仪式吗!
怎的还需要有人做引子!
难不成这国师临时改主意了,说咱们不要逝者安息了,让死亡的灵魂附身出来破案吧!
这是要引鬼上身啊!
两个人面面相觑,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况打死也不能来啊!
尤其是憧憧是为数不多的锦衣卫之中相信并且害怕鬼神的,此时已经快要站不住了。
魔罗隔着白色的香火都能看到她两腿抖得又跟筛子一样,不禁在心中暗想——这憧憧去现代什么爵士舞、霹雳舞肯定都不在话下,来点阴乐就能夺冠了。
而此时国师似乎是等不及玉歌做决定了,自顾自的走到了魔罗的面前说道: “我看那小姐妹吓得要死,不然你来?”
魔罗看到这国师就感觉浑身不舒服,她的脸上依旧带着那张黄金面具,将半张脸挡得死死的,甚至连眼睛也依旧是遮住的。
也不知道这国师有多少钱这种面具,魔罗在心中暗暗想道。
只是看了一眼憧憧,无奈的点点头便走向了那台子。
伴随着那傀儡侍从规律的敲击鼓面的声音,魔罗一步步的走向那八角底托,只觉得心中越来越慌,越是靠近越是难受。
正在她刚刚停下之际,耳后只听到一阵轻柔的说话声: “感觉不舒服是很正常的,之前的人也是这样。”
那声音并不大,却能清晰的传导到魔罗的耳中,伴随着湿湿的凉凉的气息喷洒在魔罗的颈肩,似乎不像是个活人。
只是这声音分明就是国师的,她口气轻松就像是要站在菜市场一般,只是魔罗的体感实在是太差,胳膊肘下意识的向后一怼已经快过了自己的意识就打了出去。
只是这一击并没有击中,反而是被国师飞快的接住,她倒是也不恼怒,只是低低的笑了笑。
那声音和那一夜在窑窟之时简直是一模一样,魔罗的脑海中不自觉地跳出两个人战斗自己处于下风的情景,一种猫抓耗子的感觉再次出现。
“你们锦衣卫的习惯还真是一模一样。”
魔罗回过神来,国师说的话她都听到了,现在在脑子里面转了一圈这才察觉到—— 想必是国师跟女皇陛下说明情况,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说服了女皇陛下让她来对死者进行超度做法,并让锦衣卫从旁协助。
而今日玉歌如此生气,想必是不知道国师的从旁协助是让自己的下属直接站在这超度台上面吧。
多半是这国师今日临时通知玉歌的,两个人想必在上午起了争执这才耽误这许久。
以玉歌的性子说不定甚至都找去了女皇陛下那里评理,只是这结果已经可见了。
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是玉歌自己对上这国师肯定是不会让步分毫的。
想到玉歌刚刚隐忍的模样,魔罗已经大概猜到了想必女皇陛下是在背后支持这国师的,若是玉歌违抗那恐怕就是抗旨不遵。
到时候脑袋掉了的可就不止是玉国公府,还有镇抚司的所有姐妹们了。
魔罗想明白这一茬的同时也已经跨上了八角底托的台子,走到了三张香案桌的中间站定。
只见台下的那国师满意的对魔罗点点头,似乎对于她主动的行为很是赞许。
随即便从怀中掏出了两根鸡毛掸子一样的东西,轻盈的上了八角底托之上,口中开始吟唱起魔罗从未听到过的咒歌。
这国师莫不是还是一个少数民族的巫师?
魔罗听了一下发现根本听不懂,看她的样式也不像是古代传统的做法事超度的流程,心中不禁好奇,抱着胳膊看她在自己身侧转来转去。
这底托面积不大,中间站了一个人,四周还放了三张香案桌但这国师转起来轻盈极了,完全没有碰到任何东西包括魔罗自己。
那吟唱声依旧在继续,魔罗只觉得这吟唱声似乎是从及其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空灵冷清还带着一丝丝的诡异。
突然那一直绕着自己转圈的国师开口说话了,那张红得发紫的嘴唇一张一合,可那吟唱声却还在继续: “万魔罗,我能知晓你的过去和未来,生和死。”
嗯?
魔罗疑惑的看了看国师,先是确认了一下确实是国师说出来的话,却也并没有回复,心想:你怎么就知道我的过去和未来,生和死了?
这也太突然了,况且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好好做法跟我闲聊?
这么想着魔罗像四周张望了一下,不知道何时那四周的白色香火已经浓郁的将那所有的景象埋没,魔罗看不到那玉歌和憧憧,只能听到那傀儡侍从均匀有规律的鼓点声还在咚咚咚的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