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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9章 庆绮主宰至尊的感应(2/3)

他说,“她称之为‘未归档者名录’。

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个主动退出体系的人他们放弃了身份、记忆、甚至亲人联系,只为保留内心的不确定。

这些人从未被统计,也从未被纪念。”

瑞恩颤抖着手接过盒子,翻开第一页。

上面写着: 艾拉米娜年龄:42最后职位:深空导航算法主管退出原因:梦见自己带领舰队摧毁了一颗孕育生命的行星,醒来后无法确定那是否真实发生过。

他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卡伦的妻子…”

他喃喃道。

凌昭点头:“她不是第一个因梦境而觉醒的人,却是唯一一个敢于为此付出一切的。

卡伦烧掉名单前说的那句‘请替我记住艾拉的梦想’,其实是个请求记住她选择迷茫的权利。”

瑞恩合上盒子,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就从这里开始。”

三天后,在自由学园后山的山谷中,一座不起眼的石屋悄然建成。

没有铭牌,没有入口标识,唯一的门由一块可移动的岩石遮挡。

内部空间不大,仅容十人围坐。

墙上挂着一幅画依旧是那个抱着洋娃娃的小女孩,但这次,她的脚边多了一行小字: “我不需要拯救世界,我只是不想忘记你是谁。”

第一批“未归档者”

的后代陆续抵达。

有些人带来父母临终前口述的故事,有些人则仅仅带来一张照片、一枚纽扣、一段模糊的歌声。

他们不讲述,不解释,只是将物品放入墙角的木箱中,然后默默坐下。

第七天夜里,一场暴雨突至。

闪电划破天际,织梭网络一度中断。

就在那一刻,石屋内的老式收音机自动开启,播放出一段无人知晓来源的音频: “…今天我不想画画了。

老师说这样不行,妈妈说浪费天赋,爸爸说将来怎么找工作。

可是我就想坐在窗边,看风吹动窗帘。

我觉得…那样也很重要。”

是那个五岁男孩的声音。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雨水顺着屋顶滴落,在地面汇成细流,蜿蜒穿过门槛,流向远处的田野。

第二天清晨,凌昭来到石屋前,发现门前多了一个人影是个年轻女子,约莫二十出头,手里捧着一本破旧日记。

她看见凌昭,没有说话,只是将日记放进木箱,然后跪坐在门口,久久未动。

良久,她抬起头,声音很轻:“我父亲是命裁高级执行官。

他一生都在优化人类决策模型,坚信理性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直到十年前,他突然辞职,搬到偏远星球养蜂。

去年他去世时,我在他床头发现了这个。”

她指了指木箱里的日记。

“最后一页写着:‘我终于学会了不做决定。

原来这才是最难的事。

’”

凌昭蹲下身,与她平视。

“谢谢你送来它。”

女子摇摇头:“不是为了感谢才来的。

我是想问…你们真的相信这些碎片能改变什么吗?

一堆旧纸、几句录音、几个疯子做的梦?”

“我们不信它们能改变什么。”

凌昭说,“我们只相信它们值得存在。”

女子怔住,眼中闪过一丝震动。

随后,她缓缓站起身,朝着山谷深处走去。

她的背影瘦弱却坚定,像一株在风中不愿倒下的草。

几个月过去,石屋的消息悄然扩散。

越来越多的人跋涉而来,带着被遗忘的物件、被压抑的记忆、被否定的感受。

有人送来一封未曾寄出的情书,写给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灵魂伴侣;有人带来一台坏掉的钟表,说是祖母临终前紧紧攥着的东西,尽管时间早已停止;还有一个盲童,由母亲牵着前来,亲手放进去一块光滑的石头,说:“这是我第一次摸到雪的感觉。”

没有人规定该做什么,也没有人评判什么更重要。

而在地球另一端,反对声浪愈演愈烈。

“去意义化运动”

内部出现分裂。

一部分人主张彻底抛弃所有制度与结构,甚至提出解散国家、废除语言;另一些人则坚持必须保留基本秩序,否则将陷入混乱。

双方爆发激烈冲突,城市街头出现涂鸦标语: “迷茫不是借口!”

“别用自由掩盖懒惰!”

与此同时,极端理性主义组织“新命裁同盟”

宣布成立,誓言重建绝对逻辑社会。

他们在多个星域发动政变,强行关闭“未定义星”

访问通道,并公开焚烧《非标准人生样本集》的纸质副本,宣称要“净化人类精神污染源”



一场新的对抗正在酝酿。

然而,在战火尚未蔓延之处,细微的变化仍在发生。

某座废弃城市的图书馆里,一位老人每天准时前来,不做别的,只是翻阅一本空白笔记本。

管理员问他为何如此执着,老人笑着说:“我忘了我要写什么,但这本书记得。”

一所小学课堂上,孩子们被问及“长大想做什么”

,一半人回答“不知道”

,另一半人说“也许什么都不做”



老师没有纠正,只是拿出一朵玻璃花的照片,告诉他们:“它的美,就在于它没打算成为任何东西。”

而在遥远的第七星域边缘,一艘孤独的探测船正缓缓驶向深空。

船舱内循环播放着“赎罪之声”

音频,其中包括艾拉米娜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 “我不是怕死,我只是遗憾…没能再多做一个没有意义的梦。”

船长站在舷窗前,凝视着无垠黑暗。

他手中握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是他女儿三岁时在泥地里打滚的样子,满脸污泥,笑得像个野孩子。

官方档案中,这张照片曾被标记为“形象损毁资料”

,建议销毁。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照片贴在控制台上,用胶带仔细固定。

与此同时,在自由学园的木屋里,凌昭完成了《下一个不确定的早晨》的第一章。

全文如下: “这个世界总在追问我们要成为谁。

可从来没人教我们如何安然于‘还不是’的状态。

或许真正的成长,不是走向确定,而是学会与疑问共生。

就像那朵玻璃花,它不开在春天,也不为谁而开。

它只是开了,于是整个宇宙都知道: 这里有过一次纯粹的存在。”

他保存文档,关闭终端,推开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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