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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6章 老祖的日常(1/2)

一次天下第一法相大会,就让青冥收获了五百余道基老祖,以及十来万老祖的门生弟子和老家各路远近亲戚。

进入青冥,有的老祖信奉大隐隐于市,于是选择了永安、定安两城居住,有的认为应该隐于山野,就选择...

风过处,桃林如海,层层叠叠的花瓣被卷上半空,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仿佛无数细小的灵魂正轻轻起舞。白芷与叶辰并肩立于第九碑前,衣袂轻扬,身影映在光滑如镜的碑面上,竟分不清是人照碑,还是碑藏人。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着。十年了,自那夜银河极光再现、叶辰从裂痕中走出至今,已过去整整一个轮回。世界变了太多,又似乎什么都没变。战火虽熄,人心仍有阴霾;爱意广布,角落尚存孤寒。龙藏之名传遍五洲,可真正的“愿力”,仍需日复一日地播种、浇灌、守护。

“你还记得第一个点燃红灯的人吗?”白芷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落花触地。

叶辰侧头看她,眸中映出她的倒影。“记得。是个瞎眼的老裁缝,在西域小镇替人缝补衣裳三十年。他看不见光,却一直相信光存在。”

“那年冬天特别冷,镇上有个流浪儿冻得快不行了,蜷在巷口等死。老裁缝听见哭声,摸黑走了一里多路,把自己唯一的棉袄脱下来裹住孩子。他说:‘我不怕冷,我心中有灯。’”

她顿了顿,嘴角浮起一丝笑意:“第二天清晨,全镇一百零八户人家门前的红灯笼,全都无火自燃。”

叶辰点头:“那一夜,我第一次感知到‘愿种’成型。它不来自神迹,也不靠秘法,只源于一个人愿意为陌生人付出所有。”

两人沉默片刻,远处山谷传来脚步声。一名少年踉跄而来,脸上带着风霜与疲惫,怀里紧紧抱着一只破旧木盒。他在碑前跪下,双手奉上盒子。

“我走了三年。”少年声音嘶哑,“从北境雪原一路走到这里。父亲临终前说,若想救母亲的病,就得把这颗‘心核’交给焚神谷的守碑人。”

白芷蹲下身,轻轻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团凝固的冰晶,内里封着一抹跳动的赤色光芒,如同心脏搏动。那是北境战士以自身精魄冻结怨气所化的“战魂结晶”,极其罕见,也极危险??稍有不慎便会爆裂,伤及方圆百丈。

“你母亲怎么了?”叶辰问。

“她……一直在等父亲回来。”少年眼眶发红,“可父亲战死边关,尸骨未归。她不信,日夜站在村口望着雪路,直到神志涣散,心脉枯竭。大夫说,唯有至亲之人的执念能唤醒沉睡的心火。”

白芷看向叶辰,后者微微颔首。

她将手掌覆于冰晶之上,闭目低语。片刻后,第九碑微微震颤,一道青光自碑体垂落,缠绕木盒。刹那间,冰层融化,赤芒腾空而起,化作一道模糊身影??正是那位阵亡士兵的模样。他望向少年,嘴唇微动,却没有声音。

但少年哭了。

“爸……”他颤抖着伸出手,“妈等着你回家。”

那一瞬,赤芒骤然明亮,仿佛回应。随后缓缓下沉,没入少年胸口。他浑身一震,随即双膝跪地,额头触地,痛哭失声。

良久,他抬起头,眼中已有清明。“我要回去了。”他说,“带我爸的魂,也带回希望。”

待少年离去,白芷轻叹:“每一颗愿种,都是一段未尽的情。”

“所以我们要继续走。”叶齐握住她的手,“不是为了拯救所有人,而是为了让每个人知道??他们的痛苦,有人看见;他们的等待,终会回应。”

当夜,月华如练。

第九碑忽然发出低鸣,表面浮现一行古老文字:

**“南荒断崖,灯灭三日。”**

叶辰眉头微蹙:“那是当年红灯少女最初点亮心火的地方。灯若连灭三日,意味着当地‘愿脉’即将断裂。”

白芷站起身:“我们得去。”

翌日拂晓,二人启程南行。

途经东海渔村,昔日破败的码头如今整洁安宁,归航灯笼常年不熄。老渔民见他们到来,激动得老泪纵横:“你们还记得那晚吗?叶公子站在礁石上,伞下护着三条性命。自那以后,再没人敢让渔船带病出海。”

“因为大家都明白了,”叶辰微笑,“一条命,不只是一个人的命,而是几十上百人心里的牵挂。”

再往西行,穿越沙漠时突遇沙暴。狂风卷起黄浪,天地混沌。就在他们几乎迷失方向之际,前方忽现一点蓝光,摇曳不灭。走近一看,竟是个十岁左右的女孩,独自坐在沙丘上,手中提着一盏残破的灯笼。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白芷蹲下问。

女孩抬头,眼神清澈:“我在等妈妈。她说只要灯还亮着,她就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

“可这地方根本没有路。”叶辰环顾四周。

“有啊。”小女孩指着灯笼,“光就是路。”

话音刚落,灯笼忽地大放光明,蓝焰冲天而起,竟在空中勾勒出一条蜿蜒轨迹,直指远方绿洲。更奇的是,沿途沙地中开始冒出嫩芽,短短一刻钟,竟形成一条由绿植铺就的小径。

白芷震惊:“这是‘愿引生机’……只有纯粹无杂的信念才能引发自然共鸣!”

他们循着小径前行,终于抵达传说中的南荒断崖。此处曾是疫病肆虐之地,如今荒草丛生,唯有一座孤零零的石台,台上供着九盏铜灯。其中八盏尚明,唯独中央主灯,已然熄灭三日,灯芯焦黑。

“愿脉将断。”叶辰神色凝重,“一旦主灯无法重燃,这片土地上的共情之力就会消散,人们将重新陷入自私与争斗。”

白芷走上石台,伸手触碰灯座。一股冰冷的死寂顺着指尖蔓延上来,令她心头一颤。“这里有怨念残留……很深的恨意,试图吞噬愿力。”

“是谁埋下的?”叶辰问。

“不是谁。”她摇头,“是集体遗忘的结果。当初叶辰走过此地,万人点灯相送。可后来岁月流转,故事被人淡忘,信仰逐渐崩塌,最终形成了‘记忆黑洞’??越是重要的事,越被刻意忽略。”

叶辰闭目感应片刻,睁开眼时目光深远:“那就重新讲述这个故事吧。”

他踏上石台,面向群山,朗声道:

“九年前,一位少女手持红灯,在瘟疫横行的村落奔走。她本可逃命,却选择留下。她不懂医术,只会唱一首母亲教的童谣。每到一家门前,她便轻声哼唱,然后点亮一盏灯。她说:‘只要还有一个人听得到歌声,我就不会停下。’”

声音不高,却随风传遍山谷。

“后来,她病倒了,高烧不退。村民们围在她床前,一人接一句,将那首童谣传唱下去。那一夜,整片南荒灯火通明,歌声彻晓。奇迹发生了??她的烧退了,瘟疫也渐渐退去。”

白芷接过话头,声音温柔却坚定:

“从那天起,每年春分,南荒都会举行‘续灯祭’。人们聚在一起,为陌生人点灯,为逝者祈福,为未来许愿。那一百零八盏红灯,不是装饰,是承诺:我们永不遗忘彼此。”

话音落下,第八盏灯忽然剧烈晃动,火焰由橙转蓝,继而扩散成网状光纹,笼罩整个石台。

可主灯依旧漆黑。

“还不够。”叶辰低语,“需要一个人,真心愿意为此牺牲。”

就在此时,那曾在沙漠中提灯的小女孩缓缓走上石台。她将手中的蓝光灯笼轻轻放在主灯旁,然后解开衣襟,露出胸前一颗跳动的晶体??那是她的“心核”,与北境少年所携如出一辙,却是由纯粹的爱意凝聚而成。

“我把我的光留下。”她说。

“你还小,不该承担这些。”白芷急道。

“我已经长大了。”女孩认真地说,“因为在黑暗里走了很久,所以我最懂光有多重要。”

她伸手按向灯芯。

刹那间,蓝焰暴涨,席卷主灯。小女孩的身体开始透明,笑容却愈发灿烂。最后一刻,她抬头望向星空,轻声哼起那首古老的童谣。

主灯轰然点燃!

火焰呈琉璃色,升腾千尺,照亮整片南荒。与此同时,远在焚神谷的第九碑再次震动,裂痕深处透出温润金光,仿佛回应一场跨越时空的誓言。

小女孩消失了,唯余一缕蓝烟融入灯焰,久久不散。

三天后,南荒迎来百年未见的甘霖。干涸的河床重新流淌,枯萎的树木抽出新枝。村民们自发重建石台,立碑铭文:“此处曾有一童,以心为灯,照破长夜。”

叶辰与白芷默默离开。

途中,白芷忽然停下脚步:“你说,我们会老吗?”

“会。”叶辰看着她,“但我们不会消失。就像那些点灯的人,名字或许会被忘记,但他们点燃的光,永远活在别人的眼睛里。”

她笑了:“那就好。”

数月后,联合国召开第二次“愿力峰会”。议题不再是理论探讨,而是实践推广。各国代表带来令人振奋的消息:

非洲某战乱国,因推行“每日一善”计划,凶杀率下降76%;

欧洲多国学校开设“共情课程”,校园霸凌近乎绝迹;

南美雨林原住民部落联合科学家,利用“群体冥想”稳定生态系统,濒危物种数量回升;

国际空间站宇航员报告,在失重环境下进行“善意传递训练”后,团队协作效率提升40%,心理疾病发生率为零。

最令人动容的,是一位曾参与暗杀行动的退役特工公开忏悔。他在电视镜头前流泪说道:“我一直以为最强的力量是子弹和谎言。直到有一天,我去探望一名被我重伤的平民妇女。她不但没有恨我,反而握住我的手说:‘我知道你也是被迫的。’那一刻,我崩溃了。原来宽恕,才是最锋利的刀,能剖开伪装,让人真正重生。”

峰会尾声,叶辰受邀发言。他只说了三句话:

“愿力不是奇迹,是选择。

每一次你为他人停下脚步,都是在重塑世界。

请相信,哪怕最微弱的光,也能穿透最深的黑暗。”

全场静默,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会议结束后,一对年轻夫妇带着双胞胎婴儿前来求见。他们来自战火刚熄的中东地区,丈夫曾是反抗军战士,妻子则是敌对阵营的医生。他们在废墟中相遇,因共同救治伤员而相爱。

“我们给孩子取名叫‘启明’和‘承光’。”丈夫说,“想请您为他们祝福。”

叶辰蹲下身,指尖轻触两个婴儿的额头。刹那间,两股淡淡的光晕自眉心浮现,旋即隐去。

“他们天生带有愿种。”白芷轻声道。

“因为他们诞生于仇恨终结之处。”叶辰微笑,“他们是新时代的孩子。”

时光荏苒,又十年过去。

焚神谷桃林愈加繁茂,第九碑已不再显形于天地之间,而是彻底融入大地,成为一种无形的存在。有人说它变成了风,有人说它是雨露,有人说它是每个人心底那一声“我不想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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