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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4章 安西(1/2)

报捷信使抵达长安附近后,就采取了露布飞捷的模式。

所过之处,敲锣打鼓,捷报频传。

时已腊月中旬,长安百姓正准备过年,闲着无事,听到消息后纷纷出来围观。

当听到西域大捷,焉耆、龟兹、疏勒、于阗等国或降或克之后,也不管和自己有没有关系,立刻大声欢呼起来。

在士人看来,虽然今上有诸多不合时宜的地方,但终究大张国威,怀远柔人,将后汉以来逐渐崩溃的西域体系重新挽回,此谓拨乱反正、力挽狂澜,太提人心、士气了。

而凭借着此举,士人群体对大梁这个朝廷的认可度大大上涨,之前难以忍受的地方似乎也没那么不顺眼了。

从今往后,所有王朝都要对标此举。

谁不把西域攥在手中,那就不配称正朔。

在武人看来,不知道多少人凭借此次征伐改变了自己的境遇和命运。

一步登天固然让人羡慕,但稳扎稳打、慢慢积功却也不失为一条进身之阶。

西域没那么容易太平的。

便是此番平定了,将来有别的国家插手,降而复叛,也不是什么不可能之事。

这便是他们武人的机会了,在边塞杀敌凭战功说话,然后回中原做官,封妻荫子,享受富贵,这是一条很明白的出路。

对商人而言,似乎看到了货殖大兴的前景。

说实话,以前西域的势力太多了,那些城主、国王们也没太多信誉,朝令夕改很常见,甚至还有出动自家兵马扮作盗匪,截杀商旅的事情——即便如此,还是有一波又一波的人愿意冒险做这个买卖,可见利益之巨大。

现在天子平定西域,政出一门,横扫各路妖魔鬼怪,营商环境会好上许多。

如果再好好经营下绿洲,让当地多一些水利工程,多产出些粮食,在重要地点开设一定规模的驿站,为往来客商提供食宿,那就更好了。

总之,他们很期待也很兴奋。

对普通百姓而言,呃,想那么多干嘛,高兴就完事了。

天子他老人家辛苦了,将天下治理得蒸蒸日上,可谓日理万机,一天中怕是连歇下来喘息一会的时间都没有…… 嗯,邵勋在骊山。

消息传来时已经入夜,他打着哈欠,看完后就放在一边,装逼地说了一句:“意料之中,小儿辈足以破敌。”

温暖的被窝里还躺着两具凹凸有致的身体,一左一右。

左边的是段氏,一开始背对着他,后来被邵勋强拉着面朝他。

右边是可朱浑氏,几乎要黏在他身上,主动性非常强。

“朕也是第一次听说狯胡。”

邵勋说道:“不过在幽州突骑督面前,还是不堪一击。

段部鲜卑有大功焉。”

段氏脸侧着,看不太清表情。

不过她并没有离开邵勋的胸口,看样子也有点享受这种感觉。

“陛下,慕容鲜卑亦有强兵劲骑,何不用之?”

可朱浑氏在邵勋胸口抚来抚去,不动声色地拨开了段氏的手,然后抱着邵勋。

段氏动了动,看向可朱浑氏。

可朱浑氏瞟了她一眼,继续说道:“西域方平,定需戍卒。

陛下可自平州招募壮士,给他们一个立功的机会。”

“哦?

他们愿意万里迢迢过去?”

邵勋说道:“去了那边,可是要屯田的。

朕原本打算在中原招募有一定技艺的丁壮前往西域,且屯且战。”

“蒙陛下开恩,可朱浑氏还有不少人在徒河,皆言放牧一辈子也没出息,不如博个军功划算。”

可朱浑氏说道。

说话间,她像条蛇一样,在邵勋身上轻轻蠕动摩擦着,然后换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将头靠近邵勋脖颈处。

段氏不想再看可朱浑氏发浪了。

她对这个女人的观感是复杂的,一方面对于其那么主动不满,似乎把她儿子完全抛在九霄云外了,另一方面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而且后者的占比越来越大。

“我闻可朱浑氏昔年为慕容儁献了不少勇士,在世子府中做官的更是不在少数,他们——可靠吗?”

邵勋问道。

“慕容儁少不更事,如何与百战功成的陛下相比?

草原勇士,无不翘首盼望为陛下效力。”

可朱浑氏顿了顿,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便是妾,当年也是不得已嫁给慕容儁,与他虚与委蛇罢了。

见到陛下后,方知天下英雄是何模样——”

说着说着,一条白花花的大腿轻轻在邵勋下腹处摩擦着,柔声道:“恨不得被陛下夜夜宠爱,心甘情愿。”

段氏忍不住了,狠狠瞪了可朱浑氏一眼。

邵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弥娥你腹中怀了胎儿,莫要乱动,还是仰面躺着吧。”

说完,凑到她耳边,用很低的声音说道:“比起慕容家,我更信段氏。

打慕容鲜卑,最大的收获便是你呀。

你要好好的,段氏健儿为我拼杀,威震西域,他们都看着你呢。”

段氏沉默片刻轻嗯了一声,然后仰面躺好,手轻轻放在小腹上。

自信,就是自信。

可朱浑氏再怎么浪,事到如今连个蛋都没下,而她已经第二次怀孕了,胜负分矣。

可朱浑氏听到“胎儿”

二字时,脸色就已经变了,似乎有点神气不起来了。

邵勋右手轻拍了拍她弹性十足的大腚,道:“西域屯田之事,我已思虑良久。

中原武人要招募,但塞上壮士也不能少。

那种地方,两城之间动辄数百里,没有马都不知道怎么打仗。

焉耆遇敌,大军从龟兹出发,八百多里沙碛,步兵走到时,战事搞不好已经结束了。

可朱浑氏既有意边事,我便准了,可挑一些身强力壮、骑术精湛且敢打敢拼之辈,最好能胜任具装甲骑。”

可朱浑氏闷闷地应了一声,旋又问道:“陛下,他们去了西域,居于何处?”

“你先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去。”

邵勋的手下意识在大腚上揉捏拍打着,激起阵阵波纹。

“草原儿女迁徙不定,在哪里放牧不是放牧?”

可朱浑氏感受到了男人的动作,心情慢慢好转,遂道:“河西、陇右的鲜卑部落,都是魏晋时迁徙过去,征服土人后形成的。

只要给草场、土地,自是愿去。

再说了,他们都是我家奴仆,连我都——”

说到这里,她停住了,给人留下遐想空间。

邵勋恍若未觉只道:“能去就好。

不过话说在前头,去了后不可能聚居在一处,且要编户齐民,由军镇或都护府管制。

散则为民,聚则为兵,耕牧之余是要操练的。

至于去何处,朕欲于龟兹国西南境置龟兹镇(军镇地点在今阿克苏),他们就去那里吧。”

可朱浑氏不知道温宿镇在何处,但无所谓了,反正都去西域了,在哪个国家又有多大区别呢?

左不过是放牧罢了。

不过她还是随口问了一句:“陛下欲设几镇?”

邵勋轻轻摇了摇头,道:“还没想好,兴许事情还有反复呢。”

在他的设想中,这些军镇自己屯田,解决一部分粮草来源,驻地所在国再提供一部分粮草。

战事爆发时,以镇兵为主力,征发属国兵马、役畜、粮草、器械,出征作战。

因为西域特殊的地理环境,屯田的镇兵必须要有充足的马匹,以利长途机动,不然真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这个马可以是自己的,也可以从属国括马,但一定要有。

以唐时安西四镇节度使为例,其帐下兵马共二万四千人,账册上另有战马二千一百余匹,管理偌大的南疆——北庭节度使管理北疆,有兵二万,战马五千余匹。

真要打仗了,安西四镇难道就只有这两千多匹战马可用?

其他二万余人干瞪眼?

显然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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