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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0章 始电(二合一)(1/3)

第1170章 始电(二合一) 哗。

水满则溢,幽波回旋。

万顷洪水泼出,砸落淮江,雷鸣滚滚。

伸出食指,挡住蚂蚁去路的稚童挂条鼻涕,仰起脑袋。

屋檐下,北归的燕巢空空。

乌鸦、黄鹂、池塘里的鸭子全叫起来,混着邻里犬吠。

绿苔贴墙角,静静蔓延,雨天茶馆喝茶的客人不多,可总有一两个闲情雅致,喜欢这安静听雨的氛围,茶杯里的水荡出波纹,一圈接一圈,门廊下的铜制风铎响动不停。

那不是被雨打到的叮叮咚咚。

而是某种更嘈杂、更无序、更孩人,像是地面在颤。

店主手握挑杆,僵立门口。

「希律律—」”

雷光打过,照亮街道。

黑马扬蹄,斜立而起。

蓑衣淋雨,缇骑双腿夹紧马腹,挥舞马鞭,鞭梢将横街出的乌梢蛇劈断。

春寒料峭,蛇从冬眠中苏醒,动作僵硬而缓慢,却飞也似的爬下山,横穿街道。

不等缇骑控住惊慌黑马,细微的声音地下响起,而后小块小块的泥土被顶起,石板下、泥地里、下水道—不是一只两只,大群大群的蚂蚁、、鼠妇胡乱爬动,最后形成隐约秩序,绕过仓惶马蹄,向着前方。

心中一漂。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缇骑很难相信地里藏了那么多的虫子,而此时它们都如同被惊动了似的, 钻出了地面。

鸡也飞,狗也叫,老鼠机灵先跑掉。

地龙翻身?

缇骑惊讶南直隶也会有地龙翻身,这多是西北地方会发生的事。

「咪当。

」 脚店招牌砸落在地,溅起泥水,斜睨,缇骑看到路旁背着身仰头的店主,半只脚都踏进了水坑,跟着回头。

雾山腾起飞鸟,向西向北,黑压压,顶着雷光和风雨, 林鸟飞尽,波光涌动「啪嗒。

」 马鞭坠地,滚碰招牌。

黑马受惊翻倒,砸碎砖石,压住缇骑,顾不得从马腹下钻出,呼吸凝滞此刻。

那是什么东西!。

环绕水柱盘旋,翅尖翎羽划破薄云,飞鸟作一道曲线,一头撞入水柱,被白汽包裹,扑扇翅膀挣扎呛水,越陷越深,室息抽搐。

「哈——哈— 沉重的喘息,剧烈的喘息。

蛟龙缓缓后退,警惕观察。

波光磅礴,内里鱼群游梭,汇聚成另一片天上湖泊,天上地下同时浪静风平,水波不兴,构成两面光洁如新的银镜,倒映物影,美轮美奂。

半颗犬牙残缺。

白猿像一只蚂蚁,顶着瓷器底托一角,举起了一只笔筒。

笔筒之下,蛟龙变成另一只蚂蚁。

奇观惊人。

控水之能无与伦比。

蛟龙逐渐相信白猿是继龙君之后,真正天生天养的第二水君,天地总有那么几个例外,说不得某些状况发生,导致天地垂青的水君不再是龙,而是一只白毛猴子。

但此举势大而无威胁,粗壮而不锋利。

对于凡人是煌煌天威,对于强者仅仅拂面清风,全砸下和洗澡无异。

湟论猴子连举起来都如此吃力费劲,用它来进攻?

泽鼎中,蓝潮接连下降,一条接一条天地长气结合一万精华,化为蔚蓝灵鱼,许多长气效用梁渠甚至没来得及看。

【水泽精华:1421】

八条灵鱼躺在干涸的泽鼎中蹦跳。

这是一千大功结余的八万。

【横亘大江,昭彰如日】

【河流统治度:0.

6】

举起水柱多出0.

1。

不够。

不够。

翻江倒海— 还不够!

「啊!。!

动起来!!!

」 咆哮、咆哮、再咆哮。

白猿大臂抱紧,疯狂摇柱。

臂膀皮肤龟裂,后背肌丝丝绽开,缕缕鲜血流淌、浸染白毛,海坊主竭尽全力地辅佐,修补。

咚!

水柱一颤。

似白猿托举不住,单膝跪地, 无数浪花贴沿水柱溃散而下,那犹如笔筒放入冰窖再取出,水珠冷凝其上,汇聚滴落,区别在于,这一滴不起眼的「水珠」,足以轻易淹没一个县城。

这猴子在干什么?

自掘坟墓?

蛟龙愈发心惊,犹豫要不要上前打断,又担心这是一个什么陷阱,谁会在死斗中做如此无意义且大破绽的事?

白猿凭虚一跪,水柱不稳,斜斜倾倒。

没有迟疑,蛟龙甩尾,向着柱锋之外、斜侧方躲闪,未料水柱倒下,没有砸下,徐徐改变方向,追它而来。

长尾一甩,调转方向,与其错开,蛟龙又觉柱锋飞过头顶,从靠近变为远离。

金目扩张,蛟龙猛地低头,盯住「笔筒」下声嘶力竭的蚂蚁。

白猿半身沐浴鲜血,一刻不停地咆哮,联噪地让龙心烦。

但是它拉住了。

拉住了下坠倾倒的水柱,借助倾倒的惯性,向后拉升,整头猿竭力后仰,腰椎几乎对折,令人担心那根龙骨是否会断掉。

倾倒的通天柱回正,又向后倒,最后猛地侧倒斜压。

「蚂蚁」不仅举起,它搅起了笔筒!

轰隆隆马蹄、水坑、虫群,青石板颤动不止。

行人奔逃,人潮汹涌。

拽住黑马,缇骑化为流水中的礁石,一如门口挑牌的店家。

无人知晓水柱从什么地方长出,长到所有人能看见。

望着很近,实则很远。

它高耸如云,巍峨如山,大半隐没云层之上,像要顶破苍穹,顶破天宫,挑下玉帝牌匾,哪怕西北的天山也没有它高,通天彻地。

非要比拟,必定是「天象盖笠,地法覆盘」,高达六万里,直径两万三千里的「北极璇玑」。

但缇骑清楚,水柱下面必是江淮大泽。

唯有江淮大泽才有体量生出如此巨大、巍峨的水柱,可他心中又不敢相信,江淮大泽离南直隶的京城有多远?

几千里?

上万里?

什么人,什么手段,什么目的能在江淮大泽嘉立一根通天水柱,立到南直隶的京城清晰可见!?

波光流转,顶破乌云。

水柱忽地一颤,周围荡落下瀑布一样的水沫,溃冲而下。

下一刻。

凝滞的呼吸开始倒流,缇骑瞳孔扩张到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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