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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8章 我已经死了(8k6,三合一)(1/5)

第1128章 我已经死了(8k6,三合一) 烛火把墙壁照成明黄,明黄摇曳,又被透进来的风压得一烁。

桌子上的空盘、碟子被撤走,大桌换小桌,南娣取了新茶的木盒和茶具出来。

白沫翻转。

茶香把酒味冲散。

梁渠坐在凳子上,双手查住膝盖,无力垂落,透出一股沉暮的疲倦。

「夫人。

」 「谢谢。

」 龙娥英礼貌一声,接过热茶水,端放到许氏和梁渠面前。

许氏让南娣关上房门。

厅堂内更显安静,呼吸可闻,零星有两只秋虫在庭院里鸣唤,情绪远不如盛夏时炽烈、昂扬。

杨东雄问:「这么累,发生什么事了?

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

梁渠笑:「师父,您忘了,现在,您的弟子就是那高个的了。

」 杨东雄叹息:「你修行太快,也好也坏,如今我的修为帮不上大多忙,可自认有些军伍好友, 朝堂之上算几分力量。

」 梁渠摇头:「朝堂上帮不到忙,说出去,不定会有反作用。

」 「帮不上忙,那就同我们说说话,看看你的眉头、眼睛,呆愣愣的,没睡饱一样,有以前的机灵劲么?

」许氏摸一摸梁渠脑袋,「古人说,‘道思作颂,聊以自救兮」,你才二十五六,遇到事情,别憋在心里,能说么?

」 梁渠抬头。

烛火下。

许氏的眼睛透出关切,若非茶雾遮掩,真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错开视线。

众师兄不言不语,他们坐在长椅上抱臂等待,没了圆桌,人影在光下拉长,交错、重叠,共同汇聚到梁渠脚下。

看向龙娥英,龙娥英握紧他的手,不管什么决定,她都支持。

喉结滚了滚,舌头舔着牙齿,仿佛要从里面舔出一根线头来。

最后,什么也没有。

「师父,娘—..”

」 舌头无力地摊平,抖了抖。

「我已经死了。

」 眉宇向两侧耸落,梁渠垂下颈,低下头,向后靠住椅背,说完这句话,他像是卸下一副沉重的锁,同时,脊椎失去了支撑,不得不依赖椅子靠背。

这—— 一句话没头没尾。

听得众人面面相,满头雾水。

「阿水,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死了?

」 「谁死了?

」 「昏了头?

」 许氏抬手去摸额头,又摸摸自己的。

「......

」.

控一具尸体送礼装作无事,吃一顿尝不出滋味的饭报个平安。

骗来骗去,骗得心累,骗得内疚。

亲恩深重,安忍相欺?

梁渠头一回觉得开口说话那么疲惫,那么沉重,他向娥英投去求助目光。

龙娥英明白意思,拿出一枚神通令:「这枚是血煞神通令———”

说上半句,龙娥英也不太擅长解释,事情太错综复杂。

她索性灌输气海,使一个猩红虚影,从梁渠的尸体上脱离出来,仿佛人褪去衣物。

成为衣物的「肉体」失去支撑,重重靠在凳子上,彻底不动,了无生气,场面透出几分诡异, 直至半透明的猩红虚影钻回去,梁渠又变成那个梁渠。

所有人惊悚起来。

这梁渠无奈摊手。

「阿水自己不在这里,用了一个什么机关人偶?

」陆刚没法完善自己的逻辑和认知,尽量从自身经验出发,试图说服内心。

「我在这里,这是我的尸体。

」 梁渠抓抓头发,抓得凌乱,像是他的思路,怎么都理不清。

龙娥英顺手帮他理一理鬓角。

死寂。

说的人乱麻,听的人同样乱麻,好似吃饭住,难受之余,怎么都咽不下。

「能说详细些吗?

是练功出了岔子?

还是别的什么事情导致?

世上没有死胡同,更没有难事, 总能想到办法。

」陆刚冷静建议。

「对,是不是武圣三步的问题?

我听说武圣三步要收什么魂魄?

阿水太心急,灵魂出了事?

咱们去问问平阳山上的大师,再不行找越王,越王大师都不行,朝廷里那么多武圣呢,总有见识多的,要我说你修行够快的,欲速则不达啊。

」 「都不是。

」 最后仍是梁渠自己理清了点话头。

「本来事情不太好说,许多事情算是机密,师父应当清楚不少,得当年大师来平阳府,哎,很老的账———」 反复叹息,反复停顿。

旱位果、梦境皇朝等朝廷计划,梁渠自然是瞒得住的,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

然而事到如今。

伴随着梁渠身死,情况完全变化,不单单是瞒,一系列的事件,逐渐演变成骗,骗这个骗那个,骗这个一半,骗那个大半,骗来骗去,骗到最后,梁渠自己都有些分不清同谁说过什么,同时要瞒住所有人,等待长气,给出一个未知的答案,等的越久,坚定越少,整个人越是活在一种走钢丝的小心状态。

「没事,不想说便不说。

」许氏抱住梁渠脑袋,「要是想说,能说,那咱们慢慢说。

」 「倒也不至于。

」梁渠笑,「现在事情都算是我在做,我在处理,我是有点权力拉人进来的, 只不过保密自分阶段。

梦境皇朝、旱位果,舅爷苏龟山和杨东雄全清楚,彼时肃王来便有说,当下两件事,亦是梁渠主导。

河泊所如今已经战前动员,一打起来,全天下都会知道。

换言之,梁渠便是战前坐镇的大将军、大统帅。

他有权力决定谁是心腹,谁是亲卫。

否则,龙炳麟、龙延瑞、龙平江他们全都不该知道。

对于师兄们,虽然话有些难听,但他们知道了帮不上什么忙,哪怕传话,也没法像龙平江兄弟一样走水道,故而梁渠从没想过拉他们进来。

至于自己的事,更有决定权。

「只不过什么?

」陆刚问。

梁渠看一眼师父:「师父清楚,师兄们知道了就算进来了——”

杨东雄颔首:「你愿说便说。

」 「害,多大点事。

」徐子帅按住椅背,「师父都同意,进来就进来,你师兄我天生办大事的!

大不了武堂外多兼个活!

给师弟你跑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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