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柔和道：“陛下，您还不放心臣么？

非是臣自夸，凌云实力虽强，但要论谋划与各方面行事还是不如臣的，臣与她一起去，臣也放心些。”

“况且，臣好歹也是大圣境，整个中土又能有多少大圣境妖族，又有不朽保护着，决计不会有事的。”

周睿也点头道：“确实，牧之与凌云一同前往，我还是比较放心的，不过不能直接去中土，先去南域，务必将中土的情况摸清楚，再踏足中土。”

“哪怕凌云恢复不朽，凡是谨慎一些，总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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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得，小命只有一条，臣珍惜着呢。”

方林笑着点头。

老皇帝想了想，也松了口，“既如此，朕便由着你了，切记，一切小心。”

“您放心。”

方林再度点头，随后话锋一转，面色古怪道，“这事还要等待一段时间，不急，眼下急的是臣的女儿，这么久了，名字您想好了么……”

“咳咳。”

这下轮到老皇帝尴尬了起来，“想好了想好了，想了好几个，最终用哪一个，朕还没有决定。”

方林：“……”

上次你就这么说了。

老皇帝想了想，说道：“其实朕最属意的，是单名一个‘周’字。”

“周？”

方林先是一愣，反应过来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太大了，她受不起。”

“而且方周之名，更像是男名。”

老皇帝摆手：“男名女名倒是无妨，反正她是永安公主，鲜少用到闺名，朕主要是想赐她这个‘周’字。”

“不行不行，臣何德何能，小女何德何能！”

方林仍旧不住摇头。

“未尝不可。”

周睿主动插话，笑着望向老皇帝道：“这应该是父皇感念牧之对大周做出的贡献，特意给出的殊荣。”

他望向方林，“牧之，你可莫要辜负了陛下的这番心意。”

“况且不就一个名字嘛，也没必要赋予你想的那般高度，只是一份寓意而已。”

老皇帝点头：“太子说得对，虽说是寄着一份朕的心意，但不过就是一个名字，有何受不起？

本朝连周姓都未纳入圣讳，更何况一个名。”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毕竟没有谁敢真的将‘周’字用作名来使用……”

方林苦笑道，想了想，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名字。

确实不能辜负了老皇帝的一番心意。

他叩拜道：“臣替小女多谢陛下赐名！”

老皇帝故作不悦：“起来起来，朕自己的外曾孙女，要你感谢作甚。”

“还是要谢陛下，嘿嘿。”

老皇帝摆手，面露期待之色：“不用你谢，赶紧让小方周快快学会说话，让她亲自过来谢朕。”

虽然知道是说着玩，但方林还是笑着躬起了身。

“臣，遵旨！”

…… 回到侯府，老方最近醉心厨艺，在厨房里捣鼓，母亲王氏拉着一群姑婶在后花园闲逛，老婆在奶孩子，小环陪在旁边，笑嘻嘻地做着各种鬼脸。

见到这一幕，方林内心柔软之余，不由想起了凌云。

虽说这时候心里想着别的女人确实有些不对，但想到凌云要独自承受着莫大的压力，孤零零一个人默默恢复实力，他便有些心疼。

凌云不需要名分，甚至不需要他的陪伴，高傲如她，虽说接受他同时拥有两个女人，却是不愿同住一个屋檐，哪怕她与周念薇颇为谈得来，关系并不算差。

她是个有性格的人，为了自己，已经妥协了很多。

方林对老皇帝甚至老头子对凌云的安排其实是有些反感的，倒不是担心凌云的安危，毕竟恢复不朽之后，除非意外，这世间目前想来也没什么能够威胁到她的性命。

他只是不想事事都利用她，哪怕他知道，只要跟她说了，以她的性格，以她那颗想要拯救天下苍生的心，一定会答应，甚至主动要求前往。

方林承认，一开始确实是因为美色，也因为她的实力能够给予自己帮助，但他并不是一个冷血的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感情早已发生了变化。

但反感归反感，他也不得不承认，老头子的谋划，确实是正确的，确实需要凌云的不朽之力，所以，他只能答应，但心里对凌云的愧疚，也愈发浓郁。

用方林前世的话说就是，在有了家室的情况下，不仅白嫖了人家，还要人家无偿替你干活……这是多渣的渣男才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想到这里，哪怕眼前的一幕很是温馨，但他仍抑制不住地想要去找凌云。

相比起凌云，念薇其实已经很幸福了。

“回来了。”

见方林回来，周念薇俏脸微红，将亵衣放下。

哪怕已经算是老夫老妻了，但当着方林的面袒胸奶孩子，她仍旧羞涩，难以放开。

“回来了。”

方林回过神来，点头道，“陛下终于给咱们女儿取好名字了，单名一个‘周’字，方周。”

“周？”

周念薇早已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青衣了，自然明白这个字的份量，露出惊讶之色，确认道：“哪个周？”

“大周的周。”

周念薇眼睛瞪大，轻呼了一口气，感叹道：“皇爷爷当真是厚爱了……‘周’字，太大了！”

“我也是这般说的，但是你皇爷爷坚持，太子也在旁边凑热闹，最终就这样定了。”

方林无奈道。

这一点他其实是不感冒的，哪有女儿家单名一个周的。

“方周，方周，你好呀~”

小环不管这些，开心地逗弄着小宝宝，眼里偶尔露出一抹幽怨，飘向方林。

方林嘴角微微抽了抽，只当是没看见。

他知道这丫头是什么心思，但是现在，只一个凌云便让他心生愧疚了…… 算了吧。

“对了，我娘亲说府里新到了一些新鲜食材，让咱们晚上去长公主府用膳。”

“行，晚上去。”

方林点头，犹豫了一下，刚准备说话，便被打断，“好，你去凌云姐姐那坐坐吧，晚上吃饭前回来便行。”

方林闻言怔在了原地。

好吧，原本是对凌云愧疚，现在对念薇的愧疚也出来了…… “傻愣着作甚，你好些天没去了，再不去，凌云姐姐该伤心了。”

孩子刚出生没多久，方林最近确实都在家，没怎么往凌云那边跑……他叹了口气，轻抚着周念薇的俏脸，叹息道：“对不住，念薇，我对不住她，也对不住你……”

周念薇笑着摇头：“夫君你莫要说这种话，当时情势所迫，你也没有办法，况且凌云姐姐人很好。”

她甚至告诫道：“你要多去凌云姐姐那看看，小方周好好的，不需要你在家看着，放心吧。”

“好，那我过去一趟。”

“去吧去吧，跟凌云姐姐说，我过些天去看她，对了，前几日做衣裳，我给她也做了一件，你待会带过去给她。”

“嗯。”

…… “你呀你，能娶到念薇，也是你的福分。”

凌云府上，听到方林给周念薇带来的话，凌云摸着新衣裳那顺滑的面料，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叹息道，“我本对她其实颇有敌意，但自上次见面之后，对她只有欢喜。”

“最近小方周刚刚出生，我便多在家待了些天，没有过来看你。”

“看我作甚，现在已经不需要你了。”

她说得是恢复实力，已经不需要通过双修了。

方林知道她的意思，但还是佯怒道：“怎么，过河拆桥，卸磨杀驴是吧！”

“对呀。”

凌云点头，吃吃笑了起来。

方林却是笑不出来，他本就怀着愧疚，见凌云这般温柔，心绪起伏，叹道：“对不住，感觉一直是你在帮我，我却没什么能够帮得上你。”

凌云伸手掩住了他的嘴唇，“你我之间，何需说这些话呢？”

方林摇头，“今日去御书房，太子进行了谋划……”

他将老头子的谋划毫无保留告诉了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