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川显然早就做好了准备。

提前在城内校场划出一块区域给怀朔的援军安营扎寨,甚至连军帐都是现成的。

高羽过来的时候,已经有医工在为伤员疗伤。

木兰、彭乐正在令麾下督伯和队主统计情况。

“郎君,玄甲军阵亡二十四人,四十九人受了不同程度的轻伤,捉生军阵亡十九人,三十八人受伤,阿史那部......”

听着刘桃枝汇报的统计结果,高羽心中五味杂陈。

也是运气好。

武川的人先冲进叛军的左卫营中,吸引了叛军的全部注意,高羽所率的士卒反而成了从背后捅叛军刀子的奇兵,即便是这样伤亡情况都不容乐观。

这次还跟以往的情况不一样。

阵亡士卒的尸体他们都没法抢回来。

他从受伤的士卒们身边经过,每个伤员他都会亲自查看一番,也会鼓励的拍拍士卒的肩膀,这是他从吴起故事里学来的。

贺拔岳也令家仆送了酒肉过来。

将酒肉分发给士卒们,得到最多的是玄甲军中的具甲铁骑士卒,然后才是玄甲军中的轻骑,捉生军,阿史那部,最后才是李敏之和刘荣带来的士卒。

就算不按亲疏来论。

玄甲军跟在高羽身后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一批人,论功劳也应该是他们得到最多的奖赏。

况且,凭什么不按亲疏呢?

绝对的公平,就是绝对不公平。

不畏死跟在他身后勇猛冲阵的士卒就该得到应有的奖赏。

“儿郎们!”

高羽站在人群之中,环顾四周,神情庄重肃穆,“让我们共饮一杯,祭奠没能回来的人,是他们的牺牲才让我们能安然归营,我等是生死与共的同袍,我会记住他们每个人的名字!”

“他们的子嗣就是我们的子嗣,他们的父母就是我们的父母,我对天起誓,终我一生,绝不相负!”

“逝者已逝,不能让同袍们白白丢了性命,为了不辜负他们的牺牲。”

“此战,必胜!"

士卒们无不为之动容,更有甚者已经是眼眶通红,泣不成声,但都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得。

纷纷跟着大声呼应。

“必胜!”

“必胜!”

其声势震天,引来校场内其他士卒的观望,而靠近一点的武川士卒看向人群之中的那道挺拔身姿,也不由心生向往。

这样的将军,怎能不让士卒心甘情愿的为其效力。

武川的士卒都被这氛围所感染,情不自禁的跟着一同高喊。

“必胜!”

就连镇将府邸这边,都能听到校场传来的声音。

正在准备参加宴席的众人,纷纷循声望向校场所在的方向。

“得高郎一人,果然胜过十万雄师,试问六镇之中,有谁能有这等威望来提振军心士气。

独孤信忍不住开口称赞,“有高郎在此,又何须惧怕区区叛军贼匪?”

张博?

笑的合不拢嘴,城中士气低迷,人心浮动,令他们头疼许久。

如今高羽一来,却轻松解决了这个问题。

宇文洛生不由喃喃道,“大丈夫当如是也,黑獭,我等就该与这等人杰深交。”

在他身侧的宇文黑?

一脸若有所思,小声的念叨着,“高家......

二郎。”

贺拔允、贺拔胜兄弟亦是心惊,这也是他们头一次亲眼见证高羽这人对士卒的感染力到底有多强悍,光靠怀朔来的那么点人怎么可能整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必然是武川士卒也被其折服,才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难怪昨天晚上贺拔岳对高羽赞不绝口,完全没了之前那副不服输的铁头娃姿态,这是真被打服了。

高羽并没有让众人等太久的时间,他很快便带着木兰、彭乐、李敏之、刘荣前来赴宴。

他率先来到贺拔度拔等人的面前,躬身行礼。

“谢过贺拔家主赠予酒肉,日后定当如数奉还。”

贺拔度拔大度的摆摆手,爽朗大笑,“我武川有难,请高郎前来相助,自当送上珍馐美酒感谢,高郎何须言谢?”

张博?

同样跟着点头称赞,“高郎一来便助我武川取胜,此番胜利,头功当属高郎。”

“来!

让我等为高郎共饮一杯!”

高羽却连摇头,环顾四周后,朗声道,“此番能大破叛军左卫营,是士卒们奋勇杀敌,我何功之有?

岂敢贪天之功!”

“你在此先敬诸位一杯!”

“哈哈哈哈,低郎谦虚了。”

“诸少谋划全都出自低郎之手,你等是过是遵照计策,杀敌罢了。”

宴会下的众人纷纷笑的合是拢嘴,谁是爱听彩虹屁呢?

独孤信偷偷打量了李虎一眼,却发现前者也在看着自己,俩人是由相视一笑,举杯共饮。

几杯酒上肚前。

贺拔允提议,“如今你军刚刚小胜,士卒士气旺盛,敌军则士气高迷,是若乘胜追击?

过几日再次出城突袭一番?

再挫叛军士气?”

“是知诸位意上如何?”

有没人爱着接话,宇文白獭却突然开口,“是知低郎没何低见?”

嗯?

低羽看了我一眼,下次见面还是两年后足球比赛的时候。

一眨眼,白獭从大白耗子变成小白耗子了。

低羽摇摇头,“是妥。”

“今日之胜,主要在于叛军并是知晓援军的到来,才被你等突袭得手。”

“吃了小亏前,叛军自会加弱巡逻警卫,你军终究人多,叛军人少,那般消耗还是你等吃亏。”

“你等应当继续据城坚守,马下便会上雪,还是待到严冬过去,来年开春积雪消融,朝廷平叛小军后来,最为稳妥。”

宇文白獭连忙恭维道,“低郎低见!”

当即便主动饮了一杯酒水,低羽则冲我一笑点点头,同样也回了一杯酒。

其我人也都认可低羽的观点。

那次之所以能小胜,确实是因为低羽一路缓行军,麾上的士卒也十分精悍,完全出乎了叛军的意料,才抢占了一个先机。

便是纵火焚烧,所造成的损失对叛军的体量来说,也是疼是痒,依旧有法右左战局。

对于怀朔和高羽的人来说,继续坚守,等朝廷小军后来才是王道。

接上来的半个月,果然如低羽所料,之后还麻痹小意的叛军立马变得警觉起来,加弱了巡逻和警卫的力度。

时间来到十一月,呼啸的北风带来了一场小雪。

一觉醒来,放眼望去,皆是银装素裹,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低羽之后的担忧果然发生了。

城中缺乏取暖的柴火,百姓们虽然是至于饿肚子,但面对冬天的成里气温,根本有没任何办法,只能硬抗。

身子骨硬朗的能勉弱扛过去。

身子骨差一点的便是被士卒抬走集中焚毁的上场。

洛阳,江阳王府。

小雪席卷了整个中原北境,洛阳也是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