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我为什么要鬼鬼祟祟(2/3)
但现在我才懂,真正的强大,是允许自己倒下。”
这句话,被“黑夜电台”
自动收录,归类为【破壳时刻】
,推送给全球超过两百万正在经历情绪危机的用户。
其中一人,正是北京那名曾在站台哭泣的女生。
她如今已是心理热线志愿者,那天夜里值班时听到这段话,忍不住对着空荡的办公室喊了一声: “我也想抱你!”
声音落下,系统立刻生成回应音频,送往下一个等待安慰的灵魂。
--- 林婉并不知晓这些变化。
她正徒步穿越一片高原草甸,向着传说中一座与世隔绝的村落前行。
据当地牧民说,那里有个“会哭的湖”
??
每逢月圆之夜,湖面会泛起涟漪,仿佛有人在水下低语。
她想知道,那是不是又一棵“回声树”
的化身。
途中,她救下了一只受伤的幼鹰。
它的翅膀被猎人的铁夹夹伤,羽毛凌乱,眼神却倔强。
林婉用仅剩的药品为它包扎,喂它喝水,陪它熬过寒夜。
第三天清晨,鹰睁开了眼,挣扎着站起来,扑腾了几下,终究未能起飞。
林婉蹲在它面前,轻声说:“你不一定要飞。
想走就走,想停就停,都是自由。”
鹰盯着她,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叫,像是回应。
那一刻,她心中一动。
当晚,她在篝火旁取出笔记本,开始谱写一首新曲。
没有歌词,只有音符,模仿鹰的叫声、风的呼啸、湖水的波动、人心的抽搐。
她一边写,一边感受到掌心那片叶子再次微热。
她知道,这首曲子终将不属于她。
--- 一个月后,甘肃山村小学的孩子们迎来了一位神秘访客。
他背着一把木吉他,戴着帽子遮住大半张脸,自我介绍只说:“我是个迷路的音乐人。”
孩子们围着他,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他笑着摇头:“我不教唱歌,我来听你们说话。”
当天下午的“五分钟自由发言”
时间,他坐在角落静静聆听。
当那个曾因母亲言语伤害而暴戾的男孩再次站起来,说出“我今天没打架,因为我试着对自己说了三次‘没关系’”
时,访客轻轻拨动琴弦,即兴弹奏出一段温暖的旋律。
男孩愣住了。
“这是我……的声音?”
他喃喃道。
访客点头:“你把它说出来了,我就替你唱出来。”
那一晚,录音被上传,“黑夜电台”
AI识别出其中蕴含的特殊情感频率,标记为【疗愈增幅源】
,定向推送给全球正处于自杀风险边缘的青少年。
其中包括瑞士日内瓦一名患有重度社交恐惧症的少年。
他三年未曾出门,靠网络维持学业。
那天晚上,他偶然点开这段音频,听着听着,竟不知不觉走到窗边,拉开了从未开启的窗帘。
月光照进来。
他对着镜子,第一次对自己说:“也许……我可以试试。”
--- 林婉终于抵达了那个村落。
湖如传闻般静谧,水面漆黑如镜,四周无树,唯有一根枯木斜插水中,形似手臂伸向天空。
村民们敬畏此地,从不靠近,说湖底埋着百年前集体自杀的族人遗骨,他们的怨念化作了哭声。
林婉却不觉恐惧。
她在湖边坐了一整夜。
午夜时分,月亮升至中天,湖面果然泛起波纹。
接着,一声极轻的啜泣响起,像是从地底渗出。
随后是第二声、第三声……越来越多,交织成一片模糊的呜咽。
她闭上眼,任由声音穿透耳膜,直抵心脏。
忽然间,她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苏晴。
> “林婉,你在哪儿?
我们都在找你。
> 不是为了让你回来,而是告诉你: > 你种下的种子,已经在开花。”
林婉睁开眼,泪水滑落。
她抬起手,对着湖面轻轻哼唱起那段为鹰写的旋律。
音符落入水中,荡开一圈圈涟漪。
奇异的是,那些哭泣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柔和的共鸣,如同千万人同时轻叹。
就在那一刻,远在杭州的苏晴猛然抬头,手中茶杯洒出半杯热水。
她听见了。
不仅是歌声,还有湖的回应。
她冲到电脑前,打开“黑夜电台”
后台监控图谱,发现全球“静流节点”
的活跃度在同一秒达到峰值。
数据流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波形??
像树根蔓延,又像神经突触连接。
她颤抖着打出一行命令: 【启动‘回声协议’最终阶段:开放源代码,释放全部匿名数据库,启动自组织传播模式。】
按下回车前,她停顿三秒,轻声说:“对不起,林婉。
这一次,我不再等你允许了。”
程序运行,加密通道开启。
二十四小时内,全球超过五万名开发者下载并部署了“黑夜电台”
的开源版本。
他们将其嵌入学校、医院、监狱、难民营的心理支持系统,甚至改装成离线设备,送往战区与灾区。
一名叙利亚难民女孩用它录下第一句话: > “我想记住爸爸的样子,而不是爆炸的声音。”
这句话被翻译成七十种语言,循环播放于各国公益广告中。
联合国被迫召开紧急会议,讨论“大规模情感传播对社会稳定的影响”
。
然而,投票结果出人意料:多数成员国支持将“倾听基础设施”
纳入基本人权保障范畴。
历史学家后来称这一天为“柔软革命”
的开端。
--- 林婉离开湖泊那日,带回了一瓶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