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步步为营(1/2)
这段话句句都像一把剑插进流鸢心里,是,句句属实。
为何不叫。
可叹人心难测。
只凭,昏暗轿中流苏闪,公子风姿难移眼,字字句句入心脾,一心更与一心比。
甚至在整个过程中,夙止银针未曾在流鸢脖颈留下一道红痕。
流鸢轻轻的咬了咬嘴唇,他说他相信她。
就这样看了看她的眼神,就冒着生命危险相信她。
抬眼朝夙止说,“好。
我帮你出城。
但出城之后,你就得离开。”
夙止想也不想就接,“就依姑娘所言。”
流鸢心下一阵沮丧。
说不清自己在沮丧什么,她甚至觉得自己是疯了。
竟被眼前这个花言巧语的花公子所迷惑。
外面窸窸窣窣的忙乱起来,成风站在轿外,毕恭毕敬的道,“小姐。
属下无用。
未寻到刺客,但那马已经能够行路了,看来那刺客并无意伤马。”
流鸢也一惊,不由看向夙止,夙止眯着眼睛笑,小声说,“我心肠仁厚,从不伤及无辜。
只是暂时弄晕了而已,姑娘不必担忧。
可以赶路了。”
流鸢被夙止的笑晃乱了心,一个刺客竟连马都不忍伤及。
她说不清思绪只冲轿外说,“继续赶路吧。
这批商货是今年石原妃后寿辰所用,耽误不得。”
成风应声。
整个商队又开始在黑暗中前行。
城门口,高墙耸立,千百士兵。
苏孤容一身白衣站在城前,眼神如十二月飞雪,寒冷孤傲。
七号在黑暗中半膝跪地,面具下神情严肃,“全城搜寻无果,但大批官兵在壁花村被袭,待属下赶到时已全军覆没。
血迹温热,想必他们并没有离开璧花村,属下已经将璧花村围起。
请殿下明示。”
苏孤容望着正朝城门赶来的石原商队,嘴角一抹冷笑,“璧花村?
全村围剿,不要放过一草一木。”
七号眉心一皱,璧花村千百无辜老少,正因为这场浩劫闭上门户暗自残喘,“殿下何意?”
苏孤容把玩着手中黑扇,“我早就怀疑璧花村藏有别国奸细,现在看来跟翌昼脱不了干系。
那女人也实在神通广大,竟能再这么短的时间内,给我玩起声东击西。
试问,我数百精兵怎会平白无故沦陷璧花村?
若村中有一个人肯来透风报信,为奉天肝脑涂地,又怎会导致如此。”
“殿下三思。
若是些暗士杀手,璧花村百姓又怎会得知。
何不让属下去打探清楚,将无辜之人排出。”七号道。
苏孤容折扇合上,眼神凛然,“七号,你怎的跟了我这么久,还心存善意。
无辜的人脑袋上可会刻上无辜二字?
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
不止要杀。”嘴角的笑意越扯越浓,“要杀的,鸡犬不留。”
七号正欲起身,苏孤容却敲了敲折扇,道,“雷影,你去。”顿了顿,眼神定在越来越近的商队,对七号伸了伸手,“拦下。”
“停车。”
马车驻停,熟悉的声音钻进夙止耳里。
流鸢手指轻颤,正欲掀帘询问被夙止按住了手,胳膊稍稍用力将人扯进怀里,流鸢大惊抬眼望去,夙止眉头轻蹙,轻声道,“这轿中可有藏人的地方?”
流鸢耳根发烫,脸颊通红,柔声道,“没有。”
夙止想了想,一咬牙。
“那就冒犯姑娘了。”
话音刚落就伸手去掀流鸢的长裙。
流鸢惊呼声还未出,夙止就伸手捂住,“姑奶奶,你这个时候要是喊,我就真的死无全尸了。
您救人救到底啊。”
“守城进了奸细,所有马车私轿都需盘查。
搜。”七号的声音隔了一个轿帘,阴冷的传进来。
流鸢还没反应过来,夙止就掀开流鸢长裙,躲入裙下。
流鸢长裙铺在座上,腿稍稍前放,刚巧将夙止挡了个严严实实。
七号掀帘,将流鸢望进眼里,愣了一愣,“流小姐。”
流鸢面上红光,稍稍镇定,眼神一转,肃声道,“查什么人都查到我头上了。
你看我像是藏匿奸人的人吗?
这批货物是今年宫中靳妃寿辰所用,若是因为你们排查误了时间,我可要一个交代。”
七号还未张口,苏孤容就摇着折扇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官兵个个举着火把。
火光通亮将周身照了个明白。
“我当是谁口气这么大,原来是流小姐。”苏孤容似笑非笑的扬了扬唇,邪魅脸上的泪痣如血深红。
流鸢是知道苏孤容的,面上蛊惑众生,心肠却极其狠辣。
假意弯了弯腰,面上露出半分痛苦之色,“还望殿下见谅,流鸢身染极寒不能起身行礼。”
苏孤容的眼神在轿中扫了扫,落在流鸢脸上,“无碍。
今日守城进了个神通广大的奸细,别看区区一个小女子,为此赔上了我数千百精兵和璧花村上百条人命,实在让我心痛。
不知流姑娘可见过什么可疑之人?”
心里咣当一声的不止流鸢,还有流鸢裙下正偷听的夙止。
自己竟牵扯了上百条人命?
怎么可能。
这货也太会编了吧。
流鸢难掩脸上诧异,却也回复道,“不曾见过。
守城之事,确实令人心惊。
流鸢所持货物殿下也该知道,守城现在正值霍乱,还望殿下即刻开城,若是在城中有什么意外,流鸢担当不起。”
苏孤容脸上带笑,“私藏奸细,可是会牵扯两国战争的,流小姐如此聪慧之人定也知晓,对吗?”
流鸢虽慌张却还是点了点头。
她心底是不希望夙止被抓的。
苏孤容轻轻的笑了笑,“如此。
七号。
放行。”
嘴上说着,袖口之下却露出半截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银针,指尖轻轻一送刺进流鸢裙底。
夙止只感觉脖颈锁骨处一痛,有什么尖锐之物刺进身体。
伸手摸了摸却什么也摸到,连血渍也没有渗出来。
暗自松气,想来是神经绷得太紧了。
出城之后才从流鸢裙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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