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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九、(2/2)

是当初欧阳戎在龙城醒来,遇到阿青、阿山一家之前的事情。

他在龙城苏醒的那一夜,龙城发了大水,他身处地宫,都能看到外面电闪雷鸣,甚至在“不知大师”

的误导下,误以为外面是什么体型庞大的咆哮恶兽。

后来才知道是爆雨天冲垮一切的大洪水。

或者说,在当时龙城穷人家的眼中,这暴雨洪水与佛经中的地狱恶兽没什么两样。

都是让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而阿青一家,就是如此。

这场暴雨中的大洪水,冲毁了阿青阿山的家宅。

也带走了兄妹二人的亲生父亲,只剩下柳母一人苦苦支撑。

后来还是燕六郎看在柳阿山跳水救过明府、还重病卧床奄奄一息的份上,才破例管闲事的在东林寺也安排了一间善舍,暂时容纳了阿青、阿山一家。

这才有了后面欧阳戎与阿青一家的认识和焦急。

那场暴雨中的大洪水,可以说是改变了他们两方人的命运。

有拯救者,也有被拯救者。

一切都是因为那场暴雨洪水开始的,它就是施暴者。

有因果定数藏在其中。

后天的遭遇也塑造了少女的性格。

甚至换句大白话说,阿青之所以这么乖巧懂事,早早自立,不仅能反过来照顾人,还温柔好说话。

某种意义上,就是暴雨洪水等后天的危险环境因素造成的。

这样明明天赋资质超绝的一位清秀少女,变得敏感缺爱,身处任何环境,都下意识的想要观察周围“同一间屋子”

的人,观察对方的情绪动静…这是从小到大,潜意识里都对周围环境感到不安全的心神的体现。

因为一直以来身处的环境不安全,一个人才会格外关注周围环境发出的各种信号,才会如此敏感。

这突然而来的暴雨雷霆还有噩梦,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也只有这样环境塑造出的少女,才会如此温柔懂事。

欧阳戎低下些头。

心头涌出一些难言的心疼感,曾经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大多数人都是如此,只是有的人能走出来,有的人走一辈子,都在徘徊其中。

也难怪阿青会如此害怕大夜的暴雨打雷…他早就该洞察到的,不该留下她一人在家中孤睡的… 某人心中的愧疚之情愈发的浓郁。

此时此刻,欧阳戎一边听着门窗外那些形似当初那场暴雨洪水的雷霆声。

一边微微垂首,下巴搁在阿青圆润小肩膀上,情绪上有些默然。

身处他乡的兄妹二人,就这么站在光线漆黑的浴桶边,默默抱着,都很安静。

或者说,是在享受着这片刻的安静,还有对方难得的怀抱。

而欧阳戎赤着的肩膀还湿漉漉的,挂着水滴,沿着矫健的肌肉曲线,往下流淌,打湿了二人间格挡的衣物,还有阿青的睡袍。

只是黑暗中的二人,都没有主动提这些旁支末节。

阿青正好是把欧阳戎的一件灰袍当作了睡裙,灰袍宽大,还十分单薄。

此刻被洗澡水打湿后,睡裙紧贴着浑圆大腿的皮肤,她又用力卷缩在欧阳戎的怀中,令后者不禁感受到了和她接触处的肌肤温度,有些暖暖柔柔的… “阿…阿兄…你怎么才回来呀…”

阿青结结巴巴的声音传进耳朵。

是往日她从不会去说的“不懂事言论”

,少女当然知道阿兄要上值,有正事要办,不可能天天守着他,她以前也从未不懂事的提过,除了今夜此刻… 欧阳戎安静了下,两臂抱紧了她消瘦小身板,没有责备,反而是语气出奇的温柔,像是太阳下晒了许久的天鹅绒,让阿青暖和的忍不住伸个懒腰翻个身。

他低声说: “怪阿兄,阿兄下次不会了,打雷下雨,就守在你床头。”

“阿兄…”

欧阳戎听到怀中阿青突然语调拉长的喊了一声后,没再有下文和动静。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鼻音: “嗯?”

阿青带着点哭腔: “阿青还以为阿兄不回来了…”

欧阳戎捏了捏她肩膀,似是有些无奈: “傻阿妹,不是说了,阿兄寅正前就回来。”

“可…可我醒了好几次,房间黑黑的,榻上空空的,旁边枕头冷冷的,没有阿兄的暖和…后半夜还打了雷,我做了个噩梦,中途醒了又睡,睡了又做…”

欧阳戎很久没哄人了,此刻却耐着性子,搂着少女,断断续续的开口,安慰解释: “不怕不怕,雷是不会伤害善良的阿青的,嗯,噩梦的话,都是相反的,其实是好事…”

怀中的阿青,似是小脸稍稍脱离了他的胸口,在黑暗中仰起小脸,看着他的脸庞,一直倾听着,没有说话。

欧阳戎全程都没有问她做的是什么噩梦。

少顷,他突然勾指,划了下她鼻子,笑说: “小鼻涕虫。”

阿青反应了过来,低头擦了擦,然后干脆放弃了,她羞的把小脸重新埋进身前兄长宽厚温暖似是能容纳她一切的胸膛。

哭成的鼻涕好像也不小心抹在了他胸膛上面。

阿青羞红了小脸蛋,结巴说了句:“没…没有了。”

欧阳戎伸手揉了揉她已经发烫的软软耳珠,点点头说: “确实已经抹干净了。”

阿青腼腆支吾,后面干脆不敢做声了,埋头抱紧身前人,有些怕被阿兄接着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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