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要媳妇不要?~(2/3)
总不会是我掉下来前自带的吧。”
欧阳戎皱眉,低头看了看被绳子磨破的手,又忍不住问:“那,那下面还有两人……”
“本来是不信的,现在半信了。”
欧阳戎瞥了眼鹤氅裘老道的喉颈,后者笑得太过剧烈,原先缩在黑羽鹤氅里的颈脖,露出了一些溃烂脓包的皮肤。
“这处净土地宫,凑了咱们四人,这是个神叨秃驴,这个是痴种哑女,你又是个书呆傻子,而贫道,呵也是个满身毒疮的见不得台面的东西,咱们四个人凑一块了,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这时,眼尖的小沙弥突然看见不远处的竹林里,有个脏兮兮的乞丐四肢趴地,到处胡乱撕咬东西,一副精神状态不太好的摸样。
“别管外面了,刚刚那洪水还不够让你死心?
老老实实呆着吧,好不容易来到一处净土,哈哈哈贫道也要好好休息下。”
他轻声回答,但更像是对自己说。
全结束了。
入眼的是青瓦红墙的禅院,远处葱葱绿绿的竹林间,偶尔能看见漏出一抹飞檐翘角的钟楼,楼上还有打哈欠的僧人缓缓推敲晨钟。
终于他反应过来,急忙指向背后这口枯井,说:“这下面,下面的人……”
一群僧人七嘴八舌围着欧阳戎狂问,后者全程处于懵逼状态,呆看着眼前这一颗颗光头晃来晃去,眼都花了。
欧阳戎感觉脑袋越来越晕了,抓住秀发的小肩膀,语气虚弱却不容置疑道:“你说。”
学着鹤氅裘老道类似的语序,他也组织了下措辞,生疏抱拳:
“谢谢……姑娘出手相助。”
欧阳戎默默瞅着乐子人老道,不说话。
欧阳戎想了下,“道士可是不打妄语的。”
把足衣反穿一波后,重新穿上履靴。
身体很诚实的点了头,嘴上却说:“道长,欸这怎么好意思呢……”
“你们读书人还信这个?”
“哼,好心当作驴肝肺,以后别后悔。”
就像有人把一根水管狠狠插进他脑袋,另一端连接的水龙头,开关被猛拨到了最大。
鹤氅裘老道乐呵了会儿,发现没人搭理,却也不尴尬,面色自然的扶了扶混元巾帽。
“扣功德的东西。”
外面的雨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停了,乌云褪去后,月落参横,整个天地都暗淡了许多。
入目处,一片泽国。
不知为何,目睹这一幕,欧阳戎脑海里忽然浮现一句诗,像是被人凭空塞进脑海的一样:
遍地哀鸿满城血,无非一念救苍生。
“县太爷,县太爷,您在这啊!
你怎么跑到悲田济养院来了!”
欧阳戎随便挑了一个短的答,“廓然无圣。”
他又看了眼地宫中央顶部的那个井口大小的洞,不禁呢喃:“这里真是净土吗。”
“连季节都变了吗……”
“你怎知是我们救的?”又是鹤氅裘老道回话。
那么现在只剩一个问题了——他在此方世界的身份。
这回或许是轻车熟路,也或许是运气好,站在莲花台座上的欧阳戎仅尝试到第五次,便成功将半截莲灯抛出洞外。
欧阳戎独独吊在上面,胸膛风箱似的剧烈起伏,而外面的未知恶物又让他不敢大口喘息,只能压抑着、压抑着。
可就在这时,陡然有一道野兽嘶吼声从井外传来,这嘶吼声似人非人,似兽非兽,欧阳戎从未听过。
而更让他绝望的是,他怀里紧抱的绳索开始无风摇摆起来——是上面有某种生物在扯咬他的绳子,绳索摇摇欲断!
千钧一发之际,欧阳戎的身子像一张弯曲的九石劲弓,猛然往上一拉又一窜,空中甩丢绳子,两手狠狠扒在了井口的边沿上,断掉的绳索从他身旁落回了地宫。
“是叫这名。”
“县爷尽管说!”
欧阳戎没有解释,他嘴里的‘回去’,和老道嘴里的‘上去’,不全是一回事。
他舔了下干涸的唇,接过,发现她的右手掌只有四根手指。
他赶紧朝旁边的师兄弟打眼色示意,于是分出几个僧人急匆匆跑去叉人,押回济养院。
“这还能有假?
难道又不信‘不知大师’的话了?”鹤氅裘老道笑吟吟。
小沙弥的手在欧阳戎眼前挥了挥,然后又一脸高深的给他把了下脉,一阵折腾,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欧阳戎顿时无语。
不死心的某人开始攀爬,这一次他聚精会神,小心翼翼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鹤氅裘老道忽然问道:“喂小子,你要媳妇不要?”
他这辈子头一次这么认真的去准备一件事情,花了全部的时间与心力,可在即将迎接之际,老天却突然告诉他:
欧阳戎摇头,“众生皆苦,别嘲笑了。”
“昨晚,昨晚那场大雨,还有大水,你们听到了没有?
这声势是怎么回事!”
那个纤细哑女也是一动不动,似不理。
小沙弥一愣,和其它师兄弟面面相觑,皱眉问:“县太爷,您昨晚是掉下了这……这净土地宫?”
欧阳戎指着头上伤口,轻声:“请问,这是谁救的我?”
鹤氅裘老道摇了摇头,不再多言,闭目靠墙。
欧阳戎摇摇头,“我不是圣人,也没圣人的心。”
不知大师察觉到动静,暂停念经,又一脸悲悯劝道:“施主,此地是莲花净土,上面乃无间地狱……”
小沙弥转头,叹了口气:“秀真师兄癫了好些年了,他以前其实挺好的,可后来总说我们是恶物,要吃他,还老是找狗洞和床板钻,说要找处极乐净土……悲田院关不住他,我们只好用一根绳子把他吊下去,每天定时送些斋饭,他也喜欢呆在下面。”
见他一脸困惑的样子,小沙弥大概是反应过来些什么,他指着枯井解释道:
“县太爷,这净土地宫以前是咱们东林寺供奉舍利子的地方,是本朝……”似是说了讳忌,小沙弥立马改口,“是前朝太宗时候,寺里的上任主持,奉皇命修建的,那会儿全国的佛寺都流行立塔、修地宫、迎佛骨,不过后来上面的莲塔走水塌了,这净土地宫也荒废下来……至于现在里面的人……”
“谢谢。”
欧阳戎点头,张嘴欲言,又不知怎么问起,“这下面真是净土?”
欧阳戎一愣,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纤细少女。
见同伴们也在瞅着他,秀发小和尚只好硬着头皮,指着南边小声说:
“县爷,你新上任应该知道,咱们江州之田,低于天下;龙城之田,又低于江州;而列泽中汇,云梦为最,云梦古泽就在咱们龙城县旁边……”
可能是这个时代平民对有官身之人的天然敬畏,统统归纳为某种官威,其实欧阳戎知道哪有什么官威,不过是东林寺在此县治下。
若一切生杀皆操之他人之手,自然会时刻小心对方脸色心情。
还是原来的地方,还是原来的方式。
他看了眼地宫中央的石质莲花台座。
欧阳戎犹豫了下,含蓄道:“准确的说,儒释道都学一点,都懂一点。”他娘的,专业课能不熟吗?
当他考研是嘻嘻哈哈呢。
欧阳戎仰头不沾嘴喝了口,又还回。
欧阳戎将地上摔成半截的莲花金灯捡起,所幸绳子还紧绑在灯座上,依旧可用。
“那就这丫头吧,反正也出不去,你俩一个书呆子,一个小哑巴,正好凑成一对,做一双落难鸳鸯倒是般配,哈哈哈,小丫头你觉得怎么样?
三息之内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那行,现在就办婚事,趁着天还未亮,你俩赶紧拜堂洞房。”
不知大师朝他摇了摇头,“南无阿弥陀佛。”
并紧紧缠住了外面某个固定重物。
“眼下梅雨时季,云梦泽水位猛涨,昨夜便是……挡水的狄公闸塌了,山洪爆发……现在不止咱们龙城县,江州地界所有县都被大水漫了。”
下方,不知大师,鹤氅裘老道,断指哑女都仰头遥看着他。
枯井是静立在一片桃花林前的,四周有石栅栏专门围着。
“哦?
你课业还学这个?”鹤氅裘老道有些惊讶。
眼下看来,若真是重生,那这是随机到了一个…高武的古代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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