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问：“就比如之前那艘强大的炮舰，以牺牲自己的小飞船为代价？”

杨洺笑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已经让助手清理掉休息舱的监控信息，不用担心，这些不会泄露出去。”

“帝国利刃。”

——那样成本会提升很多，不利于在有限的面积中尽可能增加座舱。

“这就要从古神的特性来说了。

“人类极限探索试验，是为了寻找能够适应高维的生命体，从胚胎开始被培养的我们，生来就要去寻找这个归宿。

“我是说！”

“如果你喜欢我，就请尊重我的思想，不要去干扰我的思想。

不断探索人类肉体的极限，真的能抵达高维吗？

高维世界中的物理规则是不同的，哪怕基础粒子保持一致，但三维世界（考虑到宇宙时间流逝是客观事实可以看做空间三维加时间一维的四维世界）原子结构，在高维世界根本无法保持稳定……

他脱下了外套，将打内穿的内衬直接拽了下来，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

杨洺突然想到，在《深渊》中并没有这些信息，这极有可能是法亚文明抹掉了相关的信息。

凯瑟琳张张嘴，小声嘀咕：“你也太大胆了。”

杨洺纳闷道：“那是什么？”

帝国畸形的发展、帝星圈的升维探索、人类的极限……

“拥有强大实力，只是实验的‘副作用’，而我们真正的使命，也并不是一定要去为帝国战斗。

“谢了，”杨洺笑了声，“其实对我而言最好的结果，就是帝国不插手我跟女武神之间的对决，我有充足的准备去面对她。”

她将那几瓶护肤胡乱收了起来，戴上了口罩状的黄金面具，立刻就要回返休息舱。

换而言之，法亚文明也在注视着谢尔曼帝国的这类实验。

凯瑟琳摇摇头，自然没有去拿通信装置。

凯瑟琳学着杨洺的样子，趴在那注视着对方。

其实没什么变化的凯瑟琳，双手插在风衣口袋中，淡定地走回了半封闭的个人休息舱。

凯瑟琳温柔地摇了摇头。

“只要离开古神生命体的细胞组织，都会迅速自我灭绝，只有极其特殊的手段，才能保留古神的几团细胞，这是古神的自私特性。”

“如果我能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可以在高维度空间多存在哪怕多一个高维坐标点，都能让实验取得巨大的进展。”

杨洺目中满是疑惑。

“我订购机械体的时候，都是订购的辉·萨卡形象，”杨洺眯眼笑着，“只需要做一点手脚，隐藏起自己的生物特征，模仿出机械的冰冷感，就能骗过训练基地内的机器。

机器是最好蒙骗的，因为它们没有直觉。”

“我只是觉得，你能对我吐露，我也该对你坦白。”

“不过，到目前为止，他们只是收集到了部分数据，尚无法解开如何让人类在高维世界生存的谜题，但这个谜题必然是有解的。”

半个小时后。

“超级改造者组织为什么是长老院直属，这个其实很少有人知道，”凯瑟琳缓声道，“你现在也是超改者的一员，所以这些按理说是可以告诉你的。”

“嗯哼，”凯瑟琳像是在思考什么。

凯瑟琳扭头瞥了几眼，随后低头清清嗓子，继续读着手中的纸质书籍，寻找着杨洺之前所说的‘阅读感’。

这次归队，杨洺用的是真实面容。

他们两个的休息舱开启了联动模式，构建起了一个七八平米的隔音私密空间，此刻交谈、聊天、做点什么都不会影响到其他客人。

凯瑟琳淡然道：“收起你骗小女孩的那套，难道伱觉得我会因为你这些花言巧语就身心愉悦吗？”

杨洺笑道：“有什么好处？

我可是个卑鄙的家伙，通常是无利不起早的。”

“但是?”

这银河系可真有意思。

“你可以用上位生命体来形容她，这样很不专业，”杨洺骂道，“你见过一个随时想吞噬孩子的母亲？”

“你觉得，超改者平均寿命只有三十九岁，是因为激烈战争中折损的吗？

哪里有那么多的激烈战争？

最危险的战斗，也只是去清除新联邦的改造人特工，他们的实力通常……还不如格力斯。”

“我没什么秘密。”

“可这……”

“思想烙印，”凯瑟琳道，“我们从小接受思想烙印的影响，每个超改者都是这样……布莱承受不住这份压力，所以变成了一个杀人狂魔，他是最特殊的超改者，拥有强大的精神力，也被看做是这个实验的关键，所以他会一直活下去，一直到他的力量巅峰。”

凯瑟琳略微思索：“那在这个角度来说，婆娑是你另一个母亲？”

凯瑟琳若有所思地说着：“就像是可以在任何条件下生存的超级癌细胞。”

“呃，这其实是我不想说的，但因为对象是你，我可以说，希望你替我保密。”

“古神是一种神秘的宇宙生物，它们本质上是由无数个单细胞生物拼凑而出，具有无限自我增殖的特性。

“在我十六岁之前，我的世界很简单，到处都是浅色调的墙壁，与我接触的人都穿着白大褂或者厚厚的防护服。

凯瑟琳柔声道：

凯瑟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扭头瞪着杨洺。

“而且，就算是一小撮的人类进入高维空间，完成了维度飞升，又能做到什么？

“如果一项研究、一个实验，是对整个帝国国民民众有普遍的提升，那这个实验是有意义的，但这样执着去追求极小部分人的升维，有什么意义？

高维空间同样充斥着文明，同样有竞争。”

“对于现在的帝国而言，有什么必要非要去冲击四级文明？

“凯瑟琳，”杨洺扭头看向了两米外的休息舱。

“我们两个的结局，只能是一方吞噬另一方。”

他变戏法般拿出了一只投影球：“看个电影怎么样？

我找了几部恋爱喜剧。”

“你不介意？”凯瑟琳有些忐忑。

“这个帝国存在了太多秘密，我本以为已经足够了解它，现在突然发现，我只是在边缘游荡。”

杨洺温声道：

“我们只谈恋爱，不谈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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