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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全尸(1/2)

“……原来如此。”

石飞火一时哑然,心中颇觉几分搞笑。

他这一路伪装而来,步步为营。

本以为当真遇上影杀门主时,尚可凭借精妙武功与用毒之术混淆视听。

甚至打算以更胜一筹的造诣,证明自己...

玉门关外,黄沙漫天。

狂风卷着碎石如刀片般横扫大地,天地间一片昏黄混沌。

远处烽火台早已坍塌半边,焦黑的木梁斜插在沙丘之上,像一根指向苍穹的枯骨手指。

三十六寨叛军趁着夜色突袭得手后,并未立即攻城,反而在关外扎下大营,层层围困,意图断水绝粮,逼守军自溃。

而此刻,玉门关内,守将赵破虏正跪坐在帅帐中央,铠甲染血,左臂缠着浸透鲜血的布条。

他面前摆着三枚断裂的令箭??

那是西北五府调兵的凭证,也是最后的希望。

可至今无人来援。

“再这样下去……撑不过三日。”

副将低声说道,声音沙哑,“存粮只够两万百姓与五千守军勉强维持七天,但水井已开始浑浊,地下暗流被敌方用邪术封堵,若无外援,不出四十八个时辰,全城将陷入干渴。”

赵破虏咬牙,额头青筋暴起:“钟大人答应过会来!

他说过‘宁可自己死在路上,也不会让玉门关陷落’!

他还活着吗?

还是……已经被国子监那些老东西拦住了?”

话音未落,帐外忽有骑兵疾驰而至,马蹄声急促如鼓点。

一名斥候滚落下马,满脸尘土,嗓音几乎撕裂:“报??!

西北方向发现大军踪迹!

打着‘钟’字帅旗!

先锋已过赤岭坡,距此不足百里!”

帐中众人齐齐抬头,眼中燃起火焰。

“真是钟大人!”

副将猛地站起,热泪盈眶,“他真的来了!”

赵破虏缓缓闭上眼,双手合十抵于眉心,喃喃道:“你终究没有辜负这片土地……”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赤岭坡上,钟泽善骑在一匹通体漆黑的战马上,身后是浩浩荡荡的西北五府联军。

旌旗猎猎,刀枪如林,铁蹄踏地之声震动山野。

这支军队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精锐禁军,而是由各地民兵、渠工团、律司巡卫甚至曾被赦免的囚徒组成。

他们没有华丽的铠甲,却人人眼神坚定,肩头扛着的不只是武器,更是家园的命运。

钟泽善手中握着一张地图,指尖划过玉门关周边地形,眉头紧锁。

“黑沙帮这次行动太精准了。”

他对身旁的情报统领沉声道,“不仅封锁了地下水脉,还在关键节点布置了‘焚泉阵’,这是西域失传已久的邪术,需以活人献祭才能启动。

谁给他们提供的技术支持?”

“查到了。”

那人递上一份密档,“兵部尚书府三个月前曾秘密派遣一支工程队前往西境,名义是修筑防御工事,实则携带大量禁忌法器。

带队者名叫裴九渊,原为国子监旁支弟子,因研究禁术被逐出师门,后投靠兵部,专司‘隐战之策’。”

“又是你们。”

钟泽善冷笑,“寇平倒下了,你们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

以为换个马甲,我就认不出背后的那只手?”

他猛然抬头,目光如电射向远方那座被风沙笼罩的孤城。

“传令:全军加速前进,今夜必须抵达玉门关外十里扎营。

另外,命工部随军技师立刻准备‘引露阵’图纸,我要在明日清晨之前恢复至少三口水井的流通。

还有……”

他顿了顿,声音冷得如同冰河初裂,“让暗线放出消息:裴九渊若敢现身主持焚泉阵,我将以《归墟?

八形态灭》为礼,请他尝一尝什么叫‘水火同源,生死并存’。”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大军士气陡然高涨。

有人高呼:“钟大人来了!

咱们有救了!”

呼声如潮水般在队伍中蔓延开来,连那些原本神情疲惫的渠工也挺直了脊背,脚步变得铿锵有力。

夜幕降临,星河低垂。

钟泽善独自立于营地边缘的一块巨岩之上,仰望苍穹。

寒风吹动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他取出怀中一枚铜制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古篆“律”

字??

那是他在重建律司衙门时亲手铸造的第一枚权印,象征着他立下的誓言:**法不庇恶,官必为民**。

“林师姐……”

他轻声呢喃,“你说这世道难改,人心易堕。

可我还是想试试。

哪怕最后只剩下一口气,我也要让这江湖知道,善不是软弱,而是最坚韧的力量。”

就在此时,空中忽然掠过一道银光。

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从云层中俯冲而下,稳稳落在他肩头。

钟泽善取下绑在它腿上的竹管,展开其中薄如蝉翼的丝帛密信,脸色骤然一变。

“不好!”

他翻身跃下岩石,直奔中军大帐。

半个时辰后,紧急军议召开。

众将齐聚,气氛凝重。

“刚刚收到前线细作回报,敌军主力并未全部集结于正面大营。”

钟泽善指着沙盘说道,“真正的杀招,在东南二十里的鹰嘴崖。

那里有一条废弃多年的地下暗河通道,直通玉门关地底蓄水池。

黑沙帮已派死士潜入,计划在明日子时炸毁主坝,引发内涝,使整座城池陷入泥沼。”

副将惊呼:“若真让他们得逞,别说守城,百姓连逃都来不及!”

“不仅如此。”

钟泽善眼神冰冷,“我怀疑裴九渊本人就在其中。

此人精通阴阳五行逆阵,擅长借自然之力行毁灭之事。

他要的不是攻破玉门关,而是彻底抹去它存在的痕迹,让西北失去战略支点,从而瓦解我们多年经营的秩序体系。”

帐内一片寂静。

良久,一位年迈的老渠工颤巍巍起身:“大人……老朽曾在三十年前参与挖掘那条暗河,虽已荒废,但我记得几处关键转折点。

若能提前设伏,或许可将其反制。”

钟泽善当即起身,深深一拜:“请老前辈指路!

只要保住玉门关,西北百姓永记您大恩!”

老人连连摆手:“不用谢我……我只是不想再看到孩子喝不上干净水的日子回来了。”

当夜,钟泽善亲率三百精锐,携工部特制的“凝霜弩”

与“沸雾弹”

,悄然绕道山脊,沿险峻小径奔赴鹰嘴崖。

月光稀薄,脚下是万丈深渊,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但他们步伐稳健,毫无迟疑。

抵达崖顶后,老渠工指着一处被藤蔓遮掩的洞口:“就是这儿!

当年为了避税,官府故意不登记这条通道,如今反倒成了祸根。”

钟泽善点头,挥手示意队伍准备突袭。

他自己则盘膝坐下,双手结印,运转《下善若水》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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