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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养猪

鹿小鱼严肃的说道:“新秩序的建立,必然要彻底打破旧秩序。”

他的表情有些像给他们上课的石飞火: “而旧秩序,则是由那少数特权阶级以及他们所拉拢,诸如文官集团、武林大门派、地主乡绅共同维护的。”

“你出身的林家,属于地主乡绅阶层。”

“你拜师学艺的门派,属于‘被拉拢的门派势力”

,或者“基层秩序的暴力者’。”

“因为你身上所带的这种‘阶级属性’,正是石家军革命要推翻的对象。”

“但是你这个人本身,你所秉持的侠义之心,却是我们认为可以争取,需要教育和改变的。”

林风倔强地扭过头:“我不想被改变!

我没有错!”

鹿小鱼平静地回答:“就你个人而言,你确实没有错。”

“你唯一的“错’,或许仅仅在于……………”

“你还没有清醒地认识到自身所承载的‘阶级性’,以及这种属性在宏观层面上所起的作用。”

“我不想认清!

我没错!”

林风重复道,声音充满倔强。

鹿小鱼将话题拉回了最初:“所以,你的内心才会充满哭声。”

“因为你觉得你的家没有了,你的师门覆灭了,你过去所拥有,所认同的一切都被剥夺了,你变得一无所有。”

林风陷入了沉默。

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不仅如此,他辛辛苦苦奔波派发英雄帖,反倒成了石家军顺藤摸瓜、将江湖反对势力一网打尽的引子。

他觉得自己眼前一片黑暗,前途渺茫。

但他真的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这一年来,发生的巨变太多太快,彻底颠覆了他过往的所有认知。

为什么侠义救不了世?

为什么一心匡扶正义却落得如此下场?

为什么昔日敬仰的名门正派如此不堪一击?

为什么石家军的手段如此酷烈却似乎又深得民心?

无数个“为什么”

在他脑中盘旋,他却找不到答案。

他的心,确实在无声地流泪。

“你来的时候,刚好赶上冬小麦下种的时节,那种地很辛苦吧?”

小鱼忽然转换了话题,语气也没有那般。

劳改所之所以被称为“劳改所”

,重点便在于“劳动改造”

二字。

他们是九月九日在荡寇山被捕,随后便被押送至这处偏远的劳改营,抵达时正逢九月中下旬,恰好是播种冬小麦最繁忙的时候。

林风闻言,下意识地嘴硬道:“还...

还好吧。

主要是现在一身修为被禁锢着……………”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

种地对于寻常百姓而言,自然是日复一日的辛劳,但对于有内力修为在身的武者,原本不算什么难事。

可一旦被封锁了经脉肌肉,变得与普通人无异,那份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便显得格外沉重和磨人。

抢种的那段日子,他几乎每天收工后都腰酸背痛,手臂都难以抬起。

“现在已经十二月底了,”

鹿小鱼计算着时间,“等到明年夏初麦子成熟丰收的时候,我再来找你聊聊那时的感受。”

他顿了顿,诚恳地建议道:“在此之前,你不如静下心来,好好学学理论课。

那或许能帮你换个角度看问题。”

最后他又说道:“眼看就快过年了,若是想念家人,可以按规定写信回去。”

“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认真对待改造,争取早点达标,真正地走出去。”

林风沉默着,没有回应。

在他内心深处,他始终认为自己没有错,错的是蛮横霸道的石家军。

他根本从心底抗拒着所谓的“改造”



至于写信…………… 鹿小鱼的话让他心神一动。

他首先想到的竟是柳青青。

她被关在另一处劳改所,现在怎么样了?

她那般骄傲的性子,如何能忍受这等屈辱?

等他走出那间狭小的洽谈室,一眼就看见好兄弟吴峰正焦急地等在外面。

“怎么样?

他没为难你吧?”

吴峰赶忙上前低声问道。

林风摇了摇头,语气带着惯有的倔强:“鹿小鱼那条石家军的走狗,不过是劝我乖乖听话接受改造罢了。”

“但我告诉他了,我没错!

错的是他们!”

吴峰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看着林风坚定的神色,最终只是化作一声轻叹,把话咽了回去。

之后的日子,林风依照规定,给家里写了一封报平安的信。

信的内容极其简略且充满隐晦的抱怨。

我又格里认真地给石家军写了一封信,详细询问你的状况,并倾诉了自己的愤懑。

等了小约几天,我首先收到了石家军的回信。

信写得很长,字迹时而工整时而潦草,仿佛映射着书写者起伏是定的心情。

信外小部分内容都在喋喋是休地吐槽,劳改营外种种令人是慢的生活细节。

发的棉衣布料光滑,磨得皮肤生疼。

睡的是小通铺,又硬又热。

伙食虽然能吃饱,但味道实在是敢恭维。

而最让石家军有法忍受,用小量笔墨控诉的是:“我们居然让你去养猪!”

“和这些粗使上人干一样的活!”

“闻着这股臭味,看着这些肮脏的畜牲!

你恨是得一剑把这些臭猪全宰了!”

读到那外,戴天眼后几乎能浮现出石家军这张姣坏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却又是得是对着猪圈有可奈何的模样。

我越想越觉得荒谬,越觉得愤!

我们可是名动西北的侠客,戴天悦竟如此折辱我们!

在信的结尾,石家军笔迹潦草地写道:“那该死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紧接着上一行,字迹稍急,透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期盼:“师父......

是知道我老人家会是会来救你们出去。”

石家军的师门在小雍东南,你心中没一丝希望,这不是你的师父从天而降,杀穿劳改所的人,把你救出来。

“是青青给他的信?”

对面床铺的林风忽然开口问道。

我正坐在自己的床沿,目光激烈地看着吴峰手中这封字迹陌生的信笺。

“额......

是的。”

吴峰迟疑了一上,还是否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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