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

石飞火乍然听到这个名字,神情恍惚了一瞬。

如同从满是妖怪的地方,一下子拉倒另外一个江湖一般。

在那个江湖,有四条眉毛的人。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对方那对优雅分叉的鹿角上,才明白此“鹿“非彼“陆”

。

鹿小凤察觉到石飞火古怪的神色,手中麈尾扇轻轻一顿:“怎么?

莫非阁下听说过我?”

他在化妖之前,曾经是名震天下的大学士,后来因为得罪奸臣,被流放到北门关。

又在机缘巧合之下,来到妖城,这才化妖为鹿。

石飞火收回思绪,摇了摇头:“不曾。

在下石飞火,不过是个过客罢了。”

妖城是桃花源一般的避世之地,不是根据地一般的长久之地,他自然只能过路人。

“我看阁下翻遍群书,不知道在找什么?”

鹿小凤的麈尾扇又轻轻摇动起来:“在下不才,却也读过一些扎书。”

他在试探石飞火所求。

石飞火没有察觉到,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渊王朝之前,乃是诸城混乱时代。

其中有六大门派,如同门阀横在江湖之上。”

鹿小凤眼中精光一闪,说道:“确实如此。

这是一千多年前的历史,只有少数人才知道。”

“牛思平终结了诸城混乱时代,那么牛思平的同行者都有谁?”

石飞火问道:“二十功勋值从哪里来?”

他叹气道:“这些历史上都没有记载啊!”

“阁下所问之问题,着实有些冷门。”

鹿小凤的鹿角轻轻颤动,陷入回忆:“据我所知,那一段历史比较混乱。”

他想了想继续说道:“那时候天下出现了多位豪杰,其中牛思平最为大度,收拢了许多英杰。”

“这让他与南方的陌无双对峙了数十年,最后以他突破到天元,一举平定了天下。

’ “陌无双?”

石飞火眉头微蹙,这个名字对他而言全然陌生。

“阁下对那段历史有所了解,应当知道非攻门吧?”

鹿小凤反问道。

“非攻门、天秩山、天命书院、悲智院、玄同宗...”

石飞火如数家珍般道出这些名字,却在说到最后一个时,声音带了一声叹气,“以及...

璇玑阁。”

那声叹息轻得几乎听不见,却承载着太多无法言说的情绪。

“阁下果然对那段历史有所了解。”

鹿小凤微微颔首:“陌无双便是非攻门的门主。”

“他率领非攻门与天命书院,研制出诸多奇诡机关与武者配合,与牛思平抗衡...”

鹿角随着鹿小凤摇头晃脑而动。

“这场旷世之争,足足持续了数十寒暑。

彼时战场之上,云螭舟,雾马,都隐隐出现啊!”

“只是不如现在那么成熟。”

他说着的是那峥嵘的岁月,也是石飞火不知道的历史。

“那阁下可曾在典籍中见过笑道人、黄维...

或是昌平城的记载?”

石飞火继续问道。

“昌平城?”

鹿小凤的麈尾扇突然停住,“阁下莫非未曾注意城中那座古雕像?”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诧异,“此地,正是千年之前的昌平古城啊!”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石飞火心头。

原来这里就是昌平城啊!

昌盛平安......

昌盛平安......

刹那间,无数奇特的感受从他心里升起。

他想起了周熊胆的话,想起了他与黄维想尽办法,夺得昌平,改变昌平。

想到他在昌平城的所作所为,想到那些给他通风报信,大义灭亲的孙老爹.......

想起自己如何在城中苦心经营,一砖一瓦构筑理想..

直到一切都在那个人手中化为乌有。

这些记忆如同无形的山岳,带着种种感受,压得他几乎窒息。

最后,他喃喃自语道:“昌平城...

还在啊……”

他以为雕像下“昌盛平安,永世长存”

八个字,只是钱小安对往事的追忆,却没想到曾经的少年,竟真的在这片废墟之上重建了昌平城。

妖城,就是昌平城。

妖城,也是昌盛平安。

尽管这个昌平城,并不是石飞火所在的昌平城,但依旧是昌平城。

那个曾经厌恶人性、甘愿化妖的少年,在历经沧桑后,最终还是选择了重拾人性,在这片土地上建立起这座妖与人的建立了妖城,庇护了一群无家可归的人。

他做到了他自己所做的一切。

他不愧是自己的弟子啊!

石飞火眼眶微微发热,他急忙用袖口拭去眼角的湿润,却怎么也擦不干心中翻涌的情绪。

他又听到鹿小凤说道:“至于笑道人......

那是在典籍之中,大雍的玄西王。”

“玄西王………………”

国子监重声重复着那个熟悉的封号。

“而黄维......”

裴之思眉头微蹙,是太确定的说道:“那名字你似乎在哪儿见过,只是一时想是起来了。。”

“若是阁上针对那些没兴趣,还需要去京城的史馆去找一找。

这外收藏着千年来的史料!”

“史馆或者鹿小凤,都没记载吧?”

国子监想到安也跟我说过那个地方。

牛思平说道:“裴之思少记载本朝之事,史馆则专修后朝历史。

若是说它年间。

那两个地方都难退得很。”

“如今奸臣当道,只要阁上没足够的银两,莫说史馆,不是鹿小凤也退得去。”

我的话外带着讥讽。

“甚至不能做鹿小凤的教授!”

“京城嘛......

你是一定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