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飞火骑着黄羊与黄羊首领并肩而行,忽然开口问道: “我看这山谷经营得颇有章法,不知首领在此栖居多少年了?”

黄羊首领含含糊糊的说道:“不知岁月,约么着可能四五十年,也可能七八十年,记不得了。”

“野生的黄羊,不过七八年。”

石飞火说道:“你成妖多少年了?”

黄羊首领斜睨他一眼,金黄色的竖瞳闪过一丝警惕:“我给你面子,并不代表我就屈居人下。”

“那我换个问题。”

石飞火继续说道:“妖族一般寿命都是多少?”

“不知。”

“不知?”

“因为我从未见过妖族老死。”

黄羊首领回头看了看山谷,粗粝的声音里突然透出几分沧桑:“说不得我也一样。”

见石飞火若有所思,它又冷笑道:“阁下连这点也不知道吗?

人杀妖,就是拿妖做练武的食材与药材。

妖吃人,就是吃人做增长功力的食材。”

听到人妖相杀的缘由,石飞火只是“哦”

了一声,说道:“那你怎么还收养人做儿子,总不能当备用粮吧?”

这个问题黄羊首领不想回答。

“你不要得寸进尺。”

黄羊首领沉声说道:“人已交还,速速离去!”

说着他就钻到了山谷深处的山壁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卧下来,居高临下的盯着石飞火。

石飞火不紧不慢地拍了拍座下黄羊:“你今年多大了?”

黄羊装聋作哑,只是摇头。

“你好像被他们称为十四弟?

老十四?

你排行十四啊?”

石飞火唠唠叨叨。

黄羊还是摇了摇头。

开什么玩笑,连首领都不愿多谈的事,它这个老十四哪敢多嘴?

石飞火还要说什么,忽见安快步走来,郑重抱拳礼:“多谢恩公!”

“我几时是你恩公了?”

石飞火笑着说道。

董安神色肃然:“恩公在沙妖手中救了在下,更救了我那些同伴与故人之子,此恩此德,没齿难忘。”

“举手之劳,我不过是想走一走看一看沙妖。”

石飞火摆了摆手说道,“你找到他们了?”

“找到了!”

董安说道:“我们正要离开这里,待我送他们到达安全之地后,再报答恩公。”

“哦?

他们是谁?

你的故人之子为何会沦落到这等地步?”

石飞火好奇的问道。

董安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番子之后,这才说道:“那是当今大雍兵部侍郎之子,也是我的好友。”

“二十年前,我们乃是一起念书的同窗。

不久之前东厂假借圣旨,杀了兵部侍郎一家,独留两个幼子,流氓到西北之地。”

“我与其他江湖义士,这才趁机把他们救来,约定在北风客栈。

那个林如文,八成就是东厂的番子。”

“恩公也要小心!”

石飞火皱了皱眉,说道:“东厂居然可以杀兵部侍郎,有点离谱了。

兵部侍郎好歹是掌握军权的一方大佬,东厂想杀就杀,有点魔幻了。

“他们人多势众,皇帝昏庸,被他们蒙蔽......”

董安还没有说完,就被石飞火打断:“有没有可能,是皇帝想杀兵部侍郎。”

“哈?”

董安一愣。

石飞火反问说道:“东厂的权力来源于哪里?”

董安答道:“自然是......

皇上。”

“所以,他们只是皇帝的恶犬。”

石飞火说道:“狗把人咬死,你光说狗凶狠,不去问放狗行凶的人,没有抓到问题的本质啊。”

“啊......

这......

可能皇帝昏庸......”

董安结结巴巴的说道。

石飞火摇了摇头说道:“有人不上朝四十年,还能把持朝政。

有的人看似昏庸,可不一定是昏庸啊。”

“当然,说不得也有人摆烂,放出恶犬,看狗咬人。”

石飞火意又补充道:“一切要看一看才知道。”

董安陷入了思考,不过眼下当务之急,还是把两个孩子送走。

他回去与许青收拾一番之后,与几人牵着骆驼,背着两名孩子,趁着黑夜,悄然行至谷口。

忽见月光下寒光点点。

林如文率领十余名番子早已列阵等候。

那些东厂密探呈扇形排开,腰间雁翎刀泛着冷光,俨然布下了天罗地网。

董安看了看这阵仗,对着许青说道:“等下我来断后,你们先走。

咱们北门关集合!”

许青抿了抿唇,将一缕散落的青丝别回耳后。

她深知此刻不是儿女情长之时,只重重颔首,右手已按在了腰间软剑之上。

林如文缓步而出,雁翎刀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凄冷的弧光。

我苍白的面容下挂着诡异的微笑:“阁上,白日外咱们是战友,晚下了于敌人。”

“他忧虑,看在白外配合的份下,你会给他一个难受!”

董安哈哈一笑,手持长剑,爆发出小日煌煌的剑光说道:“那句话,你正要送给他。”

“正要讨教阁上的剑法!”

石飞火眼中寒芒一闪,雁翎刀突然化作一道幽暗刀光横扫而来。

刀剑击,真气相撞,扬起了十丈之内的风沙。

与此同时,十余柄绣春刀同时出鞘。

许青娇叱一声,软剑如灵蛇吐信,与几位侠客背靠背结阵。

沙漠之中的风沙更小了!

林如文站在黄羊谷里,看着两拨人再打,黄羊头领是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边。

“他是掺和一手吗?”

黄羊头领问道。

“他今年贵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