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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I. 刀(5.2K)(2/3)

“长官…”

亨利克只是重复着那句话,表现得极其顺从,愿为王廷效力。

而这真的把佐忒给惹恼了。

“你太怕我身后这些人了,如今战乱不休,我要用自己的命占卜一下,奠定凶吉。

接下来我与你一战,若你杀了我。

马库斯…你来当机密处副长,然后放他们所有人离开。”

佐忒话罢,若是赢了,自己也不寻退路,等待假以时日的王城决战。

“长官…我…”

亨利克依旧示弱。

“我是认真的,你必须如此。”

佐忒平静说道。

似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亨利克血气在心头沸腾,杀意如浪潮般涌上,眼神狠辣,今日唯有一战,自己为索特兰公爵的反抗提供武装,没有血,是逃不过此次劫难的。

“就和我曾经告诉你的一样,马库斯,他们总是在偷偷遵循自己的意志。

来吧,我知道你,绝刀,亨利克。

让我看看是否和传言的一样,绝古压今。”

佐忒笑容并未消失,但眼中温和退却,只剩一片寒光。

屋中亨利克的妻子捂着孩子的嘴,不让他的啼哭传出去,被折磨着的精神,看向下方庭院的目光,比夜还要为之愁惨。

亨利克没有懈怠,长刀悬侧,向左踱步,缓缓的斜向走往佐忒,并未出招。

佐忒问天买卦,只是用着铁匠铺打的一柄刀,也慢慢向亨利克逼近。

在一片残垣的业火余烬飞舞过两人正中的一瞬。

亨利克出招,拔刀反拧,银光乍现,刀风如狂,压倒周遭烈火。

无人能看清动作。

回过神时已经结束。

先古神州精钢所铸的刀刃断掉半截,重重砸在地上,哐当的巨响,为每个人敲响了丧钟。

对屋中的母子来说,比断头台还要更加为之凄厉。

佐忒的刀绕过了银光,赶在它斩下之前,截断了那稀世神兵,虽佐忒的刀刃卷口,但足以杀人,轻飘飘的落在了亨利克肩上。

那比羽毛还轻的力度。

却似天倾。

他双腿募地下沉,无力跪倒在地,双眼涣散失去焦距。

一刀捅中亨利克腹部,佐忒可不想让这大罪之人这么轻松死掉,他对刀研究极高,亨利克打出的刀,和那些叛军手里的工艺成色一致。

“亨利克因为协助索特兰公爵组织武装力量,叛国罪成立,以王廷的名义处以绞刑。”

佐忒打完官腔之后,“把所有人拖出来杀了,将这贼人吊在城门下,和索特兰大人作伴。”

铁匠铺其余人拼死抵抗。

但这些人…都是万里挑一的士官长。

麻利到只是像在收割麦田。

试图从后墙逃跑的亨利克妻儿也被机密处成员抓住,拖到庭院里集中处刑,眼看就要被一名士官长给剁掉。

“长官!

我求你了!

放过他们吧。”

亨利克腹部流着血,他只是一个冒险者,没有更好的措辞了。

“你的话怎么能叫我相信呢,我看到你打的刀,就知道你在支持索特兰公爵,可你却一直在骗我,一次又一次说着谎话。

你根本不屈服王权,也不屈服于我的权力,你一直在偷偷遵循你自己的,你很卑鄙,亨利克。

不过现在。

你会知道权力的本质是什么了。

马库斯,你来告诉他。”

佐忒叫停了准备处刑的士官长,他要给亨利克好好上一课。

马库斯沉默了一会儿。

“权力的本质,是让人受苦,长官。”

他冷漠回答道。

“的确是这样。

我很佩服你,亨利克,佣兵还是冒险者,无所谓了,这种东西都一样,能在那堆玩意儿里出名,你很不简单。

肯定是这个妇人跟你吹耳旁风,让你有了篡逆之心。”

佐忒一刀斩下亨利克妻子头颅,脖颈鲜血奔流如柱,长发脑袋在地上滚了十几转,再过美丽的面孔,也是沾满血污泥土死不瞑目的凄惨头颅。

亨利克杀意随着剧烈的呼吸破体而出似的,还要暴起杀人,但诸多士官长将他架住,铁手如钳,丝毫不能动弹,腹部的创口也彻底崩开,大出血,溢出一些内容物。

绝刀。

一代强者,悲恸的嚎哭着。

佐忒知道,他现在才屈服。

“亚兰现今人口凋敝,我会饶你儿子一命,但也仅是饶过他而已,他们兴许…不像你们一样卑鄙。”

佐忒随便吩咐了一只鹰犬,切下了那六岁不到,只是在啼哭的孩子右臂。

没有什么是刀解决不了的。

唯一要考虑的只是刀够不够快。

而那孩童,无法用刀了。

“把他吊死!

烧掉整座城市,所有文书所有资料!

掌握过去!

才能掌握未来!

支配…时光。”

余兴节目结束,佐忒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凶吉已定,必须整合兵马,要不了几年,可能两年都不到,王城必有决战。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马库斯听到那幼孩的哭声,他看着父亲如死狗般被拖走,但…那种岁数又能懂什么,连刀也不能拿了。

入夜后。

城市大火依旧燃烧不休。

猎巫机密处通宵达旦的焚毁着此地由知识分子撰写的,所有对王廷,对机密处不利的东西,这些人总是喜欢记录。

马库斯被安排到城门处,在城墙下的雪地扎营,以防游散抵抗力量的突袭。

城门处吊死了太多人,被放上去的索特兰公爵只是一团被折磨到只剩人形轮廓的模糊烂肉。

与他作伴的亨利克,也早已流血而死。

那断臂孩童,似是认为他父亲并未死透,用单手托着亨利克的鞋底,祈祷着他父亲死而复生,向龙主祷告着,希望展现神迹。

没人去处理他,佐忒的命令是不容置疑的。

马库斯的力场感知中,他已经在那里哭着托了半个钟头,因断臂失血本就虚弱至极,快要死了。

他按照记忆,用力场在木桩上雕刻着自己的长相,但无论怎么尝试,都没有用。

这一切要结束了。

他能预感得到。

既然自己的面目已经完全模糊。

但印象中,还是有着亚兰特征的标准长相。

那小子,一定是个亚兰人。

那当然不是自己… 自己得为这深渊,划上一个休止符。

他蓦地站起身来,在雪地里踏出一个个脚印,来到了亨利克尸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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