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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四章 会议(1/2)

众人用肩膀扛着粮食回到四合院这里,大家都被累得够呛。

从黑市回到四合院,还是有一段距离,再加上,有不少人本身就没有吃饱,肚里本来就不多的“存货”

,都被消耗一光。

一大爷敲了敲门,四合院的大门,很快就被打开。

不少妇女看见,急忙出来帮忙。

在众人的帮忙下,粮食很快就 四合院的众人,看着鼓鼓囊囊的粮袋——玉米面的金黄、高粱米的暗红、麸皮的浅褐,在晨雾中交织成希望的色彩。

“都出来分粮食了!”

一大爷的喊声穿透薄雾,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老王家媳妇第一个冲出门,怀里的孩子攥着半块硬窝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粮袋:“真的有粮食?

可算是盼到了.”

她声音发颤,围裙角还沾着昨夜野菜汤的痕迹。

二大爷搬出家里的老算盘,算珠碰撞声清脆作响:“先紧着最困难的来!

老王家、马寡妇家,每户五斤玉米面、三斤高粱米”

三大爷举着写满名字的木板,粉笔字迹在晨露中微微晕染:“益民,你来搭把手称粮!”

周益民并没有拒绝,然后抱起一袋玉米面,沉甸甸的分量压得手臂发酸。

老王家媳妇颤抖着接过,眼泪突然砸在粗糙的麻袋上:“谢谢,谢谢孩子都瘦脱相了.”

她身后的孩子怯生生地伸手,指尖刚碰到玉米面,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去。

周益民从口袋里摸出把玉米粒塞进孩子掌心:“拿着,回家让妈妈煮玉米糊,可香了!”

小孩子看见母亲的允许后,才从周益民手里接过玉米面。

分发完特困户,院里的人自觉排起长队。

李友德掏出皱巴巴的收据,上面用铅笔写着“出二十元”



三大爷拨弄着算盘珠子,报出数字:“三斤玉米面,两斤高粱米。”

李友德接过粮袋时,并没有多说,拿完粮食就回到家里放好。

阿毛踮着脚往前凑,他只出了五块钱,分到的麸皮还不及别人一半。

“就这么点啊”

他小声嘟囔着,脸上难掩失落。

周益民看在眼里,悄悄往他袋子里多倒了把玉米面:“拿着,别声张。

年轻人长身体,得多吃点。”

阿毛的喉结剧烈滚动:“益民哥,以后有啥事儿尽管叫我!”

经过半个多小时,最后一袋粮食也分完了。

地上散落着零星的谷粒,几个孩子举着小铁盒争抢着捡拾。

马寡妇抱着分到的粮食,红着眼眶对一大爷说:“大家,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等熬过这阵,我做千层底布鞋谢大家!”

老槐树上,不知谁家的鸟窝传来雏鸟的叫声,新的一天,正随着这温暖的分粮仪式,缓缓拉开序幕。

当最后一缕玉米面倒入陶瓮,四合院的石板路上还散落着金黄的碎屑,在朝阳下泛着微光。

老槐树上的蝉鸣声渐渐响起,却盖不住此起彼伏的哈欠声。

一大爷用袖口擦去额头的汗,望着空荡的板车长叹:“都回屋眯会儿吧,寅时三刻了。”

月光与晨光交替的朦胧里,众人拖着疲惫的身躯,脚步踉跄地朝各自屋子走去。

木门吱呀声、竹床摇晃声在院里此起彼伏。

老王家媳妇搂着熟睡的孩子,将新分的玉米面袋紧紧压在枕下,粗糙的麻袋蹭过孩子泛红的脸颊,她轻轻拍着,像是哄着易碎的珍宝。

阿毛把麸皮罐塞进床底时,不小心碰到搪瓷缸,清脆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突兀,他慌忙捂住嘴巴,生怕吵醒邻居,黑暗中瞪大的眼睛里还残留着分粮时的兴奋与不安。

周益民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回到屋子,工装裤上的泥点蹭在门框上,留下深色的印记,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困意与倦意如潮水般涌来。

不知睡了多久,尖锐的闹钟声突然刺破梦境。

二大爷揉着通红的眼睛踢开被子,嘴里嘟囔着:“刚合眼就得起.

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他摸索着穿上皱巴巴的工装,手指碰到衣角昨夜沾到的面屑,恍惚间又想起分粮时的场景。

周益民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

棉布的柔软裹住耳膜,隔绝了院里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四周的寂静仿佛有了重量,将他重新拖入梦乡。

再次睁眼时,阳光已经透过糊着报纸的窗户,在墙上烙下歪斜的光斑。

细碎的光尘在空气中浮动,他伸手去抓,却只握住满手温热。

他摸索着摸到枕边的手表,表盘上的指针指向十点半,秒针仍在不紧不慢地跳动,发出细微的滴答声。

筋骨舒展时发出细微的脆响,周益民坐起身,望着墙上自己歪歪扭扭的影子。

周益民终于有一种好像在后世那样,半夜才睡觉的感觉,然后能睡到自然醒。

还是如同往日一样,先将打开商店空间,看见今天秒杀产品,运气好像还不错的样子。

有一百斤牛肉、一百斤猪肉、一百斤花生油、一百桶汽油。

起来梳洗一番后,本来不想去钢铁厂上班。

突然想起厂里堆积的事务,他重重叹了口气,扯过搭在椅背上的工装。

布料摩擦声里,某个口袋掉出粒昨夜遗漏的玉米粒,骨碌碌滚到床底,像藏起了一个小小的秘密。

他弯腰去捡,却在起身时眼前一阵发黑,扶着桌沿缓了好一会儿。

窗外的阳光愈发刺眼,照得他眯起眼睛,这一刻,他多希望能抛开一切,继续享受这难得的宁静。

推开钢铁厂办公楼的玻璃门,周益民工装口袋里的扳手还在叮当作响。

走廊顶灯忽明忽暗,墙面上“大干快上“的标语被岁月磨得发白。

刚转过楼梯拐角,周大忠看见周益民后,急忙说道:“十六叔,赶紧去三楼会议室,临时开会!”

周益民的脚步顿在原地。

晨光从气窗斜射进来,在他沾满机油的裤腿上投下细长的光斑。

周益民推开会议室厚重的木门,热浪裹挟着浓烈的烟味扑面而来。

二十几张长桌拼成 U型,前排已经坐满了车间主任,烟灰缸里堆满扭曲的烟蒂。

周益民目光扫过人群:生产科的老赵正用指甲反复划着会议记录本,纸张边缘泛起毛边。

安全科的杨科长不停摩挲保温杯,杯身的搪瓷漆被磨得发亮。

周益民在后排角落发现王为民朝他招手。

两人工装肩膀上还沾着昨夜奔波的尘土,此刻默契地贴着墙根坐下。

塑料椅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声响,引得前排有人回头瞥了一眼。

周益民挺直脊背,却不自觉将身子往阴影里缩了缩——在这群中层干部中间,他这个小科长实在微不足道。

他偷偷观察四周:前排财务科的张会计正咬着钢笔帽,镜片后的眼睛盯着虚空,仿佛在计算着根本不存在的预算。

技术科老陈的手指在桌沿敲出焦虑的节奏,烟灰落在文件上都浑然不觉,显然也在为物资缺口发愁。

“人都到齐了?”

胡厂长的声音从主位传来。

他敲了敲搪瓷缸,缸里的茶水晃出涟漪。

此刻眉头拧成个“川”

字,“这一年快结束,但是给工人们,分发的礼品,到现在一点都没有,大家说说,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钢笔尖在纸面划过的沙沙声戛然而止。

前排的车间主任们突然集体低头,有人假装整理文件,有人盯着笔记本上的空白处发呆。

张会计推了推眼镜,喉结动了动却没说话,满脑子都是厂里捉襟见肘的账目。

老陈伸手想拿烟,却发现烟盒已经空了,只好尴尬地搓着手指。

窗外突然传来炼钢炉的轰鸣声,震得会议室的玻璃窗嗡嗡作响,却盖不住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王为民在旁轻轻踢了踢他的脚,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同样的无奈——在物资匮乏的年月里,连温饱都成问题,又去哪里找足够的礼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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