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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精品虎蹲炮,烽烟起辽东(求月票,双倍月票最后一天啦)

沈阳城外的校场,深秋的清晨,地上结了一层白霜。

北风刮过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校场中央,摆着个新铸的物件,用厚厚的毡布盖着。

一群穿着各色棉甲的贝勒、旗主们,缩着脖子,呵着白气,围在...

崇祯帝还宫三日,紫禁城内外肃清未尽。虽魏忠贤已囚于天牢,然其党羽盘根错节,自司礼监至五军都督府,自锦衣卫至顺天府衙,皆有暗桩潜伏。朱求桂亲率飞鹰营五百精锐入驻皇城西苑,昼夜轮值,不许闲人靠近乾清宫百步之内。他下令:“凡内官出入,必经搜身;凡奏章呈递,须由内阁与镇南王共审。”一时宫中凛然,宦官噤声,连垂帘听政的懿安皇后亦不敢妄发一言。

十二月十二,朝会重开。崇祯帝坐于奉天殿上,面容清减,双目却如寒星般锐利。百官山呼万岁,声震殿宇。朱求桂立于文武班首,身披金甲,佩剑登阶,行参拜礼毕,启奏道:“臣启陛下,魏逆虽擒,国本动摇。今四方流寇猖獗,百姓离心,若不速正典刑、昭示天下,则恐奸邪复起,社稷难安。”

崇祯点头,声音低沉却清晰:“准奏。着即押解魏忠贤至午门问斩,三族株连,家产抄没,榜文天下,以儆效尤。”

圣旨一下,京师震动。当夜,东厂番子三百余人尽数被捕,关入诏狱。次日清晨,阴云密布,寒风刺骨。魏忠贤被五花大绑,推上囚车,由飞鹰营押赴午门。沿途百姓争掷瓦砾,唾骂之声不绝于耳。有人高呼:“还我儿子命来!”“我家田地被夺,妻女被辱,今日终见天理昭彰!”

至午时三刻,监斩官杨嗣昌宣读罪状。魏忠贤仰天大笑:“我侍先帝三十年,掌司礼监二十载,权倾天下,谁敢动我?如今竟死于此黄口小儿之手!”话音未落,刀光一闪,头颅落地,鲜血喷涌如泉。

是日,抄出魏府金银不可胜数:黄金八十万两,白银一千二百万两,珍宝古玩堆积如山,私藏龙袍十二件,玉玺印模三枚,甚至搜出一本《移宫录》,内记篡位步骤,拟立幼主、废黜崇祯、自摄大统之谋赫然在列。朱求桂将此书呈于御前,崇祯览毕,面色铁青,良久不语,唯握拳颤声道:“朕待他如父如兄,竟欲取而代之……可恨!可杀!”

魏党既除,朝局初定。崇祯下诏赦免受迫害官员家属,追赠死难忠臣谥号,复起钱龙锡为内阁首辅,高攀龙任左都御史,卢象升加太子少保衔,总督畿辅军务。又召朱求桂入乾清宫密议国事。

君臣相对而坐,烛火摇曳。崇祯缓缓道:“镇南王,不,如今该称你‘辅国大将军’了。朕能重返大宝,全赖卿力。然江山残破,民不聊生,赋税竭尽,边防空虚。你说??这天下,该如何救?”

朱求桂起身跪地,叩首道:“陛下不必自责。天下之乱,非一人之过,乃积弊百年所致。三饷加派,耗尽民力;厂卫横行,寒了人心;阁臣争权,误了军机。今欲中兴,须行三大策:一曰整军,二曰理财,三曰用人。”

“愿闻其详。”

“整军者,裁汰老弱,精选锐卒,设新营制,仿奋武军之法,练兵百万,控扼要冲。臣愿亲自督训京营,重建三大营战力。理财者,清查天下田亩,推行一条鞭法改良版,按亩征银,杜绝豪强隐匿。废除矿税、盐引专营,开放商路,课以轻税,使国库渐丰。用人者,罢黜贪庸,拔擢实干,不论出身,唯才是举。科举之外,设‘实务科’,考农桑、水利、火器、算学之才,补入工部、户部、兵部任职。”

崇祯凝神倾听,眼中渐现光彩。他轻叹道:“此三策若成,真乃中兴之基也。只是……阻力必大。勋贵、宦官、士绅,哪一个肯轻易放手?”

“臣知艰难。”朱求桂抬头直视天子,“但陛下已有雷霆手段,何惧余孽反扑?只要圣心坚定,臣愿为先锋,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崇祯伸手扶起他,语气郑重:“从今日起,朕授你‘便宜行事’之权,凡四品以下官员任免,军国急务处置,皆可先斩后奏。若有阻挠新政者,无论亲疏,皆以‘乱政’论处。”

朱求桂再拜,声如洪钟:“臣领命!”

翌日,新政颁行。

首刀斩向吏治腐败。顺天府丞周延儒受贿包庇恶霸,被飞鹰营当场拿获,抄家问斩;户部郎中私自挪用赈灾银三十万两,押赴菜市口凌迟处死;两名世袭伯爵强占民田千顷,削爵为民,家产充公。三案并举,京师为之肃然。

继而整顿财政。朱求桂命户部尚书李长庚主持清田运动,派遣钦差四十组,分赴十三省核查地籍。每到一地,皆携《皇明丈量图册》与奋武军护卫同行,遇阻则拘官问罪,抗令者就地革职。仅半年之间,查出隐田两千余万亩,年增税银六百余万两。

军事改革同步推进。朱求桂亲自主持编练“神机新营”,选拔年轻将领,引入红夷大炮、迅雷铳、三眼火枪等利器,设立军械司统一制造,严禁私造火器。又在天津设海军学堂,招募福建、广东水手,建造福船、广船六十艘,组建“东海水师”,巡防渤海至浙江海域,剿灭倭寇与海盗。

与此同时,民间风气悄然变化。街头巷尾流传一首新童谣:“镇南王,铁面郎,斩贪官,开仓粮。火铳响,贼胆丧,皇帝稳坐金銮堂。”孩童唱之,妇孺传之,连宫中太监私下议论,也称“当今大事,皆由辅国将军决断”。

然而,风暴从未远离。

崇祯三年春,陕西大旱,赤地千里。李自成趁机聚众百万,攻陷潼关,直逼西安。张献忠则从湖广西进,破夔州,围万县,扬言“打进北京,吃朱家饭”。北疆亦警报频传:皇太极改国号为“清”,称帝沈阳,遣多尔衮率十万铁骑南下,攻陷遵化,屠城三日,烽火照见紫禁城角楼。

朝堂之上,争议再起。钱龙锡主张先攘外:“清虏深入腹地,危及宗庙,宜调全国兵力北上勤王。”卢象升则认为应先安内:“流寇一日不除,民心一日不稳。且彼等打着‘反魏诛奸’旗号,若朝廷无力平乱,恐百姓真以为大明气数已尽。”

朱求桂立于丹墀之下,冷眼观辩。待众人言毕,他朗声道:“诸公皆只看一面。实则内外之患,同源而异流。清虏之所以敢犯边,因知我国内乱;流寇之所以能坐大,因见朝廷虚弱。故欲破此局,须内外并举,虚实相济。”

他展开舆图,指点江山:“臣请命亲征西北,率奋武军主力西进,三个月内击溃李自成、张献忠。同时命左良玉守武昌,黄得功屯襄阳,形成合围之势。另遣使者赴沈阳,与清廷议和,暂割辽东三卫之地,换取一年休战之期。待我平定南方,再挥师北上,雪耻复土!”

崇祯沉吟良久,终点头允准。

三月初七,朱求桂誓师出征。二十万大军集结于潼关外,旌旗蔽日,鼓角连天。临行前,崇祯亲至德胜门送行,赐尚方宝剑、龙纹铠甲,并当众宣布:“此去万里征尘,朕惟倚仗将军。若凯旋之日,当亲迎于卢沟桥!”

朱求桂单膝跪地,接过宝剑,沉声道:“臣此行,不破贼营,誓不还京!”

大军西进,势如破竹。四月十五,克延安;五月八日,夺榆林;六月初三,在渭水河谷设伏,大败李自成主力。飞鹰营铳骑兵疾驰穿插,切断粮道,夜袭营寨,连破七阵。李自成负伤逃遁,麾下大将刘宗敏被俘,押解至京,凌迟示众。

张献忠闻讯大惊,弃万县南逃,转入川滇交界深山。朱求桂不予穷追,反而下令招抚:“凡降者免死,授田安家;助剿者赏银千两,封百户。”短短一月,归顺义军达五万余人,编为“西南义勇营”,纳入奋武军序列。

七月十九,捷报传回京城。崇祯喜极而泣,下诏大赦天下,赐朱求桂“忠武大元帅”称号,绘像入凌烟阁。民间欢庆三日,酒肆茶楼皆贴红联:“王师西去扫妖氛,乾坤重整见圣君。”

正当局势好转之际,北方再起波澜。

九月,清军再度南侵。多尔衮绕道蒙古,突破长城喜峰口,直扑通州。京师戒严,九门紧闭。崇祯急召百官议事,有人主张迁都南京,有人建议议和割地。唯有留守京师的杨嗣昌坚决反对:“若弃京师,则祖宗陵寝沦于敌手,天下视为亡国之兆!必须死守待援!”

关键时刻,朱求桂自西安飞马传令:“臣已遣覃磊绍率飞鹰营精锐两万,昼夜兼程回援。另命云南沐天波出兵贵州,牵制清军后路。请陛下坚守十日,臣亲率主力随后赶到!”

崇祯依计而行,亲自登城督战,鼓舞士气。百姓感其诚,纷纷捐粮捐物,妇女拆裙帛制旗,老人烧香祈福。十月十一,覃磊绍部抵达通州郊外,趁雪夜突袭清营。火铳齐发,火箭漫天,清军措手不及,死伤万余,被迫北撤。

十二月初,朱求桂亲率大军返京。此次北征,不仅荡平西北群寇,更收编降卒十万,缴获战马八万匹,牛羊无数,粮草辎重堆积如山。他入城之日,百姓夹道焚香,呼喊“大元帅万岁”,声震九霄。

崇祯亲迎至正阳门外,执其手泪下:“非卿之力,朕几失社稷!”

朱求桂躬身答道:“此乃陛下洪福,三军用命,岂敢居功?”

自此,朱求桂威望达于顶峰。朝中大臣无论文武,皆以“元帅”称之;地方督抚奏报,开头必写“奉辅国大将军钧谕”;就连宫中皇子读书,也要背诵《奋武军操典》。有人私下议论:“镇南王功高震主,恐非长久之计。”也有传言说,某夜乾清宫灯火未熄,崇祯独坐批阅奏章,忽掷笔长叹:“朕今日之天下,半由天意,半由朱氏兄弟也。”

然朱求桂始终谨守臣节。每日早朝必率先入殿,退朝必最后出宫;凡有赏赐,必辞让再三;遇天子宴请,必跪饮三杯,自称“微臣不敢逾礼”。他又主动上表,请削去“监国”虚衔,交还部分兵权,仅保留“总督天下兵马”之职,专司征伐。

崇祯览表欣慰,特赐丹书铁券一道,上书:“忠勤体国,功在社稷。子孙世袭,永享尊荣。”并亲书匾额“擎天柱石”,悬于镇南王府正厅。

转眼已是崇祯四年。

这一年,新政成效初显。清丈土地完成十之七八,新增税银足支军饷三年;神机新营练成六万劲旅,火器装备率超七成;海运开通,江南稻米经海路直运天津,缓解京师粮荒;书院复兴,各地开设“实务学堂”,培养农官、匠师、医士数千人。

边疆渐稳。清廷因连年征战损耗巨大,加之内部贝勒争权,主动遣使求和。朱求桂借机谈判,收回辽东两卫失地,换回被掳百姓五万余人。蒙古诸部见大明重振军威,纷纷归附,纳贡称臣。

流寇基本肃清。李自成窜伏秦岭深处,部众不足三千,形同流匪;张献忠诈降后被软禁于武昌,其旧部改编为戍边军,远调甘肃。中原大地,十年战火终息,田野复耕,商旅通行,鸡犬相闻。

这一日,朱求桂巡视京营归来,途经西山碧云寺。忽见一老僧立于松下,手持拂尘,目光如电。待近前,老僧合十道:“王爷可知,天下可得,亦可失;功成之后,最难者非敌,乃己心也。”

朱求桂勒马驻足,皱眉问道:“大师何人?”

老僧微笑:“贫僧曾在昆明昙华林讲经,王爷可还记得?”

朱求桂心头一震??那正是他少年时避祸云南,曾随一位高僧习武读史之处!待欲再问,老僧已转身入林,身影渐没于雾中。

当晚,朱求桂辗转难眠。窗外月色如霜,映照庭院。他披衣起身,取出一封密信??乃细作自南京传来:原魏党余孽仍在暗中串联,意图拥立桂王之子为帝,分裂南方;又有流言四起,称“朱求桂实为太祖血脉,本当承统”,试图挑动藩王猜忌。

他凝视烛火,久久不语。

翌日早朝,他当众奏请:“臣年五十有三,精力渐衰。恳请陛下允许臣逐步交卸军务,回西南养老,以全君臣之义,保国家安宁。”

满殿哗然。

崇祯猛然站起,厉声道:“谁准你走?!朕不准!大明刚有起色,你就想抽身而去?你若走了,这江山靠谁撑着?!”

声音颤抖,几近哽咽。

朱求桂伏地叩首,泪水滑落:“臣非不愿效力,实恐功高震主,惹是非于朝廷,损陛下威名。愿退居幕后,荐贤自代。”

崇祯沉默良久,终挥手道:“罢了……你不走也罢。但从此以后,朕允你‘剑履上殿,赞拜不名’。见朕不必跪,佩剑可入宫。若有朝一日朕驾崩,太子年幼,你便是顾命大臣,辅佐新君,直至太平。”

朱求桂浑身一震,再拜不起。

他知道,这不是荣耀,而是责任。

是托付整个帝国命运的信任。

走出皇宫时,夕阳正洒在长安街上。百姓见他经过,纷纷驻足行礼。孩童奔跑呼喊:“大元帅回来了!”

他抬头望天,云开见日。

风吹动他的披风,猎猎作响,仿佛战旗飘扬。

他知道,这场奋斗,还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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