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鞑子来了?太好了!(2/2)
查明之后,必当全部清退,分毫不留!
至于养兵……老臣定当竭力报效,倾尽家财,为陛下练得精兵!
只是这田亩清退,乃国法所在,老臣不敢因私废公!”
朱纯臣也跟着磕头如捣蒜:“对对对!
老国公说得对!
臣也一定全部清退!
分文不留!
练兵报效,臣责无旁贷!”
他把“全部清退”
和“练兵报效”
分得清清楚楚,绝口不提用田换兵丁数量的事。
崇祯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手指轻轻敲击着榆木桌面。
明白了。
这两位是铁了心要用“拖”
字诀和“查”
字诀了。
查明、清退?
谈何容易!
勋贵圈地,盘根错节,田契地册早被他们用各种手段洗得干干净净,或挂靠在亲信名下,或伪造文书,甚至直接抹掉卫所档案。
派谁去查?
户部?
兵部?
都察院?
哪个衙门里没有他们的人脉?
最后查来查去,必然是一笔糊涂账,或者象征性地挤出点残渣剩饭,堵他的嘴。
这榆木台子后面的“和气”
谈判,眼看就要陷入僵局。
土地是王朝的根,兵是乱世的胆。
这两样,他朱由检一样都没真正攥在手里。
难道真要逼他学太祖爷,举起屠刀,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把勋贵、世袭武官集团连根拔起?
可他有那实力吗?
没有啊,有那实力还能挂上煤山的歪脖子树?
就在这君臣心思各异、空气近乎凝滞的当口??
“哐当!”
签押房厚重的木门被猛地撞开,一股深秋夜里的寒气裹挟着惊慌失措直冲进来!
魏忠贤连滚爬爬地扑了进来,那张保养得宜、惯于谄笑的老脸此刻煞白如纸,浑身筛糠般抖着,尖利的嗓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劈了叉,带着哭腔: “万……万岁爷!
不……不好啦!
天塌啦!
建……建州鞑子的八旗铁骑……打……打破墙子岭长城边墙……杀……杀进来啦!
离……离三屯营……不足四十里啦!
呜呜呜……漫山遍野……全是鞑子兵啊!
打着正黄、镶白的旗号……万岁爷!
快……快跑吧!”
“轰隆!”
仿佛一道炸雷劈在签押房内!
张惟贤和朱纯臣猛地抬头,两张老脸上瞬间褪尽了所有血色,只剩下死人般的灰败和难以置信的惊骇。
英国公的嘴唇哆嗦着,成国公肥胖的身躯剧烈一颤,一屁股坐在了地砖上。
建奴?
八旗?
破关了?
怎么可能绕过辽镇、绕过山海关,直接出现在蓟镇腹地?!
他们脑子里只剩下魏忠贤最后那句带着哭腔的嘶喊:“快跑吧!”
再不跑,土木堡之祸,近在眼前!
然而,坐在榆木台子后的年轻皇帝,反应却截然不同。
崇祯脸上的“和气”
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预想中的惊惶失措,更没有恐惧的颤抖,而是一种不加掩饰的狂喜!
鞑子来了......
来得真是时候啊!
而且,来的不可能是八旗兵,顶天就是墙外朵颜卫那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虽然上上一世蓟镇哗变的时候这些家伙并没有趁火打劫......
但无所谓,来都来了,脑袋留下吧!
他猛地站起身,一拍桌子:“太好了!”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所有人耳边。
魏忠贤的哭嚎戛然而止,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
张惟贤和朱纯臣浑身剧震,茫然地抬头,仿佛不认识般看着这位年轻的皇帝。
他走到英国公张惟贤面前,俯视着这位勋贵老臣,脸上只有难以掩饰的兴奋:“英国公!
你府上那些铁甲家丁,养得膘肥体壮,京营演武时威风得很呐!
平日里看家护院,巡街净道,想必也憋屈了。
今日,朕给你个机会,让他们见见血,立个真功!”
他的目光又转向还在筛糠的成国公朱纯臣:“成国公!
你那些精骑,鞍鞯华丽,跑起来尘土飞扬,好不威风!
光在城里耀武扬威,算不得好汉。
今日,让他们出城去,给朕砍几个真鞑子看看!”
崇祯不等两位国公和魏忠贤反应过来,再次劝他跑路,就再次下令道:“传孙祖寿!
即刻点齐蓟镇的敢战之兵准备建功立业!
告诉他,来的不可能是建州的鞑子,黄台吉六月攻宁锦不下而败走,如今才九月,他就能重整旗鼓,再绕过燕山,行一千数百里地破我长城边墙?”
“现在可是九月秋收的日子,建奴连地里成熟麦子都不收,空着肚皮穿过林丹汗的地盘,再绕一千多里来蓟镇破长城?
有可能吗?”
张惟贤、朱纯臣、魏忠贤听了崇祯这一番分析,都觉得这小皇帝分析得很有道理。
张惟贤捻着胡须道:“陛下,如果不是建奴,那现在破墙而入的是......”
朱由检突然哈哈大笑:“定是喀喇沁蒙古的奴才朵颜卫!
这帮不知死的鞑子,来的可太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