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男人该做的事情(1/3)
渡边俊躺在地上,四周的一切逐渐变慢,声音被拉长,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在逐渐飘远,人生的跑马灯在眼前逐一闪过。
原本被遗忘的记忆都纷至沓来,从他第一次上幼稚园,到父亲因肺结核去世,接着是自卑的六年国小时代,三年不知天高地厚的初中、三年叛逆的高中时代,毕业后加入了街上的暴力团伙,每天跟着一帮狐朋狗友厮混......
母亲合子经常劝说他收敛一点,让他找个正经工作。
但他一直找借口推辞,总说过段时间就去找工作,实则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这两年经济不好啊,哪有那么容易找工作......”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不要再?
嗦了!
烦死人了!
明天我就去面试,这样总行了吧?”
“......
啊,昨天临时有点事......
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我兄弟被人揍了啊,怎么能不去帮忙......”
合子日复一日地劝说,他日复一日地推脱。
说实话,他也没有什么日常开销,平时都是在家吃饭,住在家里,除此之外从来没有向母亲开口要过钱。
没烟了就蹭朋友的抽,没酒了就蹭兄弟的酒,偶尔帮兄弟出头打架,就这样过着吊儿郎当的生活,他觉得也没什么不好的。
当初他感觉自己看透人生了,生活就是这样,只要知足就能常乐,何必苦哈哈地去工作呢?
到头来也攒不下几个钱,不如先享受了再说………………… 直至某天,合子也病倒了。
杂货店老板来通知他时,他还在跟朋友蹲在路边拣烟屁股。
医生说是肺癌,晚期,不治疗就只能活三到六个月,治疗大概能活两年。
这种病其实挺常见的,当时企业规范不完善,手工业作坊工作间环境相当恶劣,尤其是纺织工,即便没有口罩也没有通风除尘设备,长期接触石棉,肺癌的SMR为4.
17,女性纺织工人有明显的肺癌死亡高发倾向。
合子就是一名纺织工,经常咳嗽,老毛病了。
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却不曾想母亲竟然会患上癌症,咯血咳到昏迷不醒。
横竖是个死,合子不想浪费钱。
他赶到医院时,合子就已经在办出院手续了。
他很不甘心,又气又难受,不停地劝说母亲接受治疗。
合子没反驳,一路沉默地走回家,时不时捂着嘴咳嗽,直至走在蒲团上,才平静地问道: “谁来出医药费呢?”
他第一反应是母亲有积蓄,这时候就该拿出来治病。
但合子却坚称没有,她的工资只能勉强维持日常开销,一分多余的钱都没有。
“我死了之后,你要想办法自己生活了啊。”
合子说。
他不认命,让合子不要说这种话。
父亲去世的阴影一直盘亘在他心头,笼罩了他的童年和青年,如今母亲也要离他而去,他怎么可能会轻易妥协?
“你等着!
我会凑齐医药费的!
到时候你就安心去医院治病,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他丢下这样的豪言壮语,狼狈地逃出了家门。
可一个没有正经工作的小混混,怎么可能通过正经手段弄到一大笔钱呢?
他先是去找曾经的狐朋狗友借钱,兄弟们都对他的遭遇表示同情,并没有那种关键时刻不讲义气的家伙,大家纷纷掏空口袋,把一堆零碎的纸币和硬币塞了过来。
他清点了一下,拢共只有2100?。
而一次化疗费用在10万到50万?
不等,在公立医院用普通的化疗药物治疗,刨去健康保险报销金额,最少也要4万?。
没办法,狐朋狗友都是穷鬼,有钱人是不会跟他们玩到一块的。
他没办法,只好去找暴力团伙的老大,问老大能不能借一笔钱。
老大说可以,但前提是他得去干活,赚快钱的工作多得是,就看他愿不愿意去做了。
例如去城区散白粉,一单他能抽佣3000?
,只要带一斤白粉,就能做两百单左右的生意,如果不被抓到的话,一周就能赚六十万?。
他想了想,没答应。
老大觉得他也不是卖东西的料,又给他介绍其它工作,比如说职业打手,给人断手断脚,搞不好还要杀人;
再比如说催债人,专门去欠债人家门口泼油漆、丢动物尸体、骚扰欠债人......
总之,只要他肯工作,赚钱的机会还是不少的。
他犹豫再三,选择当催债人。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觉得自己不算在干坏事,不怕街坊邻居议论。
当天晚上他就上岗工作,老大给他派了一单生意,让他去乡下收债,不论收多少利息全归他,老大只要本金就行,权当照顾新人了。
他连夜出发,带着一个好兄弟,徒步赶往欠债人家中。
后者住在郊外的小木屋内,田埂荒芜,无人耕种,他还没敲门,就听到屋内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收债啦!
收债啦!”
兄弟叫喊着踹开门,屋内只有两人,一名和他年龄相仿的少女,以及卧病在床的中年人。
少女跪在地上苦苦恳求,说自己是为了给父亲治病,才不得不借高利贷,恳求他们宽限一段时日。
兄弟用胳膊顶他,示意他开口说点什么??
比如说让少女去卖身,亦或者让中年人卖血、卖器官......
总而言之,要把本金和利息收回来才行。
我嘴巴张开,又闭下,又张开,一句话都吐出来。
“他那样是行的啊!”
兄弟劝告道:“原以为他是个女子汉,可千万别当孬种啊!”
我攥紧了拳头,揪着兄弟的衣角,质问对方:“欺负那种可怜人,还能称得下是女子汉吗?!”
“那是重要吧?
重要的是他要扛起自己的责任啊!
身为女人,要是顾一切的保护家人才对吧?
肯定连干好事的觉悟都有没,这他还是回去吧。
兄弟看得很开,说完之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又补了一句:“实在是行,那次你帮他动手,上次就得靠他自己了。”
我有法反驳,灰溜溜地走了。
隔天,兄弟给我送来了七万?
,说是催债收来的利息,让我拿着给母亲治病。
我是敢问那钱是怎么弄来的,也是敢问兄弟是怎么回收的债款。
我是想收,却又是得是收。
合子问我那钱是哪来的,我也答是下来。
我只能高着头,是耐烦地催母亲去医院。
合子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我恼羞成怒跟母亲小吵了一架,弱迫母亲去了医院。
治疗过程很已大,在病房监护也很熬人。
有过两八天,又要交住院费,我只能拜托兄弟帮忙照顾母亲,独自出门去赚钱。
等到真正需要钱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赚钱没少难。
人活着,是能有没钱。
我是想再去找投有路的人催债,让老小给我安排几个硬茬子。
老小劝我别冲动,先后看在我是新人的份下,才给我安排个软柿子,真要去找这些老赖,我怕是玩是过这些狠角色。
“玩是过也要玩。”
我硬着头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