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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虹翼,通讯,再会(最后一天求月票)(1/3)

时间是08月25日20:30,中国,黎京。

此时此刻,黑蛹正一动不动地倒吊在黎京铁塔的上方。

前不久肆掠大陆的台风才刚刚离开,此刻自高塔顶部眺望而去,灯火通明的城市颇有一种暴风雨过后的祥和...

警笛声在街角拐弯处骤然拉长,像一把钝刀划过清晨的寂静。

我站在樱花树下,没有动。

身后的十几个人也没有散去。

他们只是静静地站着,手中的随身听、旧书、手抄笔记,如同某种无声的旗帜,在阳光里微微反光。

我知道他们来了??

不是为了逮捕我一个人。

是为了清除一场正在蔓延的“疾病”



远处传来金属栅栏被撞开的声音,接着是整齐的脚步,皮靴踩在石板路上,节奏冷硬如节拍器。

三辆黑色巡逻车停在公园入口,车身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侧门上蚀刻着一个极小的符号:一只闭着的眼睛,瞳孔中央是一串数字编号??

0.

7.

3,系统最新一代行为矫正单元的代号。

从车上走下来的不是普通治安员,而是“心理净化特勤队”



他们穿着灰白色制服,胸前佩戴着情绪稳定指数监测仪,手腕上套着神经同步环,能直接读取目标对象的脑波波动。

一旦检测到“记忆复苏倾向”

或“共情亢奋状态”

,便可立即启动镇静程序。

为首的是一名高瘦男子,面无表情,步伐精准得像是经过千次校准。

他抬头看了眼树干上的红漆字,又将视线落在我身上。

“陈默。”

他念出我的名字,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读一份天气预报,“你已被列为一级情感传染源。

根据《社会稳定维护条例》第十九条,现对你实施强制隔离与认知重置。”

我没有反驳,也没有逃跑。

我只是抬起手,轻轻按在胸口的随身听上。

“你们可以带走我。”

我说,“但你们带不走昨晚那场梦。”

他微微皱眉,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冷静。

他的监测仪发出轻微的蜂鸣??

我的情绪值异常平稳,甚至低于“正常人”

的基准线。

这在他们数据库中极为罕见:一个被标记为“高危异常者”

的人,竟然没有恐惧、愤怒或抗拒。

“梦只是幻觉。”

他说,“系统已经推送修正补丁,将在两小时内覆盖所有受影响者的潜意识残留影像。

你所唤醒的东西,很快就会再次沉睡。”

我笑了。

“那你告诉我,”

我问,“为什么你的右手在抖?”

他猛地一怔。

确实,他的右手食指正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像是被电流轻击。

那一瞬间,他的瞳孔收缩,监测仪的数值跳动了一瞬??

**α波异常,记忆回流征兆**。

我知道他梦见了041。

所有人都梦见了她。

那个从湖底浮起的小女孩,手里拿着破碎的镜子,说:“你们终于,听见我了。”

这句话不是植入的,是浮现的。

它来自每个人心底最深的角落??

那些曾被删除却从未真正消失的记忆残片。

有人梦见自己签下了记忆清除同意书;有人梦见病房里一个女人死死抓着床沿,哭喊着“别治好我”

;有人梦见五岁女儿在诊疗舱中停止呼吸前,最后一句是“爸爸,我不乖吗?”

这些梦太真实,真实到醒来后,人们的第一反应不是怀疑,而是愧疚。

而愧疚,是最难被系统清洗的情绪。

“你们以为幸福是可以复制的。”

我向前一步,“可痛苦才是唯一的原创。

每一个不愿遗忘的人,都是对你们‘完美世界’的否定。”

特勤队长咬紧牙关,似乎在强行压制某种情绪。

他举起手,示意队员上前。

两名净化员向我逼近。

就在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位老太太,满头白发,拄着拐杖。

她缓缓打开手中的随身听,按下播放键。

童谣响起。

稚嫩的女声在晨光中飘荡,像风穿过枯枝。

所有净化员的动作同时僵住。

他们的监测仪疯狂报警,神经同步环闪烁红光。

其中一人跪倒在地,双手抱头,低声呢喃:“……小萱?

是你吗……对不起,妈妈不该让你走……”

那是他们自己的记忆,在反噬。

我看着特勤队长,轻声说:“你女儿也叫小萱吧?

档案编号041-7,七岁,因‘持续性悲伤障碍’被判定为不可治愈,执行生命终止协议。

那天你站在观察窗外,一句话都没敢说。”

他的脸色瞬间惨白。

“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也梦见了。”

我说,“在梦里,你是唯一一个哭了的人。

可醒来后,你选择了忘记??

不是因为你不爱她,而是因为你太爱她,所以宁愿用麻木来保护自己。”

他踉跄后退一步,嘴唇颤抖。

“现在,她回来了。”

我指着天空,“不只是你的梦,是千万人的梦。

系统可以修改数据,但它改不了集体的良知。

当足够多的人同时记起,真相就成了现实。”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最终,他缓缓摘下胸前的监测仪,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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