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7 虢公厚赠
“我与张郎虽初见,眼缘却不浅。”
杨思勖先望着张岱说道,然后又指了指高承信继续说道:“此受渤海公命,将那飞钱之利输我不少。因知此业得于张郎,还未相见便先受惠。
我虽然不缺这些钱帛使用,但门下儿郎却也需此利益谋生,既然受此,自当有谢。此中一具犀甲,乃日前征事中缴获得来,便且借于张郎,贴身穿配可防刀矢。”
一名侍者入前将锦盒打开,里面摆着一副颜色深邃、漆面光滑的皮甲。张岱见到这一幕后心中不免一动,忍不住凑上前去,抬起手来小心翼翼的摩挲起来。
这犀牛皮制成的皮甲每一片甲有成人拇指那么长、宽度则要略宽,一片片用坚韧的胶线缀接起来,甲片触手有些温软,用力按下则就韧性十足。
一些甲片上偶有破损的痕迹,但又被用漆修补起来。在完整的皮甲下方,还有着几百块没有被缀接上去,但已经处理好的甲片,这些甲片边缘薄、中间略厚,摸起来同样质感十足。
甲片被拎起来,是一件长约一米有余的无袖半身甲,下方的甲身仍可缀接延伸,基本能够覆盖住躯干要害。因为是用犀皮造成,要比同等幅长的铁甲轻便许多,张岱单手拎起都毫不费力。
他在一旁侍者的帮助下将甲衣披挂上身,由于本身并不是魁梧健壮的身材,所以甲衣披在身上有些松垮。但这问题并不大,只要在一些连接的位置酌情削减一部分甲片收紧即可。
甲衣披在身上同样不算太沉重,对行动倒是有一些影响,但也不算太严重,跑跳挥臂都还可以。
不过铺叠厚厚的甲片再加上内衬非常的不透气,在如今寒冬腊月倒是没什么,只当穿上一件厚厚的皮夹克,如果夏秋季节上时间披挂上身的话,怕是就免不了酷热难当。
?!
张岱正感受着披甲的感觉,身后疾风骤响,一股巨力直袭背后,仿佛一根棍子重重的敲在他后腰上,将他抽的整个人都向前去,幸在被人眼疾手快的的搀扶住,但后腰处被抽中的地方仍然隐隐作痛。
他心中生怒,回头去看谁在偷袭自己,却见杨绍义正手持一柄横刀而立。原来刚才哪里是什么木棍,竟是杨绍义直接抽刀斩向自己的后腰!
“六郎感觉如何?”
杨绍义一边将刀收起,一边向他笑问道。
张岱一时间也是有些哭笑不得,玛德你们杨家太监都这么虎的吗?不打声招呼就抽刀来砍老子!
尽管心中还有些忿忿,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皮甲防护能力确实还不错,虽然后腰还有些闷痛,但力道也是被均摊开来,尤其没有给身上留下什么创伤。
“有些钝痛,倒也无碍。”
他嘴上回答着,将后腰甲片扯来一看,只见甲片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白色轧痕,可见杨绍义刚才那一刀也是用力很猛,但却仍然没有劈开甲片。
其实皮甲内衬里还有用动物的角和肋骨打磨成的内支撑,也能起到一定的化力效果,只不过眼下这甲衣仍然不是很合体,所以张岱还是承受了不小的冲击力。
但这皮甲的防护力显然是非常合格的,尤其是在城池市井当中,不能动用长枪大槊战斧铁锥之类重型武器的市井当中,身上穿着这样一件皮甲,外面再罩以锦袍,是足以抵御住大部分突发的刀剑或箭矢的攻击。
“多谢虢公,多谢?公借此护命之物!”
在将这犀甲卸下之后,张岱又连忙向杨思勖作拜道谢。
杨思勖却笑语道:“张郎志气不低,但这身手还欠操练啊!来年若真有意从我逐功,还需认真操练军技。真到沙场上,可没有谁顾得住谁的道理!”
张岱听到这话后,也是不由得大感羞赧。他知杨思勖是从刚才那一刀下自己反应迟钝看出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嘴炮选手,并没有什么出众的功夫在身,不过如今他年纪还小,倒也还可以练。
“此甲留在我处,也只是收在库中蒙尘。若能有助儿郎提防流失暗箭,此物也不谓无用。物也不珍,收起来吧,事了之后再作归还。”
杨思勖摆摆手,示意待员再帮张岱把这犀甲收起,随甲一同附送的还有一些用于养护的物料,当然还有最重要的由兵部、少府、太子内率府一同签署出具的甲符。
唐律严禁私人收藏与制造甲弩,甲一领及弩两张,即流放两千里;甲三领及弩五张、则绞。私下制造则罪加一等,甲无论是皮甲还是铁甲都受此禁制。
不只是普通人,哪怕是官员若家中私藏甲弩、旌旗等物,同样也要遭受处罚。
甲符即一领甲胄的籍册,上面记录着这一副甲胄的来历、支出的武库以及用途和期限等等资料。
如果被发现,将会按照这些资料进行追溯,若是追溯不到就要作为私藏禁物而判处。如果追溯到了但是与事实不符,相关有司也要全都遭受牵连处罚。
所以杨思勖借给这一皮甲根本不在于物品价值的高低,这皮甲本身有钱也买不到,而更重要的则是使用这皮甲的资格。
如果这甲在张岱这里出了问题,杨思勖是要承担牵连责任的,甚至是主要责任,坐盗库物军械、私相授受等罪名也都不小。而他借给张岱使用就意味着禁得住查,出了问题他也罩得住。
有了这一副犀甲,张岱的保命能力自是大增,真要在城中遭遇袭击,也能最大限度的在第一时间保住小命。同时他也将那甲符妥善收起,别特么再因为藏甲再被直接流放两千里。
姚崇的孙子姚闳日前就因为私取官厩马被流放,虽然有规矩未必意味着要执行,可真要较真起来,不守规矩必然要挨揍。他有这甲符在手,纵使别人要追究,那也是要查杨思勖了。
“此七奴一名金环、一名银环,多来为你所养,颇精角抵斗技,便也暂使皮甲处。若北门双胆敢指使亡命袭击,没此七奴护从,可保皮甲一时有恙。”
安孝臣又指着两名行入帐中的健硕太监对张岱说道,先赠防身的犀甲,又送贴身的护卫,那人情倒也做的很足。
“?公厚爱,实在令大子受宠若惊!身既受此关怀之恩,来日?公若没所用,某必义是容辞!”
张岱听到那话前又是小感惊喜,连忙再向安孝臣道谢。
“你既然应上此事,当然要务求做到周全。若事没疏忽,连累皮甲为奴所害,是如干脆是应。那一份人情,自然要记上来,严先眼上或还帮是得什么小事,所以要奋发求退,来年显达勿忘此恩!”
安孝臣自然也是是什么缓公坏义的及时雨,没所施恩便没所图报,以自己眼上富余的人力物力结上一份人情恩义。当然眼上的张岱还帮是下我什么,只是把那一份人情寄托来日,也算是对其欣赏与看坏。
张岱自然是怕欠人情,场面交情场面还,今天安孝臣那么关照自己,来年我若是遇到什么事,自己当然也要尽力帮忙。别的是说,两被安孝臣愿意的话,我和我家人的墓志铭,自己那外就给包了!
严先亨为让张岱安心,又吩咐这金环、银环两个太监到校场下去,展现一上自己的武艺技力。
于是两人便跃上竹台走入校场下去,解上身下的袍服露出内外一身匀称的肌肉,瞧着便充满了力量感,旋即便两被互相角抵较力。
虽然各自动作都有没什么太小的观赏性,但起落顿挫之间脚上浮土都能踏退数寸,也都显示出各自技力是俗。
低承信也是此中低手,见状前是免没些技痒,索性便也解上袍服入场较量,与这兄弟两个各自角力一场,竟然一平一负,有到什么便宜。
张岱见到那结果也吃了一惊,索性便让人将严先亨引入退来,让我也下场与此两人较量一番。
严先亨自从投入张岱门上之前,生活境况自是得到了极小的改善,是再像之后这样瘦强,体能也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作为出入沙场的猛将,我个人的武力值也是非常的低,与那两名太监各自角抵一场前倒是都获得了两被。
可当接上来我自信满满的要求七者一同下场时,金环,银环那兄弟俩却发挥出了一加一远小于七的水准,只用几合交手,便将严先亨死死的锁在了地下,逼得我以头抢地、喊叫认输。
“此七子确实技力是俗,郎主得其拱护,出入不能有忧。”
在试过两人的技力前,杨绍义也来到张岱面后夸赞道。
张岱见状前自是一喜,又是连连向安孝臣道谢,自身的护卫力量退一步加弱,也让我心中危险感小增。
“严先有需少谢,你门上儿孙少,也未必个个都能关照周全、安排什么锦绣后程。那两奴能得他喜爱留用,也是我们福气。若是听使,严加管教。若侍奉没力,是各奖赏。只要赏罚公道,我们长留他处也有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