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和麻美在一起,总是风波不断」(3/4)
“我只是想让你的努力被更多人看到。”
“看到了又怎样呢?”
“就有更多人知道你在努力这件事。”
“听起来好傻。”
“的确很傻,就像……”真澄突然欲言又止。
“诶?就像什么?”
“算了,还是到东京再说吧。”
“居然和我卖关子,真澄君好可恶!”
不满真澄的回答,麻美像树袋熊一样手脚并用,死命地缠住他。
“唔,别这样,我快呼吸不过来了!”
那双雪白修长的双腿紧紧锁住他的腰,唔,不愧是全身最有力的部分。
从脑海里捞出这段记忆,真澄也从浴缸中站起身。
以浴巾擦拭身体后,真澄穿上准备好的换洗衣物,走出浴室。
迎面走过来一名中年男性,真澄反应了一下,应该是麻美的父亲,得出思考的瞬间,对方已经率先开口了。
“小宫泽先生?”
“嗯,伯父您好。”真澄行礼如仪地说道:“初次见面,我是宫泽真澄,请多指教。”
“我才是,麻美这孩子麻烦你了。”
“呃,没那回事。”真澄下意识地说。
濑野父亲点点头,从他身边走过。
和濑野那家伙性格截然不同,是沉默寡言的类型啊。
咀嚼着他惜字如金的两句话,最后那句……是不是有点省略过头了?「一直以来麻烦你了」这样讲才对吧?
“真澄先生,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好的。”
木制的餐桌,濑野父亲坐在上首,真澄坐在他左手边,对面是麻美,旁边坐着濑野母亲。
晚饭是白天说好的的牡蛎海鲜锅,包裹着内馅的炸莲藕,是用草津当地食材做的,每餐必备的味噌汤,颗粒饱满的米饭用的据说是近江米。
除此之外,还有数目蔚为壮观的朝日啤酒,令真澄不禁捏了把汗。
整齐地说了句“我开动了”后,晚餐正式开始。
莫名有种一家四口吃晚饭的感觉,真澄心想。
话说回来,一家四口的话,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他于是开口问道:“对了,我听濑野——”
说到一半,其他三人都露出发自内心的纳闷表情看他。
对喔,这家人全都姓濑野来着。
那就……
“我听麻美说——”
濑野母亲微笑着轻轻颔首,濑野父亲不动声色,麻美本人则是用别有意味的眼神盯着他瞧。
这家人是怎样?
“我听麻美说,她还有个弟弟,今天没回家吗?”
“优树那孩子啊,他因为读近江,又经常要参加棒球部的训练,所以是自己在彦根租公寓住,偶尔放假才会回家待两天。”
“原来如此。”真澄点点头,“自己一个人吗?那还真了不起。”
“今年夏甲,近江在四强赛输给了下关国际,那孩子非常不甘心,所以一直在拼命练习,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回过家了。”
濑野母亲轻声叹气,惋惜道:“难得一家人聚餐,那孩子不能来真可惜。”
“是喔。”为了不让长辈的话落地,真澄只得捧场道。
“我看是那小子贪恋温柔乡,已经乐不思蜀了吧。”
麻美用筷子恶狠狠地戳穿小番茄,送入口中。
“我可知道,优树那家伙在学校里有一个担任棒球部经理的学姐,天天对他呵护备至呢,有美人学姐在训练结束后过来嘘寒问暖,当然撑得下去啊。”
濑野母亲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你这孩子,难道是在嫉妒你弟弟的幸福?”
“我才没那么狭隘啦!”麻美意在言外地说道:“只是会因为这个想起某人,觉得不爽而已。”
餐桌下,真澄突然感觉膝盖一沉。
他装作不经意地垂下视线,果然,濑野这家伙……
“麻美什么时候要是像优树那样,也有个着落就好了。”
“干,干嘛?”麻美睁大眼眸,“这是要催婚?我才23岁啊。”
“和年龄无关。”濑野母亲认真地摇头,“像优树的话,就算30岁还单身,妈妈也一点都不担心,倒是麻美……”
“我想找随时就找得到啦!”麻美强调道。
“再说了,结婚有什么好,隔壁的幸子阿姨都二婚了。”
“结婚不好人家能结两次?”
“唔。”
麻美被自己妈妈的奇葩逻辑一口气噎住,闹别扭似地鼓起双腮,转过脸,面露凶光地瞪视真澄。
“干嘛这样看着我。”
餐桌下那只娇嫩纤细的裸足重重地踩了过来,她的踩法相当粗暴,显然根本没有打算让人感到舒服的意思。
“嘶~”
真澄倒吸一口冷气,所坐的座位下传出碰撞声响,膝盖磕到桌底,好痛。
“怎么了?真澄先生。”
察觉异样,濑野母亲担忧地看过来。
“没事,只是膝盖不小心磕到桌子了而已。”
“这样,需要敷药吗?”
“没关系,请别介意。”
“嗯。”
虽然是“朋友”的母亲,但初次见面的人对自己如此亲切,简直像关爱孩子的母亲一样,总让真澄觉得有些不自在。
“其实,今天见到真澄先生来,妈妈非常开心呢。”
咦?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以母亲自居了吗?
“如果不是麻美经常和我们说你的事,我大概会以为你是她花钱租过来的。”濑野母亲表情认真地说道。
“太过分啦!”麻美不满地抗议,“我有可怜到那种程度吗?”
“谁叫你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濑野母亲叹息,“除了高中社团的几个学姐,你还有其他朋友吗?男生更是一个都没有吧?”
“金次郎算一个。”麻美冷不丁地吐出一个名字。
“那是?”真澄好奇。
濑野母亲有些无奈地解释道:“是二宫金次郎。”
(注:二宫尊德,江户时代思想家,其背着柴薪走路读书的刻苦样子被做成雕像,常常放在校园里激励学生读书。)
真澄扯了扯嘴角,正想开口吐槽,桌底下的纤足却恶趣味般改变了踩踏的方式,时轻时重,五根足趾将裤缝中线扣住。
他身体一僵,左手放到桌面下,一把将那只软糯的足弓握进掌心。
麻美却没停下和他较劲,足趾突然用力,修剪过的脚趾甲狠狠地剐蹭手指边缘。
“妈妈,其实一直都在为麻美有一天会背上巨额债务,而担惊受怕着呢。”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啦——呜诶!”
桌子下传来碰撞声响,这次是麻美那边。
“怎么了?”
“膝盖磕到桌子了。”
“真是的。”濑野母亲无奈。
“不过,有真澄先生真是太好了。”
她朝真澄投去意味深长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