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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你这样做,他很没面子的(1/2)

帐篷内死寂无声。

火盆里的柴火噼啪作响,更衬出这方寸空间的凝固。

血腥味混着焦糊气,沉沉地压在人胸口。

闯进来的这个士兵,脸是张扔人堆里都找不出的普通面孔,但那双细长的眼睛里射出的精光,却像了冰的刀子,牢牢钉在陈光蕊身上。

看到袁守诚的表情,陈光蕊知道,这正是变化潜入的黑熊精。

袁守诚只觉得头皮发麻,抓陈光蕊袖子的手抖得厉害,恨不得缩到地缝里去。

他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在帐篷里格外刺耳,然后就开始了自己骂自己 “让你趋吉避凶不听,让你贪图那点线索,鬼迷心窍......

这回好了吧,把自个儿搭进去了,要被同行笑掉大牙喽......”

他肠子都悔青了,冷汗瞬间浸湿了衣襟。

陈光蕊心头也是一紧,目光扫过门外晃动的人影。

呼救?

这念头一闪而过便被摁灭。

李靖的骑兵精锐或许悍勇,但在这样一个道行深不可测的老妖面前,怕是来多少都是添柴的命。

纵然有大唐的精锐,但这黑熊精若是决心动手,这满营将卒恐怕凶多吉少。

被铁链吊着的小妖“老幺”

,本已如烂泥般委顿,看到这变化的士兵,灰败的眼睛猛地爆出一丝希冀的光,“大......”

一个字刚挤出来,就被对方一个饱含警告的眼神给硬生生堵了回去。

它喉咙里咕噜一声,彻底瘫软,不敢再吭气。

空气绷得仿佛要裂开。

火苗不安地跳动,照亮黑熊精那张“朴实”

的脸,也映出陈光蕊和袁守诚紧张的神情。

没人说话,只有老幺粗重的喘息和柴火的燃烧声,每一声都敲在紧绷的神经上。

“咳咳......”

竟是黑熊精先打破了死寂。

他脸上竞挂起一丝温和得近乎敦厚的笑容,甚至还对陈光蕊微微颔首,“这位先生,不必惊慌。”

声音刻意压得低沉,带着点沙哑,真像个普通老卒。

“此番,是我教导无方。”

他指了指吊着的老幺,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自责,“手底下这些个不成器的东西,贪图那点凡俗的赏钱,跑出来做这伤天害理的勾当,惊扰了大军,伤及了无辜人命。

我这做头领的,实在惭愧得很。”

他顿了顿,目光诚恳地看向陈光蕊,“先生擒它回来,是做对了。

这孽畜,该受严惩。

我是来接他回去的,回去后,定以山规严加惩戒,决不轻饶!

至于贵军,”

他语气越发和缓,“明日就要借道我黑风山地界了吧?

先生放心,绝无阻拦。

非但不会阻拦,还会约束手下,绝不再有任何不长眼的东西,敢来惊扰军阵半刻。”

这么好说话?

是不是有诈啊!

看似是一个平等的交换,陈光蕊放人,他黑熊精不拦路。

但是你都这么神通广大了,直接把人抢走,在屠了这些精锐不就好了么,你可是妖怪啊。

陈光蕊心头惊疑更甚。

这黑熊精,姿态放得太低了,语气太通情达理了,低得让他心头发毛。

不阻拦,甚至还要“约束”

?

这话是真是假,他是真心息事宁人,还是另有所图?

李靖大军要过的可是他的地盘。

袁守诚察言观色,看出陈光蕊脸上的不信任,生怕惹毛了这位爷,赶紧低声急道, “哎呦我的状元公!

你还想那么多干嘛?

人家有这般诚意,有这本事情没声地摸到你我面前,若真存心动手,咱俩,连同外面那几千号人,这会儿只怕都凉透了!

还谈什么放心不放心?”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既然这位壮士讲理,咱们千万别跟他讲粗话。

陈光蕊也懂这个道理。

实力悬殊,硬顶是找死。

他正要顺着台阶下,开口同意让黑熊精带走老幺。

谁知,就在他犹豫权衡的时候, “不必了!”

黑熊精突然出声,脸上那温和的笑容瞬间敛去,眼中凶光一闪,快得令人心悸,他猛地抬手,对着那吊着的老幺隔空就是一掌!

“噗!”

仿佛一个熟透的烂西瓜被重锤砸碎。

可怜那尖嘴小妖,连句求饶或惨叫都来不及发出,那颗尖嘴猴腮的脑袋连同小半个上身,就在黑熊精学风下化作一蓬飞溅的血肉。

断骨、碎肉、内脏泼洒开来,溅满了后方的帐壁和地面。

铁链哗啦作响,吊着的残尸剧烈摇晃了几下,只剩一个空荡荡的胸腔连着扭曲的肢体。

小妖怪竟然被自己的老大给打死了!

太快!

太狠!

太突然!

陈光蕊和袁守诚呼吸一室,瞳孔骤缩,刚才还在说“接回去严加惩戒”

,眨眼间就亲自出手,把“手下”

就地拍成了肉泥。

帐篷里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再次飙升到令人作呕的程度。

黑熊精像拍死了一只苍蝇,面不改色地收回手,甚至重新挂上一丝近乎悲悯的神情,仿佛在做一件极其寻常而又理所应当的事情, “恶业深重,造下无边杀孽,留作甚?

带回山去,亦不过是再耗些功夫打杀。

佛门有云,因果不虚,业报需偿,让它早入轮回,消尽孽债,未尝不是一种慈悲。

它死在此地,也算告慰那些死去的将士了。”

袁守诚听得心头发寒。

那慈悲,可真是狠戾的慈悲。

杀人是沾因果,为恶可增佛光。

我想起了文殊菩萨座上的狮子精。

若是文殊菩萨也能像那白熊精一样“干脆”

该少坏?

白熊精的目光,已是在这滩血肉模糊的尸体下停留,转而看向景娜红, “是过,我们一起来的应该是两个人。

与那孽畜一起为恶的“老猫”

,想必也被先生擒了。

它在何处?

既是同党,罪责亦当追究,俺一并带回去处置。”

袁守诚心头微凛,知道那是关键,谨慎答道, “这只猫妖......

已被处理了。

是劳费心。”

景娜红当然是会说这只猫妖还没被两个孩子给带到低老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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