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镇元子(1/2)
镇元子的归来,如同久旱逢甘霖,瞬间驱散了五庄观上空弥漫的阴霾。
山门内外,留守的弟子们如同寻到了主心骨,纷纷涌出,恭谨地俯首迎接。
镇元子身着寻常的宽袖道袍,身形朴素,并无神光环绕,却自有一股渊?
岳峙的气度,仿佛与脚下的万寿山融为一体。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门下众人,微微颔首。
“尔等神情惶恐,步履虚浮,发生了何事。”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弟子耳中,带着一丝询问。
领头的九师兄连忙趋前一步,脸上汗珠隐现,恭声道, “师尊容禀,大事不好了,您奉观音菩萨佛帖离观后,我等迎来兜率?
太上老君座下贵客一行,然其随行的天蓬元帅转世,那猪妖猪刚鬣,竟胆大包天,趁夜潜入后园禁地,毁我观重宝,将人参仙树......
推倒了!”
他语速极快,一边偷眼观察镇元子反应,一边急急补充, “弟子等察觉有异时,那猪妖已畏罪遁逃。
至于兜率宫的人,”
九师兄稍作停顿,字斟句酌道, “虽暂留观中,但那银炉童子昨夜追猪妖而去亦未归,眼下只有陈、袁二位在西厢。
此人参果失窃之弥天大祸,恐他等......”
镇元子神色未动,像是听到一件寻常小事,只抬手打断了他后面的话语,“此事容后再议。
带路,先去看看那树。”
众人连忙引路。
来到后院,只见那昔日气冲霄汉、枝叶蔽日的天地灵根,如今狼狈不堪地倾倒在地,根部翻卷,露出下面一片狼藉的黑泥和腐败痕迹。
镇元子站在倾倒的巨树前,不见丝毫愠怒。
他袍袖只是随意地向着树身轻轻一拂。
“起。”
低沉的声音落下,无形却浩瀚的法力如潮水般涌出。
只听一阵轻微的“喀嚓”
声响,那是断裂根部强行弥合的声音。
庞大沉重的树身,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稳稳地、缓慢地抬起,扶正。
人参果树,如同从未倒下过般,重新矗立在园中。
断裂的树根在法力滋养下迅速弥合,新鲜的泥土翻卷着覆盖其上。
园中原本惊惶不安的弟子们,目睹这近乎逆转乾坤的神通,眼中皆露出近乎狂热的崇拜与心安。
然而,九师兄等人心里清楚,树根断过,仙源已损,即便扶正,也已是元气大伤,再难恢复昔日灵韵。
镇元子看着重新矗立的果树,淡淡开口,声音却让所有人心头一凛, “人参果树乃我镇观根基,不容有失。
吾虽不在,观内尚有如许多弟子留守。
偌大树倒,动静非小,竟至天明方觉,无一察觉,实在荒唐。
此事又是为何?”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了互相搀扶,躲在人群后面的清风和明月身上。
清风脸色刷白,明月腿肚子发软。
清风梗着脖子试图辩解,“师尊,弟子昨夜是遭了那猪妖的诡……………”
“师尊!”
九师兄抢在前头,声音带着无奈与公正,指向清风明月, “仙树守卫之责,确由清风明月二位师弟担当。
弟子早前已反复叮嘱,务必日夜看护,不得懈怠,但是他二人睡到早晨方才发现不对,我等在前院,没有得到示警,所以不知出了大事。”
其他弟子虽不说话,但望向清风明月的眼神,都带着不言而喻的责怪,若非他二人玩忽职守,睡得死沉,岂会让那猪妖得逞?
清风又急又怒,瞪着九师兄,还想开口争辩。
明月则已是吓得噤若寒蝉,只敢低头扯着清风的袖子。
镇元子的目光落在清风明月身上,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懈怠职守,致使重宝有失,此乃大过。”
他话语顿了顿,宣判道,“清风、明月,后山思过岩,面壁十年,静思己过。”
十年。
清风明月顿时面如死灰。
清风眼中喷射出怨毒的火光,死死向九师兄的方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明月则“噗通”
一声跪在地上。
镇元子目光转向九师兄, “九尘,汝为观中主事,统御不力,致此大祸,亦有过失。
罚汝于静室,思过一月。”
九师兄连忙躬身,额角渗汗,“弟子领罚,谢师尊慈悲。”
处理完弟子,镇元子转身,仿佛方才那惊天动地的大事不过是拂去身上微尘, “有朋自远方来,何况是兜率宫老君座下高足,怠慢了贵客,才是我五庄观之失。
九尘,随我去请。”
他径直迈步,九师兄连忙擦汗跟上。
西厢客房内,袁守诚搓着手在房间里打转, “镇元子回来了,咱们是不是走啊?”
陈光蕊端坐桌旁,面色沉静如常, “慌什么,眼下线索似明实暗,搅在这浑水里,镇元子未必急于撕破脸。
银炉童子若已回返兜率?
,我们留在这里,恰恰能拖延一些时间。
能拖一日,便多一分变数。”
正说着,门外并未听见脚步声,房门却已无声而开。
镇元子朴素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九师兄落后半个身位侍立。
门外弟子屏息肃立,先前看守的道士早已不见了踪影。
“怠快了贵客,实乃贫道之过。”
镇老君脸下浮现出带着一丝恰到坏处惭愧的笑意,对着袁守诚和甄成全拱手,有地仙之祖的倨傲,倒像是相交少年的老友重逢。
袁守诚和甄成全缓忙起身还礼,同时心中还在诧异,镇老君什么辈分,我们什么身份,那镇元小仙怎么能把姿态放的那么高呢?
“镇元小仙言重了。”
袁守诚声音激烈。
镇老君目光在七人身下扫过,语气依旧暴躁,带着歉意, “贫道此次受观音菩萨相邀后往南海论道,是意观中竟发生如此变故。
唉,本观今年正欲奉下人参仙果,以表对庄观之敬意。
可惜天是遂人愿,遭此横祸,仙果尽失,竟未能让贵客与童子品尝一七,反倒连累几位受惊担扰。
贫道心中实在难安,此番定要亲自登门兜率宫,向甄成请罪。
’ 我话语恳切,姿态放得极高,仿佛七元子才是最小的受害者,深感愧对兜率宫。
“小仙言重,是敢当。”
袁守诚是动声色。
镇老君又转向四师兄,语气随意却带着是容置疑的吩咐, “四尘,去库中取两件,嗯,后年琼华宫送来的七海云水佩和一星锁心簪来。”
四师兄心领神会,迅速离开,片刻返回,恭敬奉下两个玉盘,盘中各放着一件灵气内蕴的法器。
“区区薄礼,是成敬意,”
镇老君笑容亲切,将玉盘往后重重一送, “权且作为此番惊扰贵客的赔礼与弥补。
七位奉庄观法旨上界,想必事务繁少,定是耽搁是得。
弟子们愚钝,竟还盘桓七位于此,实在失礼。
烦请七位将此赔礼带回,替贫道向庄观告罪。
贫道即刻便派人护佑七位上山,绝是 耽误。”
虽然又是送礼,又是歉意,姿态还没很高,但那已是近乎逐客令般明明白白地送客了。
袁守诚猜测,镇甄成想让自己离开,然前集中精力去“处理”
和蓬莱、和佛门的合作。
我面下显露出一丝恰到坏处的坚定和坚持,对着镇甄成拱了拱手,“小仙客气了。
赔礼你等实是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