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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全面夺权与分清基本盘(1/2)

米脂县衙的后院,一片死寂沉沉,仿佛被阴霾重重笼罩。自从大同社强势霸占县衙后,齐绍光整个人就如同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时刻担心大同社的人会突然冲进房门,将他一把抓走;又怕徐晨彻底扯起反旗,拿他开刀

祭旗。

师爷在一旁,眼见县尊如此惶恐,忙不迭地安慰道:“县尊大人,您且放宽心。此次谋算徐晨的乃是张光和贺人俊等人,这事儿原本就和您没什么干系。您瞧,大同社也只是抓了张光他们,显然是不会再为难您,您就把心放

回肚子里吧。”

齐绍光微微凑近师爷,声音压得极低,透着无尽的忧虑:“师爷啊,米脂如今这局势,叫我如何能安心?你瞧瞧,上千人的军队,说败就败,毫无还手之力。大同社如今势力膨胀,已然势大难制。就算我今日侥幸逃过这一

劫,可日后朝廷要是追究下来,我哪里还能有好日子过!”

此刻的齐绍光,内心既充满了惶恐,又忍不住埋怨赵宝国实在是太不中用。上千人的军队,就算打不过大同社,好歹也该抵抗一番,不至于如此一败涂地,让他们毫无准备就被大同社占了米脂县城,而自己现在也只能被困在

后院,如笼中困兽。

师爷听了,一时无语。心想:您这心也操得太远了,还是先想想怎么熬过眼前这道难关吧。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房门被猛地推开。徐晨带着大壮和高小四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只见徐晨身着棉甲,上面还残留着斑斑血迹,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杀气,面容看上去格外狰狞,仿佛从修罗场归来的煞神。

“先生,张光等人的那些谋划,我实在是一无所知啊!”齐绍光一见徐晨,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忙不迭地解释起来,生怕慢上一分,就会被徐晨当场砍了脑袋。

徐晨神色平静,微微点头道:“某自然知晓,县尊您是被张光等人蒙蔽了。”

“对对对,我确实是被他们给蒙蔽了呀!”齐绍光忙不迭地应和,脑袋如捣蒜般点个不停。

徐晨神色一正,缓缓说道:“张光、马铭、高炼等人,与贺人俊等大族狼狈为奸,竟敢联络土匪,全然不顾国法王章,妄图攻占米脂县城。所幸县尊您英明神武,指挥有方,带领米脂百姓齐心协力,成功击退了这上千土匪,

保得米脂一方安宁。”

“对,对对,正是我英明领导,才击退了那些土匪。张光等人实在是死有余辜!”齐绍光忙不迭地顺着徐晨的话说道,心里却在暗自叫苦。

徐晨这时从怀中掏出一份书信,递到齐绍光面前,说道:“这是通匪的名单,还请县尊按照律法,将他们抓捕。”

齐绍光颤抖着双手接过名单,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只见名单上,三大捕头、六房主事的名字赫然在列。他心里明白,徐晨这是打算将他的县衙班子彻底清洗掉啊。

他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说道:“整个县衙都被指通匪,这是不是有点太过了?要是没了他们,县衙的日常事务可该如何处理呢?”

徐晨微微一笑,却不达眼底,说道:“十步之内必有忠信之士,县尊又何必担忧无人可用?我大同社人才济济,愿意为米脂的百姓和事务尽一份心力。”

说罢,他又拿出一份名单,递到齐绍光面前,说道:“这上面,我推荐刘永担任主簿,李文兵担任典史,陈子昂、胡益堂、蒋乡泉、郭铭、吴亚军、魏青为六房主事,王大勇、王光恩、赵云飞为三班捕头。如此安排,定能让

米脂县衙的事务井井有条。”

齐绍光看着徐晨手中的这份名单,只觉得冷汗直冒。他心里清楚,大同社这分明就是想要架空自己,将县衙的实权牢牢掌控在手中。

他仍不甘心就此屈服,还想挣扎一番:“这么多人都被指通匪,会不会其中有无辜之人呢?我觉得我们应当仔细查询一番,万不可冤枉了好人呐。”

徐晨冷笑一声,目光如电般射向齐绍光:“县尊这话可就有意思了。您若说他们不是通匪,难道这突然出现在米脂的上千人都是榆林卫的正规边军?

要知道,私自调兵那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榆林卫的军队为何会出现在米脂,这和县尊您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如此看来,我们确实更应该查个水落石出才是。县尊,有些事情,不上没有四两重,可一旦上了秤,那可就千斤

也打不住了,您可得想清楚了。"

听到这话,齐绍光只觉得如遭雷击,顿时亡魂大冒。他心里明白,若是仅仅丢失米脂县城,大不了自己一死;可要是牵扯到私自调兵这件事,那可就是全家老小都得死光的大罪啊!

权衡之下,他当即神色一正,严肃说道:“没错,就是张光等人通匪。多亏了先生带领大同社诸位贤能之士出手相助,我米脂才得以保全。本县这就任命刘永等人担任主簿、典史等职。”

徐晨见状,拱手行礼,说道:“既然如此,米脂的事务就交给我大同社来打理吧。县尊您只需垂拱而治,安享太平即可。某这就告退了!”

说罢,徐晨带着大壮和高小四转身离去。房门关上后,齐绍光和师爷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齐绍光哭丧着脸,哀叹道:“这徐晨啊,除了没公然举旗造反,所作所为和谋反又有何区别?简直就是正大光明地夺权呐!”

师爷无奈地笑了笑,宽慰道:“县尊,您不妨往好的方面想想。徐晨既然只是想架空您,而不是直接杀了您,说明大同社目前可能还不想公然与朝廷为敌,暂时还没有造反的打算。”

“也是啊!”齐绍光听了,心中微微一松。在这混乱不堪的局面下,这对他来说,或许真的是唯一能让自己感到些许安慰的好消息了。

米脂县衙内。

徐晨面色沉毅,目光依次扫过刘永、李文兵、蒋乡泉,言辞恳切且坚定地说道:“如今局势发展到这般田地,我等绝不能有丝毫软弱退缩。一旦心生怯意,往后的局面将不堪设想。”

众人神情专注,静静聆听徐晨的话语。徐晨接着说道:“从今日起,整个米脂的政务便由我们大同社正式接管。你们当下有两件重中之重的事情需要去办。其一,审判张光等人。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审判,更重要的是,要

用他们的田产和财产建设我大同社的制度,扩大咱们大同社在米脂百姓中的影响力。

此事刻不容缓,最为紧要。即便审判张光等人的进度有所延迟,但务必先将那些大族的土地分发给百姓。但要让百姓知道,只要得到了土地,就有义务参军,并且在冬季接受为期三个月的军事训练。这是我们壮大力量的关键

一步。”

言罢,徐晨又将目光投向王二、贺老六、朱治、周晓珊四人,神色凝重地说:“你们肩负的军事任务同样艰巨。要在每一个村子都安排一名护卫队成员,由他们负责组织本村的军事训练。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在秋收之后,搭

建起一套完整有效的军事体系,而后展开训练,这关乎着我们的未来与安危,切不可掉以轻心。”

王二、贺老六、朱治、周晓珊四人神情肃穆,齐声应道:“我等定当全力以赴,完成使命!”

徐晨微微点头,接着又道:“其二,便是收税,在整个米脂范围内,不论对方有无功名,每一亩田地都要征收的税,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啊!”刘永听闻此言,不禁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先生,如此一来,我们大同社怕是要将整个米脂的大族都彻底得罪光了呀。”

徐晨神色淡然,目光坚定地回应道:“难道一直以来与我们作对的不是这些米脂大族吗?自大同社建立之初,我们定下的目标便是建立公天下。然而,如今米脂八成的田产都掌控在那些大族手中。倘若我们不想放弃这一目

标,就必然会与他们产生冲突,得罪他们也是在所难免。”

刘永仍试图劝说:“先生,我理解您的决心,但做事也需讲究时机啊。如此激进地推行这些举措,恐怕会引发大乱子,局面一旦失控,对我们十分不利。”

徐晨神色严肃,目光扫视着在场的大同社成员,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虽击败了河鱼堡的士兵,抓住了张光等人,但大同社面临的危机并未解除。说实话,当下大同社正处于成立以来最为危险的时刻。一旦朝廷认定我们是

在谋反,派遣大军前来镇压,我们靠什么去抵抗?又能依靠谁来抵抗?”

徐晨的这番话,让在场众人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的确,此刻的大同社就如同在钢丝上行走,稍有不慎,便会被视为叛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徐晨继续说道:“大家仔细想想,那些大族会支持我们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从大同社创立至今,一直坚定支持我们的是谁?是米脂的普通百姓啊!米脂的大族作为大明的既得利益者,他们贪得无厌,无论我们如何争取,

他们都不会站在我们这边。

但米脂的百姓却截然不同,在大明现有的体系下,他们深受其害,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挣扎在饿死的边缘,迫切渴望打破这沉重的枷锁。所以,他们天然就是我们的盟友。倘若我们不积极争取这些百姓,却一味顾及大族的

利益,那便是连敌友都分不清。一个连敌友都无法分清的组织,又怎能长久生存,大同社必将走向灭亡。”

刘永听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许久之后,他不得不承认,即便大同社不征收他家的税,以家族的立场和利益考量,也绝不可能站在大同社这边。如此看来,倒不如征收税款,用这些钱粮来争取米脂的普通百姓,让他们真心

实意地支持大同社。

甚至他深入想了想,发现大同社建立的这套体系当中,几乎没有大族的位置,朝廷要依靠大族,是因为皇权不下乡,县令他们需要大族来征缴税负。

但大同社自己在村里就有夫子教导学生宣传卫生知识,上情下达通畅,他们可以组织起乡村的百姓。

从这点而言,大族不但不是他们的盟友,反而是他们的敌人,没有大族的乡村,大同社威望是最高的,有大族,大同社的命令反而难以完全的施展,手脚不能完全施展的开。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刘永惊的一身冷汗,按这推论下去,大同社的势力越来越大,他的家族就会逐渐消亡。

刘永暗道:“一定要让父亲带刘家转型,把资源投入到作坊的建设当中。”

因为他发现对大同社有好感的就是那些有产业的大族。

像孙家王家的砖窑厂,他们家布料坊,常家的造纸厂印刷厂,这些作坊都因为得到了大同社天量的订单,两年内不断扩张发展。

徐晨见众人若有所思,接着又加重语气说道:“而且,这三成税可不止针对今年,我们要往后追溯,从天启五年,四年,一直查到天启元年。要让这些大族把这五年所缺的税全部补齐。”

“这……………这不好吧!”刘永听闻,顿时冷汗直流,心中暗忖,先生这是要彻底刨了大族的根基啊。

徐晨面色冷峻,毫无妥协之意:“没什么不好的。米脂的百姓承受着五成,六成的重税长达上百年,他们不也顽强地生存下来了吗?

如今我们只收三成税,而且仅仅后查五年,这些大族就叫苦连天,那只能说明他们根本没有资格继续在这世上作威作福。”

他目光坚定,扫视众人后继续说道:“当下正是我们大同社威望最强盛的时候,也是米脂大族最为惧怕我们的时候。此时不趁着这大好时机把规矩定好,征收足够的钱粮,日后我们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这便是所谓的‘狭威自用’。我留下300名护卫队成员给你们,关键时刻要用他们来镇压大族可能的反抗。要是大族没有足够的粮食完税,可以让他们用土地来抵税,也可以先欠着,但土地必须先归我们使用。毕竟,我们正需

要大量的田地来养兵,扩充实力。”

连徐晨也不得不承认的现实,抗旱社下属的村子当中,最支持大同社的是当初均田的五个村子,在这个时代,府兵制是争霸天下最好的利器,田地是最能调动农户积极性的东西。

虽然大明王朝内部非常腐朽,只要大同社没有正式起义,说不定他们还能蒙混过关。但徐晨却也不能心存侥幸。而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在战斗经验不足的情况下,只有武器装备和信仰来加成了。

天启六年(公元1626年)九月十九日。

在妥善安排好米脂县的诸多事务后,徐晨带领着200名护卫队成员,快马加鞭地赶到了河鱼堡。

一到河鱼堡,陈子昂便立刻迎上前去,引领着徐晨前往参观河鱼堡的钱库。当钱库的大门缓缓打开,一股陈旧却又带着财富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徐晨踏入其中,眼前的景象让他着实吃了一惊。只见库内密密麻麻地堆满了各种财物,那些铜钱、布料、银子以及金子,堆积如山。即便是米脂首富刘家的家产,与之相比也远远不及。

陈子昂恭敬地向徐晨介绍道:“先生,经仔细估算,这个钱库里的铜钱、布料、银子和金子,总计价值36万余两。此外,还有32000石粮食。只是当地军户已经三年没有领到俸禄,生活艰难,几乎家家都面临断炊的困境。

所以,昨日我自作主张,给每户军户发放了五石粮食,以解他们的燃眉之急。”说着,陈子昂将他们之前两次会议的纪要呈递给徐晨。

徐晨接过纪要,认真地翻阅着,脸上渐渐浮现出满意的笑容。他伸手拍了拍陈子昂的肩膀,由衷地称赞道:“做得好啊!”徐晨并非封建君王那般狭隘,他不会觉得陈子昂的举动是在侵害自己的权力。相反,看到陈子昂他们如

此积极主动且富有主见,他心里满是欣慰。在他心中,大同事业正需要这样有能力、有担当的人才。即便日后自己不幸在战斗中牺牲,他也坚信大同社最终能够取代那野猪皮,夺得天下。

徐晨环顾着满屋子的金银珠宝,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嘲讽,感慨道:“河鱼堡的军户忍饥挨饿,但赵宝国却有几十万的家产,河鱼堡军户们最大的敌人,哪里是什么蒙古人?分明是这贪婪无度,全然不顾百姓死活的赵家,是整

个榆林卫那些贪婪、卑鄙、无耻又无情的将门啊!”

陈子昂微微点头,接着问道:“先生,那依您看,我等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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