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运觉得，玉兰心里肯定乐意，她之所以这么做，也许是想在他面前假装正经，总有她忍不住的那一天。

平静下来的有运问玉兰：“既然你们俩没动真的，他为什么会给你那么多钱？”

“他打了人，就应该出医疗费。”

“他知道，爸的病是怎么回事，他不可能会拿出这么多钱来，你肯定是在哪个方面让他满意了，所以他才那么大方。

可我一回来，你马上就不理他了，好像是我不让你跟他来往了，你这不是存心让他恨我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你要是再这样，他非把我打残了不可。”

“不管怎么说，他也不能打人，麻个我就去找他算账。”

“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你要是真为我好，请你现在就去找他，只要他满意了，大家都好。”

“你简直就是一个畜生，挨打活该。”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涛哥，是不是他不让你们俩在一起？”

“我们俩早断了。”

“那你就更需要男人了，涛哥现在就是一个穷光蛋，没有什么价值了，断了好！”

玉兰听了，感到无语，心想，他刚受了伤，不跟他计较，等他伤好了，需要好好跟他谈一次。

第二天一大早，东平就开始喊：“有运……有运……来……”

有运道：“玉兰，我的腰动不了，你过去看看爸怎么了？”

玉兰走到公公的床前，就闻到一股臭味，玉兰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有运现在动不了，只能自己来处理。

东平见到玉兰，又喊：“有运……有运……”

显然，公公想让有运过去给他清理。

当玉兰端着一盆水和几个尿布，站在公公床前时，她不知如何是好，虽说公公是长辈，可他毕竟是个四十多岁、体格健壮的男人，她知道他是光着身子躺在床上，她真的难以下手。

她想，如果是自己的父亲，能顾及这些而不管吗？

不能！

她跟公公说：“爸，有运摔伤了，还是我来给你清理吧。”

她果断揭开盖在公公身上的床单，把公公的身子翻向里侧，身下的尿布上、屁股上都是屎和尿，擦洗干净后，又把他放平成仰卧位。

这里如何清洗，让她感到难以下手，她怕被别人看见了当笑话传，于是，跑过去，将大门插上，心里感到踏实一些，才拿着尿布仔细地进行擦洗…… 七月份的天气本来就十分闷热，加上第一次给公公如此清洗，心情格外紧张，一个看似简单的活，弄得玉兰满身大汗。

玉兰做好早饭，有运说下不了床，就先盛了一碗，让有运坐在床上吃，又盛一碗去喂公公。

吃完早饭，收拾干净，给小凤喂了奶，赶紧去上工。

下午放工一到家，就闻到一股臭味，有运显然也着急了：“你终于回来了，赶紧给爸清洗一下。”

玉兰把公公清洗一遍后，才开始背着小凤做晚饭。

晚饭后，玉兰想来想去，必须找陈二愣谈一谈，否则，有运可能面临更大的危险。

陈二愣见玉兰主动过来找他，以为是有运被他吓唬住了，让她过来了，便赶紧上前把门插上，把玉兰抱上了床。

玉兰像上次一样，没有反抗，只是闭着眼睛，让他觉得无趣主动放弃。

陈二愣见玉兰毫不动情，就像一个木头人似的，便慢慢地没了激情，只好收兵。

“你怎么又是这样，是不是有运的原因？”

无可奈何的陈二愣望着已经穿上衣服的玉兰扫兴地说。

玉兰道：“跟他没关系，我问你，我公公被你打得瘫痪在床，现在你又把有运打得起不了床了，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

谁打有运了？”

“你装什么装？

昨晚被你打得都走不了路了，躺下后就起不来了。”

“不可能！”

“不信你去看看。”

“走！”

陈二愣来到有运床前，抓住他就问：“说，谁打你了？”

有运看了玉兰一眼，又看了看陈二愣，颤颤巍巍地说：“你是不是推了我一下？”

“我只是轻轻地拍了一下你的肩，什么时候打你了？

你给我起来，装什么装！”

有运被陈二愣从床上拖到地上，站在那晃动了几下身子：“哎，好了，没事了！”

“你真能装，下次再来这一套，小心我收拾你！”

说完，扬长而去。

玉兰感到很生气，当即问公公：“爸，您在家没发现他是装的？”

东平道：“下午我见他扶着墙出来喝水，好像很难受的样子，不像是装的，怎么一下子就好了呢？”

玉兰上前揪着有运的耳朵问：“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 有运吞吞吐吐地说：“我也不知道，好像被他一吓唬就好了，我再出去溜达溜达，看看是不是彻底好了。”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有运还是没回来，玉兰有点不放心，她对公公说：“爸，我出去看看，有运怎么还没回来？”

“估计去赌场了。”

玉兰来到赌场，见有运在那里有说有笑，玩得可开心了，玉兰这才彻底明白，有运就是装的。

还不到十点，有运身上仅有的一块多钱就输光了，他回到家里跟玉兰说：“我转了好长时间，确实没事了，放心吧。”

“你去哪转了？”

“就在周边。”

玉兰知道是怎么回事，懒得揭穿他。

有运来到父亲跟前，悄悄地问：“爸，您还有钱吗？”

“明知故问，住院的时候，不都给你了吗？”

身无分文的有运，回到赌场只能当看客，但他仍然感到很高兴。

因为他终于把伺候父亲的差事顺利地交给了玉兰，这是他这次装病的重要目的之一。

在这以前，有运经常在赌场玩得高兴的时候，玉兰过来喊他回去给父亲清洗，他觉得这不仅仅是又脏又臭的活，更重要的是，有好几次回去给父亲清洗完毕，回赌场后都输了。

所以，他觉得这事晦气，赌钱的人不能干这活。

他想了很多办法，做了很多工作，让玉兰给父亲清洗，玉兰一直未接，东平也不乐意，所以，有运才出此下策，现在终于如愿以偿。

如今，时间有了保证，晦气的活也扔出去了，缺的就是钱，他装病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想让玉兰和陈二愣在一起，这样既解决了债务问题，又能解决部分赌资问题。

但这事在落实上出现了新情况，就是父亲瘫痪在床，家里不方便，玉兰又不愿到陈二愣家去。

有运现在的策略就是采用“饥饿疗法”

，先不让有涛和玉兰来往，然后在慢慢引导，要不了多久，玉兰肯定会主动去找陈二愣，他坚信玉兰喜欢这样的男人。

玉兰发现家里的盐和碱，还有煤油都快没了。

她知道，现在公公身上分文没有，有运那里不可能拿钱来买这些东西，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卖鸡蛋。

上次彩云来看望东平带了二十多个鸡蛋，玉兰都放在床底下的坛子里，加上家里两个老母鸡下的蛋，一共存了三十多个。

玉兰准备明天上街卖二十个，换点生活必需品。

他提了个小竹篮子去取鸡蛋时，惊讶地发现坛子里是空的，她一下子慌了，连忙问公公：“爸，这坛子里的鸡蛋怎么没了？”

“是吗？

看看……别的……地方。”

“我一直都放这里。”

“多少个？”

“一共三十多个，一个都没了。”

“问问……有运。”

“除了他，没别人，肯定是他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