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穿鞋的就要怕光脚的?(1/2)
墨西哥城的午后阳光把第七街区的便利店烤得像个蒸笼,空气里混着玉米饼和劣质汽油的味道。
胡安捏着皱巴巴的五硬币,他刚从附近的建筑工地收工,汗湿的工装裤黏在腿上,像裹了层烂泥。
“给我来瓶冰镇可乐,妈的这天快把人烤化了。”
胡安把硬币拍在柜台上,金属碰撞声惊飞了货架上的苍蝇。
店长玛莉亚正用抹布擦着冰柜,闻言翻了个白眼:“催什么催,冰镇的在最下面。”
她弯腰时后腰的赘肉从廉价衬衫里挤出来,露出腰间纹着的褪色玫瑰。
恩…没有纹在前面。
胡安自己拉开冰柜门,冷气扑在满是皱纹的脸上,他抓起最靠里的玻璃瓶可乐,瓶身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缝流进袖口。
“啪”
的一声拧开瓶盖,泡沫带着甜腻的气涌出来,他仰头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把胸腔里的燥火压下去半截。
“爽!”
他咂咂嘴,正准备掏烟,突然觉得舌头根发麻,像被黄蜂蛰了一下。
“怎么了老东西?
喝太快呛着了?”
玛莉亚抱着胳膊调侃,视线还没从电视上的肥皂剧挪开。
胡安想说话,却发现嘴唇不听使唤,喉咙里像堵了团滚烫的棉花。
他猛地捂住脖子,可乐瓶从手里滑落,在瓷砖地上摔得粉碎,褐色的液体混着玻璃碴溅到玛莉亚的凉鞋上。
“操!
你他妈!”
玛莉亚的骂声卡在喉咙里。
只见胡安的眼球开始往上翻,眼白上布满蛛网般的血丝,嘴角突然涌出白色的泡沫,像条濒死的鱼在吐泡泡。
他踉跄着往前扑了两步,粗壮的身体撞在零食货架上,薯片和巧克力哗啦啦掉了一地,最后重重跪倒在地,膝盖磕在碎玻璃上也没反应,只是一个劲地抽搐,白沫顺着下巴滴在油腻的地板上。
“死人了!
快来人啊!”
玛莉亚的尖叫刺破了午后的沉闷,她抓起柜台上的固定电话,手指抖得按不准号码,“喂!
警察局吗?
第七街区快客便利店,有人喝可乐死了!
口吐白沫!
妈的快来啊!”
与此同时,墨西哥城地铁二号线的车厢里,高中生露西亚正用吸管戳着可乐杯盖。
她刚和男友吵完架,气鼓鼓地把冰可乐往嘴里猛吸,气泡呛得她咳嗽起来,对面座位上的西装男突然捂住嘴,发出“嗬嗬”
的怪响,接着像被抽走骨头似的瘫倒在座位底下,公文包滚出来,里面的文件撒了一地,其中一张印着卫生部的抬头。
“先生?
你没事吧?”
露西亚的声音发颤。
西装男没回应,双腿像抽筋似的蹬着车厢地板,皮鞋跟在金属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嘴角的白沫蹭在灰色西裤上,晕开一片肮脏的湿痕。
整个车厢瞬间安静下来,接着爆发出惊恐的尖叫,有人疯狂拍打着车门,露西亚看着自己手里的半杯可乐,突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抱着柱子干呕起来。
地铁刚到站,人群就像炸了窝的蚂蚁涌出去,露西亚被推搡着跌下站台,膝盖擦出长长的血痕。
她回头望去,那个西装男已经不再动弹,只有一只手还保持着抓挠的姿势,指尖离掉在地上的可乐杯只有几厘米。
三公里外的中央市场,卖猪肉的佩德罗正用油腻的手拧开易拉罐,他刚宰完一头猪,浑身是血污和猪油。
灌了两口可乐,突然觉得眼前的猪肉摊子开始旋转,案板上的猪内脏仿佛活了过来,在血泊里蠕动。
他想喊老婆过来帮忙,喉咙里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猛地一头栽倒在猪血盆里,红色的液体咕嘟咕嘟往他嘴里灌,四肢抽搐着把猪下水踢得满地都是。
买肉的老妇人吓得扔掉菜篮子,尖叫着后退,篮子里的西红柿摔在地上,红色的汁液混着猪血,在石板路上漫延开来,像一幅诡异的抽象画。
“操他妈的!
又是可乐!”
赶到现场的警察里卡多踹翻了路边的垃圾桶,早上在北区的汉堡店已经处理过一起,死者手里还攥着没喝完的可乐杯。
他掏出对讲机嘶吼:“通知所有单位,查扣全市所有自动售货机和便利店的可乐!
重复!
所有可乐!”
对讲机里传来电流杂音,夹杂着其他片区的报告声:“西区购物中心有人喝可乐倒下了!”
“南区医院已经收治18个类似病例!”
里卡多点燃一支烟,看着佩德罗的尸体被抬走,猪血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他突然注意到,佩德罗手里那罐没喝完的可乐,拉环内侧刻着个微小的印记,和早上汉堡店那杯可乐杯底的图案一模一样。
“好熟悉…”
里卡多咬碎了烟头,蹙着眉。
此时的墨西哥国家宫,卡萨雷正把最新的疫情报告砸在会议桌上。
报告上的死亡数字还在不断增加,每个死者旁边都标注着“饮用碳酸饮料后发病”
。
“废物!
都是废物!”
卡胖子的鳄鱼皮皮鞋踩着散落的文件,“查了三个小时,连他妈病毒来源都搞不清楚?”
卫生部长脸色惨白地擦着汗:“先生,初步检测是眼镜蛇的毒液,但…但变异得很奇怪,潜伏期不到十分钟,而且是怎么注射进去的。”
“奇怪个屁!”
卡萨雷抓起桌上的水晶杯砸在墙上,“你没看到那些印记吗?
像不像某些组织?
肯定是那群贩毒的杂碎!”
他突然对秘书说,“让边境部队把所有口岸封死,哪怕用机枪扫,也不能放一个可疑分子进来!”
秘书刚要应声,办公室的电话突然急促地响起,他接起电话的瞬间,脸色变得像纸一样白。
“先生…”
他的声音在发抖,“坎昆国际机场,发现五十个携带拉沙热病毒的流民,都混在游客里…”
国家宫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秘书的话音刚落,卫生部长手里的文件夹“啪”
地掉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上面的疫情数据刺眼得像血。
卡萨雷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一把揪住秘书的衣领,鳄鱼皮皮鞋在地板上蹭出刺耳的声响:“你再说一遍?
拉沙热?
那些流民是怎么带进来的?
边境检查站是吃屎的吗!”
“先生,他们…他们持有的是旅游签证,健康证明都是伪造的,和普通游客混在一起,直到在免税店突然发病倒地,才被发现。”
秘书的声音抖得像筛糠,脖子上的领带被勒得喘不过气。
“够了!”
一声沉稳的男声打断了卡萨雷的咆哮,维克托从阴影里走出来,他穿着熨帖的深色西装,“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立刻启动最高级别的卫生警戒。”
卡萨雷悻悻地松开手,秘书趁机后退几步,捂着脖子剧烈咳嗽。
“通知国防部,”
维克托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敲在坎昆的位置,“调动三个旅的兵力,封锁所有国际机场和边境口岸,所有入境人员隔离观察72小时,不管是游客还是外交人员,一概不准例外。”
“卫生部,”
他转向脸色难看的部长,“立刻征集全国所有的传染病医院,划分隔离区,拉沙热的治疗方案下发到每个社区诊所,现在开始,每小时向我汇报一次新增病例。”
命令一条条下达,原本混乱的办公室突然有了秩序,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像是在为这座城市倒计时。
然而,病毒的扩散速度远超想象。
坎昆机场的封锁令刚下达,有人试图翻越围栏逃跑,被电击枪击中倒地,惨叫声隔着屏幕都能穿透耳膜。
更可怕的是,那些混在游客中的感染者早已随着航班流向全国各地,下午四点,墨西哥城国际机场发现首例输入性拉沙热病例,五点半,蒙特雷的一家酒店里,两名美国游客在泳池边抽搐倒地,六点,瓜达拉哈拉的公交车上,一个女人突然呕出暗红色的血,溅在旁边乘客的脸上,引发了全车人的恐慌性踩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