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一色小摊小贩，他们在贩卖着美食。

伯纳德·蒙哥马利提着个蛇皮袋，在垃圾桶里翻找着瓶子，他整个人都有些臭烘烘的，鼻子上还挂着鼻涕，看到那些食物车的时候，他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两声。

忍不住的往前走了两步。

“妈妈，他好臭！”

突然，他就看到一小男孩指着自己，大声的喊着，他猛的停下脚步，眼神胆怯，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

“闭嘴！格奥尔吉，我没教你礼貌吗？你再这样，我就干死你！”旁边一个苏联模样的男人瞪着眼，对着自己儿子的后脑勺一巴掌，打的对方直接扑在了地上。

伯纳德·蒙哥马利眼皮子乱颤。

谁知道那小男孩也不哭直接爬起来，看了眼自己的母亲，后者也是不善的看着他。

“去道歉！”

小格奥尔吉没办法，走过去，闷声说，“对不起。”

“没…没事，没事。”伯纳德·蒙哥马利眼神躲闪，他看了眼对方桌子上的瓶子，迟疑了下，伸手点了点，“那个，可以给我吗？”

对方往后看了眼，“当然没问题。”

说着就跑回去，从桌子上拿起那易拉罐，但里面还有点酒，然后…他喝了，一口干了，边擦着嘴巴边走过来递给对方。

“谢…谢谢！”

“你要这么东西干什么？”

伯纳德·蒙哥马利低着头：“可以卖，我爷爷生病了。”

“你父母呢？”

“死了，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毒贩打死了。”

小格奥尔吉看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小男孩要哭的样子，一下就手足无措，求救般的看向自己的父母。

他们两个人正在…大快朵颐。

“那你过来，我给你找易拉罐。”他朝着对方说，然后快步跑到父亲旁边，将地上的啤酒全都打开。

“嘿，格奥尔吉，你要干什么，你是欠扁吗？”男人瞪着眼。

“爸爸快喝，喝完了这些就能给他拿去卖了，你反正喝多了不会死，他爷爷就快不行了。”

真的是亲生的！

男人转头看了眼，那眼神让伯纳德·蒙哥马利有些害怕的往后缩了一步，“政府不是对你们有补贴吗？你难道不读书？”

“读…读书！但需要更多钱，政府每个月都给我们发钱了，但我知道，自己有手有脚，有时候就得努力。”

听到这话，苏联男人很欣赏的点了点头，对着自家儿子恨其不争的瞪了眼，他想了下，拿起易拉罐的酒就大口喝了起来，妻子也是，苏联人很少有不喝酒的。

没几下，十几个罐子就空了，他打了个饱嗝，递了过去。

“谢谢！”伯纳德·蒙哥马利忙打开袋子塞进去，嘴里一个劲的道谢着。

等对方刚装完，男人就付钱准备走人了。

“爸爸，你为什么不直接给他钱？”

“对于男子汉来说，给钱是施舍，懂吗格奥尔吉。”母亲摸了摸他的头说。

小格奥尔吉点点头，看了眼站在那忙碌的伯纳德·蒙哥马利，对着父母说，“等我一下”。

然后飞快跑了过去，帮忙踩扁易拉罐。

“你今天早点休息吧，你明天来奥斯曼街道111号，我把我家的废品都给你。”

这让对方感动不已，使劲点头，声音都有些啜泣。

“别哭，男子汉不能哭，不过你也太瘦了，这样是干不过别人的，以后多锻炼，你要相信自己会成功的，维克托元首也是从基层人上去的，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惨烈的人生！”

“格奥尔吉。”

远处的母亲喊了声。

“明天记得来找我，别忘了，我要回家写作业了，哦哦，对了，记住我的名字，格奥尔吉·康斯坦丁诺维奇·朱可夫！”

“我叫伯纳德·蒙哥马利。”

说完就跑了。

伯纳德·蒙哥马利看着对方的背影离去，最后背上自己的蛇皮袋离开，朝着家里走去。

他住的当然不是贫民窟…

政府规定没有贫民窟，统一是社区，房子虽然不是很好，但比贫民窟要好得太多太多了。

当他走到家里楼下的时候，就听到地下室好像传来什么声音，疑惑的走过去。

躲在一个角落，他就看到两个人在阴影里交谈，其中还有一个自己很熟悉，就是社区的干部，叫什么比利。据说他妈妈在国家宫里当清洁工。

伯纳德·蒙哥马利侧着耳朵听着，断断续续的…

“明天你把这个放你妈妈的口袋里…”

“这…这是什么？”

“你放心，就是个监视器，没什么大事的，你放进去后，2000美金。”对面的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迭的钱递过去。

比利明显呼吸很急促，一把抓了过来，包括设备。

“这不是我们第一次合作了，你应该相信我们，你放心，等事情结束后，我们能让你移民到你想去的国家。”

“我想去南非，哪里…哪里女人屁股大。”

“？？？”对面的人脸上一僵，但很快就笑着，“没问题，记住，一定要将这个设备带进国家宫。”

伯纳德·蒙哥马利捂着嘴往后退着，他很小心翼翼，一口气跑上了楼，拿出钥匙都有些慌乱了，打开门后，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咳嗽声。

“是伯纳德吗？”虚弱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

“爷爷，是我。”

他走进去看着床上剧烈咳嗽的爷爷，想要将刚才说的话一下就又缩了回去，脸上的担忧变成了关心，“您吃了没有？我这就给你做。”

“不用，咳咳咳，不用…我吃过了，你去洗个澡，早点休息，咳咳咳。”

伯纳德·蒙哥马利和那听话的应了声，洗了个澡后，躺在床上，他有些辗转反侧，他一闭上眼，就想到地下室的一幕。

脑海中又情不自禁的想起来一件事。

今天下午学校的体育老师来了，那个浑身肌肉，但是缺了一条腿的体育老师好像是部队专业的，他跟我们说，要全民防范间谍，如果抓到一个间谍，最高50万里亚尔？

当时他都惊呼着了。

那得是多少钱啊。

爷爷的病是不是就有的救了？

但他又不敢确定，主要是胆小…

本来想说给爷爷听的，但对方那咳嗽的样子，他不忍心。

那要不要找人帮忙？

他脑海中忽然就想到了晚上遇到的新朋友！

一下就从床上跳起来，穿上衣服，蹑手蹑脚的走出卧室，听着隔壁的粗犷呼噜，慢慢的拉开门走了出去。

小身板跑的倒是挺快。

从自己社区到奥斯曼街道最起码两三公里，愣是十分钟左右就跑到了，“111号。”

他看着那小洋楼，一个一个牌子看过去，当看到111号时，直接按响了门铃。

紧接着就看到个脑袋弹出来。

“伯纳德？你怎么来了？”格奥尔吉惊讶的问。

撑着膝盖的蒙哥马利深吸口气，脸上都是汗，“我…我好像发现了间谍。”

“在哪里？！”格奥尔吉一下就激动了，他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兴奋，还挽起袖子，做起拳击的样子，“我要打死那帮狗娘X的。”

蒙哥马利看着比自己小腿还粗的胳膊，吞了下口水。

“进来说。”

不知道何时，门口站着了格奥尔吉的父亲，他蹙着眉喊了声。

“哦哦，好，走，跟我进去，我给你跑啤酒咖啡。”

蒙哥马利张这张嘴，他其实很谨慎的，因为以前爷爷告诉自己，墨西哥没好人，千万不要别人叫你你就去，要不然容易死于非命。

但想了下，还是走了进去。

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挂在中间的一张军装照，只是这军装…好像不是墨西哥的。

“你在哪里见到的疑似间谍人员？”

进门后，男人就问。

“在我家小区，他是我们那的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