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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九章 朝堂攻讦

钰贵妃一门心思的催促母家,去凑药。

加上韩舒宜故意使坏,阻拦了某些消息的传递,那些没得到信号的大臣,自然按照原计划行事。

夏日炎炎,雨水丰沛,只要碰上连日大雨,就避免不了洪涝,水灾。

工部自有救灾流程,照着流程做就好。

但是,御史台有人风闻上奏,说天象预示不祥,恐有祸殃临头,还请皇上尽快查清预兆。

御案上的皇帝听到这话,不怒反笑。

真是,有趣啊,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孩子,值得他们这么严阵以待吗?

他冷冷瞟了两眼,钦天监的监正头皮发麻,立刻站出来反驳,“不知道何御史到底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臣这个钦天监监正,反而不知道什么天象不祥。”

那位何御史一瞧,发现跟他们提前串通的监副,居然没在?

立刻疯狂给监正使眼色。

监正目不斜视,恨不得当场剖出一颗真心,证明自己完全是向着皇上的。

“天象不祥,这个,那个.......”

有监正做旁证,何御史还无人相助,硬着头皮嗫嚅了两句,就说不出话了。

皇帝懒得理他,御史只是冲锋陷阵的马前卒,真正的幕后之人,还躲着。

他贬了何御史的官,顺藤摸瓜,摸到何御史背后之人。

苗家,程家,傅家,不约而同,很有默契啊。

皇帝直接把当家人叫来,找了些莫须有的罪名,加以申斥,贬官。

明眼人都知道,这种小错根本不值得专门骂一顿,但皇帝就是骂了,说明最近某些行为,触及到了皇帝的底线。

皇帝训斥了这几家人,傅家的反应最懂事,立刻闭门谢客,关门思过。

程家的长子程惟勇,兵部左侍郎,也是皇后的兄长,表面上在家思过,其实偷偷溜了出去,喝花酒,跟人抢花魁。

皇帝听后,一声冷笑。

肃武将军镇守西北已久,劳苦功高,皇帝本是不愿意让他们难堪的。

但时间长了,西北只知程家,不知朝廷,俨然成了西北的土皇帝。

殊不知,为了筹足西北军的粮饷,户部尚书揪掉了多少头发,他又想过多少法子。

又想起之前中毒时,他身边亲近之人,泄露了他的身体状态,皇帝再次涌起愤怒。

查来查去,谁都有嫌疑。

不急,不急,慢慢来,三年一次的科举,选出来的天子门生,慢慢变多,早晚,他的人能够填满空缺。

想到此处,他又把心腹之人,胡上林叫了过来。

让他去押送西北军粮,顺便查下账目。

他特意叮嘱了胡上林,查到也不要当场发难,保留证据,全身而退再说。

又许了胡上林便宜行事,随机应变。

胡上林一一答应。

皇帝看着胡上林在官场打磨几年,沉稳淡定的样子,不由得在心里感喟。

若是小葫芦能看到弟弟现在的样子,一定会感慨万千的。

韩舒宜带着点心,本准备去闲云阁,在拐弯处,跟个人正巧遇上。

“是胡大人啊。”

“贤妃娘娘安。”

胡上林倒退几步,连忙行礼问好。

“胡大人刚从书房出来,那皇上现在有空闲吗?”

“有的,臣出来时,皇上正在歇息,娘娘此刻过去,正好。”

“嗯,多谢。”

“那位经常跟贤妃娘娘一起来的娘娘呢?”

“你说向贵人?

她怕热用冰用的多,得了热伤风,这几天好点了,本宫就让她先休息。”

韩舒宜展颜一笑,“不多说了,本宫先进去。”

胡上林再次行礼,目送背影消失,又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转身就走。

韩舒宜带着点心,送到桌案上,皇帝瞧着她,突然想起什么,“宜卿的弟弟,是不是还在兵马司?”

“他啊,抗住了当初的赌约,慢慢做的顺畅了。”

韩舒宜抿着唇笑,“当初闹出不少笑话呢。”

旁的不说,韩世律真是个四体很勤,五谷不分的人。

他拿着一百两安家,以一年为期,要照顾好自己。

没过三月,就把银子花了个干净。

要再拿钱也容易,低头回家就行。

可他不甘心啊!

就这么轻易回去,岂不是被爹娘看轻了?

他放下倨傲,跟身边的同僚学习,怎么置办家具,怎么用月俸过日子,慢慢的,不仅学会了过日子,还学到了不少人情世故。

但在赌约倒计三天,他遇到一位摔断腿,性命垂危的老者。

当时他兜里没银,付不起药费,而老者的伤,也不能耽误。

韩世律咬着牙,回家认怂,求父亲出手救人。

韩国公问清原因,也不会跟孩子计较这一点时间,不仅救了老者,还允了孩子,继续在兵马司当差。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韩国公过了心里那个坎,也就不在乎韩世律转走武道的事了。

韩舒宜把家事娓娓道来,像说什么市井闲语。

皇帝沉吟片刻,突然道,“朕将宜卿的弟弟,也派去犒劳西北军如何?”

“啊?”

韩舒宜愣道,“皇上不怕他办砸吗?

世律还没出过远门呢。”

“没事的,他也不是主职,挂个闲差,先历练历练。”

皇帝主意已定,“就这么办。”

这种差事就是去镀金的,跟之前太后母家夏大人拿的差事一样。

除了路上受些风尘,问题倒是不大。

韩舒宜不再异议,心里想着,回去写信,叮嘱世律好好办差,可不能阳奉阴违。

这是大好机会。

她退出御书房,正巧遇见皇后,皇后神色匆匆,没理会她的请安,径直冲进御书房喊冤,“皇上,臣妾兄长不是故意违律狎妓,杀害妓女的!

这背后肯定是有人陷害呐!”

二皇子紧随其后,满面难色,犹豫着该先行礼还是先拦着母后。

韩舒宜让开路,“二殿下先进去吧,正事要紧。”

二皇子感激点头,匆匆跟着进去。

韩舒宜看着皇后的焦躁,心里感叹,家族繁茂,就难免有枯枝败叶啊。

回去管束自家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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