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节俭美名
次日,为了展示珠花,韩舒宜特意梳了随云髻,以红梅缠花作为装饰,搭配几只素雅的玉簪。
到凤仪宫时,人没齐,见到她焕然一新,好奇看过来。
“贤昭仪这是什么新花样?”
“好看吗?”
她抚了抚鬓发。
“不仅好看,还别致灵动!
昭仪好巧思,到底怎么想出来的。”
几位贵人惊叹着。
她们手头不宽松,每次出席都发愁装扮的事,若能学到贤昭仪的本事,不就省事多了吗?
韩舒宜转圈,给她们展示新珠花,还告诉她们这些东西都是这么做出来的。
听说只需要这么简单的材料,众妃都很惊讶,跃跃欲试的想学。
“寒酸!”
韩舒宜没回头,也能听出是谁的声音,不就是丽昭仪吗?
丽昭仪还记恨着上次御花园斗嘴输了的仇,看到韩舒宜后,就要刺几句。
其他人都不敢搭腔。
韩舒宜笑了。
“丽昭仪是在说谁寒酸?!
我吗?”
“我可不敢,贤昭仪跟本宫同为昭仪,本宫怎么会不懂礼数,随意讥讽昭仪呢?”
韩舒宜恍然大悟,“那就是说这些姐妹们寒酸了。
丽昭仪未免也骄矜了,同为妃嫔,虽有高低之分,却无本质区别。
各位姐妹为了响应皇后娘娘号召,为皇上排忧解难,捐出份例,所以衣饰素雅了些,为何称得上寒酸?
难道丽昭仪是对皇后的政策不满,对皇上不满吗?”
“你?!
我没说她们!”
“可这里除了我和几位姐妹,就没有旁人了,丽昭仪到底说的谁?”
“我说的就是你!
别装模作样,你竟然拿这些破烂玩意儿戴,还不够寒酸吗?
简直丢了宫妃的身份!”
丽昭仪干脆明白说出来,好发泄怨气。
韩舒宜这下真的笑了,她还担心丽昭仪认这个怂呢,只要开口,她有的是话,堵丽昭仪的嘴。
不过这次没等到她出声,背后一道声音先响起:“何欢,丽昭仪对皇后和贤昭仪出言不逊,质疑皇后管理宫务,德行有亏,禁足一月。”
她们一回头,才发现皇帝竟来了凤仪宫!
还把争吵现场看个正着!
质疑皇后,这个罪名丽昭仪可担不起,她惶恐跪下求情,“皇上,臣妾只是一时失言,并不是要质疑皇后娘娘的政策....”
“所以朕也没有重罚,回去好好思过吧。”
皇帝略过她,径直进了凤仪宫。
只留下丽昭仪跪地,默默流泪,还不敢哭的太大声。
进凤仪宫后,程皇后早就得知丽昭仪降位的事,暗喜,这可算是折了苗贵妃的臂膀。
因为开心,她对着韩舒宜格外和颜悦色,没词找词也夸了一番韩舒宜今日的装扮,说她是众妃的表率,响应勤俭的政策。
韩舒宜欣然接纳。
皇帝冷不丁插了一句,“既如此,今年行宫避暑,也加上贤昭仪的名字吧!”
避暑?!
皇帝这次过来,就是说避暑的事,去年因为守孝没去,今年倒是可以去行宫了,行宫有亭台水榭湖泊,渡夏当然舒服很多。
韩舒宜谢恩后,又笑了笑,“皇上,娘娘,这节俭的法子可不是我一个人出的,还有惠姐姐的一份巧思,怎么不带她呢?”
惠嫔今日也带了珠花,站在后方。
皇帝看到惠嫔,笑了笑,“惠嫔的长兄即将从岭南归来,劳苦功高,惠嫔家学渊源,勤俭自持,也带上她吧。”
惠嫔连忙俯身谢恩,韩舒宜也替她开心。
长兄要回京述职,说不定能亲人相见呢!
是大好事啊!
皇帝说完正事离开了,皇后若有所思。
苗贵妃的宠眷不衰,贤昭仪也异军突起,她若是放任下去,难免养虎为患呐。
只是她是皇后,做事要体面些,少不得要寻个更合适的机会。
* 韩舒宜巧手制成的珠花缠花,先在后宫女眷中流行,后逐渐蔓延到宫外。
毕竟勤俭之风,一直都是美谈,上行下效,宫外女眷戴上一朵也不费什么事,还能得个好名声,何乐不为?
韩国公被许多人夸奖,教女有方,让他喜不自胜,加紧鞭策小儿子学习。
他盘算很好,大儿子学武进宫做天子近臣,小儿子学文考科举,两边不耽误,嘿嘿嘿!
韩世律看着这些科举典籍,一个脑袋两个人,读了半天,就两字,不熟!
他趁着爹走了,连忙溜到柴房,随手拿了根烧火棍,比划起来。
身随意转,心随意动,棍之所指,所向披靡!
连着打了一个时辰,一点不觉得累。
他悄悄溜回书房,正要拿书装样子,韩国公去而复还,正要问他学到什么程度,先闻到一股臭汗味。
韩国公大怒,你小子!
阳奉阴违啊!
等着!
一顿好打。
韩国公苦笑,教女有方,儿子怎么这么不好教啊!
* 韩舒宜好生风光了一把,连夏太后都专门召见了她,赏了两本手抄佛经。
她好好收了起来,免得有心人拿来做文章,并且开始收拾夏装,准备去避暑。
宫里为了防刺杀,很少种植高大的树木,一到夏天,酷热难当,也只有去行宫能舒服些,要在行宫从六月初一直待到八月。
不过名额有限,不得宠的妃子去不了。
五月底,所有人出发了,到行宫后安顿好,顿时跟解放一样,撒着欢的转悠。
韩舒宜还是第一次来行宫,果然有趣。
行宫里多湖泊多小船,还种了稻谷,果树,葡萄等等,满目琳琅,风送清香。
韩舒宜盯着葡萄架子,盘算着八月初能熟吗?
若是能熟,自己做个葡萄果酒也是不错的。
她盯的入神,突然听到噗嗤笑声,正要回头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发现竟是皇帝。
“爱妃真是个馋猫!
这就打算摘葡萄了吗?
还没挂果呢。”
韩舒宜羞恼的回头,果不其然,敢这么嚣张的,只有皇帝。
“嫔妾没有嘴馋,只是再想,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这葡萄美酒到底是个什么滋味,才能让诗人念念不忘。”
皇帝饶有兴致的说,“朕也好奇,爱妃会做?”
“不会可以学嘛!”
韩舒宜眼珠一转,立刻答。
皇帝笑了笑,“那朕就期待爱妃的妙手了。”
他含着笑意走了,韩舒宜有些懊恼,嘴快嘴快,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