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看到这些非凡特性析出时，安吉尔还以为“神孽”

斯厄阿其实已经死在了代表毁灭的混沌漩涡之中，被捞走的那部分残躯只是让祂能够像蕾妮特一样成为灵界生物的基础。

但随着特性真正成型，变为大小不一的黑色枯枝、初具人形的木偶和獠牙、微缩的灰白大脑等物体，安吉尔才知道，这只是斯厄阿的一部分。

具体来说，是一份序列2的“古代邪物”

，一份序列4的“木偶”

和序列6到序列9各一份的非凡特性。

混沌漩涡还是粉碎了“神孽”

的部分身体，并将那部分还原为了非凡特性，从斯厄阿身上剥离…如果不是欲望母树及时介入重新控制了“被缚之神”

，再有几秒钟，斯厄阿恐怕连序列1的特性都保不住，要么成为残缺的圣者，要么直接变成恶灵… 安吉尔思索着，伸手拢过那几份经过漩涡的“净化”

的纯净特性，将其收进因为被缚之神离开而重新联系上的镜面空间，随后转向安提哥努斯，说道： “可惜还是让祂们逃了。”

将序列1的自己送回历史迷雾，重新回到“奇迹师”

而显得有些低调的安提哥努斯摇了摇头： “能留下一部分就已经不错了，我本来以为只能重创其中之一，甚至会搭上我们的分身。”

——祂来到镜中世界的仅仅是活化的历史影像，而本体则躲在历史迷雾中某处只有祂知道的隐秘碎片。

这样做的危险在于如果拥有意识的分身完全与本体隔绝太长时间，而本体又没有真正死去，就会陷入失控和疯狂的状态。

查拉图就是因为自己的历史影像被留在“夜之国”

的隐秘小镇，本体随之陷入疯狂，直到克莱恩从内部打开封印，祂的本体才与携带意识的分身合为一体，恢复正常。

至于安吉尔，就算本体真正死去，也会在藏于灾祸之城内的镜中人处复活，除非有谁能突破源质的力量，摧毁她的复活手段，而这在屏障尚未退去，地球不存在“旧日”

级别力量的现在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正如安提哥努斯所说，对于两个压根没有押上赌注的天使而言，“玫瑰学派”

的任何损失对祂们而言都是赚的。

而且赚的还不少，斯厄阿显然短期内不具备威胁，“被缚之神”

虽然没有反抗的力量但意识尚存，有了今天的“自杀”

意图，欲望母树应该不会轻易把祂放出来了，玫瑰学派的顶尖力量在这一战后已经损失大半。

对了，不知道蕾妮特那边怎么样了，“诅咒之王”

巴兰卡逃了还是死了… 安吉尔若有所思，借助最后一点时间的序列1位格仔细观察自身和安提哥努斯的状态，确认两人虽然在斯厄阿和托尔兹纳的先后诅咒中受到了一定污染，但都属于天使位格可以对付的程度，这才带着对方回到现实之中，出现在受到袭击的凡尔特克城空中。

在安提哥努斯控制了几乎所有被污染的人、安吉尔把斯厄阿拉入镜中世界后，这座城市的混乱已经有所缓解，此时属于黑夜、风暴的官方非凡者和当地驻军正在清理剩下的“原始月亮”

信徒，扑灭所剩不多的起火点，维持城区的秩序。

这方面安吉尔帮不上什么忙，但能随意操控秘偶，拥有转移伤害能力和“愿望”

之力的安提哥努斯则非常适合这种场合，安吉尔留下了这位姐姐在女神手上，一句抱怨都不敢说的“奇迹师”

宣扬女神的教义，自己则钻入镜中世界，快速向之前莎伦祈祷的方向飞去。

还未到达东西拜朗的交界处，安吉尔就觉察到自己属于“末日”

的那部分力量开始消散，这就像原本被填满的身体突然出现了部分缺失，那种空荡荡的感觉让安吉尔一直维持的人性、神性脆弱的平衡又出现了动荡。

好在这种情况她已有所预计，很快平复了状态，从镜中世界离开，出现在一片被陨石、地震摧残过的原始森林之中。

这场景就像一位天使当场晋升了一样…唔，镜中人利用昨日重现也确实算是晋升，上次因为在“黑皇帝”

陵寝之中才没有对外界造成破坏…安吉尔思索着，目光下移，发现了身穿黑裙，在翠绿森林中很是显眼的莎伦。

她身旁站着一位白发稀疏，脸上皱纹夸张的老者，安吉尔一眼就认出是之前被莎伦偷袭的杰克斯，而后才注意到对方两只眼睛内都固定着一道无头的身影。

被附身了？

蕾妮特是想留个活口作为通灵用？

安吉尔一边猜测着一边下降到地面，在莎伦恭敬的提裙礼下愣了一瞬。

怎么这么拘谨、礼貌了，是因为镜中人刚才的表现，她认为我已经是能轻易解决天使的恐怖存在了？

看样子“诅咒之王”

巴兰卡很可能已经死了… 安吉尔暗笑一声，转而面向表情呆板的杰克斯，说道： “现在可以交流吗？”

这位被附身的老者僵硬地转过头，张开嘴，发出属于女性的嗓音： “可以…”

“但是…”

“不能…”

“太久…”

意思是附身太久会出现问题？

也是，毕竟蕾妮特还不是完整的序列2…但为什么连附身后都要用这种四个脑袋分别说话的形式，是已经成了习惯么…安吉尔点点头，快速说道： “刚才凡尔特克遭到了‘玫瑰学派’纵欲派的袭击，他们污染了部分市民让市区陷入混乱，同时制造足以让‘神孽’斯厄阿降临的仪式…”

她简单地把战斗过程告诉这位节制派的首领，最后道： “…斯厄阿已经受到重创，遗留了一部分身体和非凡特性，其中有一份序列2的‘古代邪物’，如果重新容纳它，你能恢复天使的力量吗？”

“杰克斯”

立即点了点头，幅度大、速度快，口中也传来蕾妮特有些急切的声音： “巴兰卡…”

“也留下了…”

“一份特性…”

“在镜中人手上…”

意思是我这份并非唯一，可以交给祂？

安吉尔若有所悟，转而说道： “但也有条件，在之后对付‘原始月亮’信徒的过程中，你要无偿提供帮助。”

早在制定诱饵计划时，安吉尔和蕾妮特的约定就是被纵欲派分别保存的“残肢”

属于祂，剩下的非凡特性和可能存在的封印物则以战斗时出的力来分配。

虽然计划没赶上变化，“神孽”

斯厄阿袭击了安吉尔那边而非蕾妮特与莎伦，但最终战果甚至更加辉煌，一位“纵欲派”

的天使陨落，斯厄阿也断臂求生，留下了部分特性，因此安吉尔并不吝啬一份能让蕾妮特重归天使实力的特性。

而对付“纵欲派”

本就是“节制派”

接下来要做的事，蕾妮特并未犹豫，立即答应了下来。

而在特性的选择上，安吉尔决定交出“诅咒之王”

巴兰卡的那份，因为这显然包括了序列3至序列9的所有特性，蕾妮特容纳之后能恢复更完整的实力，甚至分出部分来给莎伦晋升序列3“沉默门徒”

，让马里奇也成为圣者。

对了，这里还有个沉默门徒…安吉尔这才想起与自己交流的并非蕾妮特，而是杰克斯，遂问道： “在附身的状态下，他能被通灵吗？”

这位耄耋老者再次点了点头。

这样…安吉尔不再犹豫，转而念诵起“愚者”

的尊名。

由于“信使小姐”

和克莱恩，和安吉尔的关系过于密切，莎伦也是知道“格尔曼”

就是“莫里亚蒂”

，因此她并没有避开两位的注视，只是请求“愚者”

先生把信息转达给“世界”

。

片刻后，做疯狂冒险家打扮的克莱恩身影出现在安吉尔旁边，刚落地变成了莎伦熟悉的那个戴着眼镜嘴旁留有胡须的莫里亚蒂侦探。

尚未来得及和面前的“保镖小姐”

打个招呼，克莱恩就被安吉尔拎到了“杰克斯”

面前。

“来吧，大侦探，通灵一下，看看‘玫瑰学派’还有多少秘密。”

安吉尔微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