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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2) 孽镜(1/2)

“你们可知文家是出自陕希文氏,是周文王支庶子孙中以周文王的谥号‘文’为姓氏的,是为陕希文氏。

永嘉之乱,衣冠南渡。

北方士族高门大量南迁,如琅琊王氏,陈郡谢氏,吴中顾陆朱张四姓,文家就是在这一时期,跟随河内司马家一起下的江左。

不过这一时期也是关陇集团和茳南集团矛盾最为突出的时期,彼时文家还默默无闻,直到北宋时期,关陇集团已经退出历史舞台,天下文脉以由北迁至南方。

而这时迁至平江府(苏洲)的十四代文家先祖文和宇开医馆,到十五代文先启做药材生意,已逐渐起家,直到出了出了文彦博这个出将入相五十年,官至太师、平章军国重事的四朝丞相,文家一飞冲天,出了两百多位进士,和临安钱家并称为文钱二族。”

张齐恍然大悟,“原来文太师的外号是这样来的”

“这些事情不进文氏祠堂可是不知道的,我想近百年来外姓能进文氏祠堂,只我一人。

想当年文太师为了劝我离开DARPA(亚美利加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与我秉烛夜话,泛舟查尔斯河,当时他风流英俊、意气风发,改名换姓在哈佛大学读书,轻易就成为哈佛的天之骄子,因为他,哈佛那些年招收华国人的比例都提高了一些.”

道镜禅师叹了口气,话锋一转,“华国历史是门阀的兴衰史,我们常说华国无贵族,朝代的更替,当权者的更替,都会左右一个超级家族的兴衰,所以我们才会看到乱世时扶持各势力的大家族,最有名的莫过于河内司马家、颍川陈、荀二家,最后失败被清算。

故华国能够以完整的家族为单位传承下来的,太少太少了。

但少,不等于不存在。

以前有句话说:天下贵族三个半,南张北孔算两个,文家和钱家凑起来算一个,皇帝佬儿算半个.

我说他们家是五百年家族,那是替他们谦虚,真要算起来,自周朝算起,那得上千年,不过那些做不得数。

但自北宋起,他们文家经历了那么多年的权力更替,仍能屹立不倒,无非就八个字,把他们祖训倒过来看,‘无信无义,以利为先’.

就他们文家不可能信任任何人,任何人在他们手中都是实现终极目标的工具而已,我道镜如此,你们林家又怎么可能例外?”

林怀恩心想:原来文家这么牛逼,还真是传承五百年大家族,就是这南张北孔.

北孔应该是孔子的孔家?

这个他倒有听说过,原来在三一读书的时候在学校里就有人自称孔子的后人,他还以为吹牛的呢,就是这南张是什么?

不会和老爹有什么关系吧?

应该没什么关系,爷爷奶奶都是普通人。

林若卿淡淡的说道:“禅师,不用你渲染我也知道文家多厉害,抛开那些历史我甚至比你更懂。

现在我们要谈的不是如何对付文家,而是你.”

她冷冷的说,“我们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甚至我儿子冒着生命危险把你救了出来,你拿什么来回馈我们?”

道镜禅师笑着说道:“我可以帮助你们全家离开,你们可以去亚美利加重新开始生活,反正你们对那边也很熟悉.”

他语气严肃,“我保证,你们在亚美利加能过上更加荣华富贵的生活。”

林若卿皱了皱眉头,“如果我们真想要选择这条路,就不会让我儿子回来了。”

她说,“没错,目前来说国内的状况对我们很不利,但也不是没有一丝缓和的余地,文家再厉害,也有能和他匹敌的关家、陆家。

你得想清楚,你现在是我手中的牌,不管你是二还是王,都是我能打的牌。”

“禅师,让我来猜猜DARPA为什么下血本要联系我们救你出来?”

张齐微微一笑,“我记得禅修突飞猛进的发展是在1983年,恰好就是你来到申海神经所的时候。

而在这之前你一直在为DARPA工作,所以你为什么会突然从DARPA逃走呢?

让我来猜一猜,当年你和伊扎克·本托夫无意间发现了自己从托灵寺带出来的号称是‘观音舍利’的晶体有放大‘脑波段’的功能,也就是借助这种晶体和脑波段的共振,足以影响现实世界。

因此逆向推导出了如何利用禅修来干涉其他人的脑电波。

然而罗伯特·艾伦·门罗却想要把这个研究成果甚至‘孽镜’据为己有。

这就是这枚本来并不叫‘孽镜’的舍利被你命名为‘孽镜’的原因,因为它能照亮人心。”

道镜禅师叹了口气,“接下来的我自己来说吧。”

他又缄默了一会,低声说道,“那还是1979年5月1日,五一劳动节,我和伊扎克实验成功第一次建造了大型幻境,并以催眠实验的名义成功让一百个人进入了幻境,这在人类历史上还是首次,我们连夜撰写了论文,觉得将由我们开启一个人类全新的时代,然而门罗却要我们先不要急着发表论文,让我们再好好完善完善,他说他在加州准备了一场隆重的全球脑科学大会,让我们在5月25日这天现场向全球科学家和政要发表这一历史性的发现。

门罗计划是由他牵头我们三个一起成立的部门,虽然说门罗在研究方面并没有做出什么贡献,但我和伊扎克都认为他至关重要,因为没有他和他的母亲,这个部门根本不可能成立。

因此我们在论文上将他列为了第三作者。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是CIA本就不信任我们,那些天我明显觉察到了安保的异常,还有频繁被检查的电脑和文件,我起了疑心,便假意找负责我们部门的韦恩·麦克唐纳喝酒,麦克唐纳是个酒鬼,我叫了技女陪他,很快就把他灌醉了,然后我利用幻境将自己变成了门罗,从他嘴里套出了门罗并没有准备什么脑科学大会,而是打算在25号直接把我们送到五十一区,进入‘死神研究小组’.”

“死神研究小组?”

“对,这里的死神不是Death God又或者Hades,而是The Dead God,传说中这个小组的人都是研究的最机密的前沿科技,一辈子都不能从五十一区出来.

所以他们内部的代号叫做死神研究小组。”

“还有这种地方?”

“华国不是一样也有吗?”

道镜禅师淡淡的说,“在罗布泊,名叫楼兰基地。”

张齐点了点头,“有听说过那里是核试验基地,确实很多人在那里一工作就是十年、二十年。”

“不止是核试验基地,很多最前沿的机密科技都在那里进行实验和研究。”

道镜禅师低声说,“说回1979年,我得知这个消息后大惊失色,但一时间没办法跑掉,我知道我不可能带着孽镜过海关,唯一的机会就是25日去机场的时候。

我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伊扎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默默坐着准备,在25号那天登机的时候,我利用孽镜让他们误以为我也上了飞机,然后我带着孽镜偷偷上了直飞新佳坡的飞机。

我刚下飞机就听说了伊扎克的那架飞机被失踪了,当时我只有两个选择,去苏联或者去华国,因为文太师的关系,我最终选择了经由香岛进入华国。

在我的帮助下文太师先在申海成立了一个人体科学研究所,这就是申海研究所的前身。

后来因为苏联解体,华国的压力空前的大,而我一直又在亚美利加的追捕名单上,于是文太师又利用关系,让我来到了泰兰德.”

道镜禅师叹息道,“至于后来的事情,不过是之前的事情重演而已,但这一次我放松了警惕,没能侥幸再次逃脱。”

“所以禅师,您不一样和我们进退皆难吗?”

林若卿说,“要我看您比我们的处境更难,我们不管往左还是往右,再怎么难也不是绝路,禅师,您就不好说了。”

“这也是为什么空蝉说回家的时候,我什么也没有做的缘故,他真要去亚美利加,我是万万不可能去的。”

“禅师真能左右怀恩的行为?

又或者说离开怀恩?”

张齐好奇的问。

“当时他和阿难塔战斗,我三番两次的告诉他让我来帮助他,但空蝉实在太倔强,拼了命都要自己上。

我本以为他赢不了,但没有想到他竟然赢了阿难塔。

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张齐摇了摇头,“禅师不要说这些是似而非的话来叫我们误解。”

他说,“要我推测,禅师怕是只能在怀恩的脑波范围内活动。

也就是怀恩的全图开的多大,您的活动范围就有多大,并且您并没有办法控制他,您要能控制他,也就不会借他的手来恐吓阿难塔退让,更加不会附在一只狗身上了.”

道镜禅师缄默不语。

“禅师.”

林若卿突然撑着桌子,伸手一把抓住缅因的脖子,把他从椅子上提了起来,她转身把它举在了玻璃边,外面就是碧波荡漾的东官湾,而脚下.

是人造的悬崖峭壁 林怀恩都被妈妈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站了起来,惊愕的望着妈妈,落地窗外的太阳恰好落在了她肩膀的位置,仿佛金灿灿的琉璃玫瑰,在她海一样的肩膀上绽放,美的有些炫目。

见妈妈在恐吓道镜禅师,他还是有些担心的喊了出来,“妈妈!”

虽说整个过程他差点人就没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很难憎恨道镜禅师,也许因为师姐的缘故,也许因为道镜禅师坏心办了好事的缘故,也许是因为道镜禅师在他心里植入了聪明又威严的影子总之,他没有多憎恨道镜禅师。

但妈妈不一样,她咬牙切齿的说,“这里的高度有333米,为了救你,我甚至搭上了我儿子的命,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才能让你理解作为一个母亲是如何度过我儿子失踪的十多个小时的,也许把你从这里扔下去,你会懂得那么一点点。

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就这样企图蒙混,我一定会把你交给其他人,文家还是DARPA,都可以,我没所谓。

哪怕你只是一张小二,它也值得一张二的价钱。

我之所以还愿意耐着性子在这里和你说话,是因为我还想收拾林家的烂摊子,我但凡不想,立马就可以给DARPA的人打电话,要求他们帮助我们潜逃,此刻他们的人已经到了东官,就在不知道哪一家豪华酒店。

但我清楚那不是一条好的道路,但去澳大利亚或者新西蓝享受生活,对我们而言还是不难的。

可是,这里再怎么可怕,再怎么未知,再怎么黑暗,也是我的家,是我的祖国,也是世界的未来,是我儿子的未来。

我相信你也应该清楚这一点.”

“清楚,清楚,我当然清楚这一点。”

道镜禅师声音苦涩,“所以,林女士,你放轻松,放轻松,让我们好好聊一聊。”

林若卿提着缅因转身走了回来,将它放回了椅子上,她冰冷的说道:“真抱歉,我放松不下来,我的父亲刚刚去世,我的儿子差点就死在青迈,我的家庭现在风雨飘摇。

现在.

我需要知道我费尽力气救你出来,并不是一个错误的决策,我非常需要你向我证明这一点,而不是你顾左右而言他的告诉我,文家多牛逼,是个五百年仍屹立不倒的大家族。

DARPA多可怕,是一个连一架飞机都能牺牲掉的组织,我不在乎,我现在只在乎一件事,你能够给我提供什么样的价值,你是想成为我的生意伙伴,还是想成为我的筹码.”

她喘息了一下,“说实话,我很讨厌和你这样的人成为生意伙伴,我甚至不知道你是不是企图占据我儿子的身体,但现在,既然你没有成功,还在后来帮助过他,那我不介意给你一个机会,成为合作伙伴,而不是成为筹码的机会,我向来对合作伙伴都很宽容,所以,别在我面前倚老卖老,我最烦的就是倚老卖老的老壁灯,在华隆我已经受够了这些人,包括我的父亲。”

“好吧!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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