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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安家(1/2)

兄弟俩话不投机,聊不出结果来,殷誉成以还要搜捕糜胜、关天泽为由拂袖而去。

“顾经年。”殷誉和开口道,“你且慢。”

“殿下有何吩咐?”

“父皇赐你的宅邸已收拾出来了,本宫亲自带你过去。”

“怎敢劳殿下百忙之中还关心这等小事。”

“无妨,你父子归顺大雍,这是应给的重视。”

顾经年故作踟蹰,看了眼殷誉成。

殷誉成看出了东宫对顾经年的笼络之意,只是拍了拍顾经年的肩,相信结义兄弟之间的情义,不是旁人能轻易动摇的。

哪怕这个“旁人”是他的亲兄弟。

顾经年遂给了殷誉成一个坚定的眼神,送他放心离开。

殷誉和将这两人的惺惺作态看在眼里,淡淡一笑,吩咐备车并与顾经年同车而行。

这位太子已有五十多岁,头发漆黑如墨,应该是染过的,看得出来平时是个话不多的人,上车之后好半晌才开口。

“当初招抚你父亲,是我与屈济之一力主张,可惜连累了顾家在瑞京中的家眷。至于老八东巡,则是出于朝中反对派的遏制之意,听说他在居塞城遇刺,是你救了他?”

意思是,顾家的立场在东宫这边,顾经年不应该与信王走得太近,同时也显示了他的同理心,能够体会别人的处境。

但这话太实在了,直接就表明了笼络的目的,可见这个外表沉稳严肃的太子其实城府并不深。

顾经年道:“我是闲散性子,对家国大事不太了解,若有失矩之处,还请殿下见谅。”

“你啊,太单纯了。”

殷誉和感慨了一句,指的是顾经年与殷誉成结拜一事。

顾经年自嘲一笑,把话题引向异人异术,还故意刺激殷誉和。

“我曾见信王控风杀敌,大展神威,若大雍有更多这样的高手,想必灭瑞国指日可待。”

“此为殷氏传承。”殷誉和摆摆手,“老八有些天赋,但不如景亘。”

“敢问殿下,这传承,是与异人联姻而来?”

顾经年问得直接,殷誉和也不瞒他,爽快地点点头。

“并非所有异能都可以传承,僻如顾北溟是愈人,却也只生了你这么一个愈人儿子。”

似不经意地,殷誉和随口便说出了顾家的秘密,展示了他的情报能力,但不知他还知道多少别的事?

接着,他没有吝啬于分享殷家的秘密。

“殷氏不同于凡人,与异人联姻,则时而子孙可获异能。”

“时而?”

顾经年摁捺住自身秘密被揭破的不安感,继续自然地对话,尽可能探知更多。

“是啊,有时灵,有时不灵,或许是看天赋吧。”殷誉和道,“而据我总结,殷氏可能是龙类。”

“龙类?与稽人相似?”

“不错,从殷氏数百年的联姻来看,更容易使子女有呼风唤雨、腾云驾雾、虎啸龙吟之能,至于别的,僻如你的自愈能力,便是殷氏与彘人生子也难拥有。”

这句话大概是有些敲打的意味,比如提醒顾经年,他的火翅在殷氏面前很容易被浇灭。

另一方面,顾经年觉得殷誉和并没有据实而言。

若殷氏只能与龙类联姻传承异能,那他之前关于殷淑对他一见钟情、殷誉和对凤娘迷恋的猜测就错了。

还有,这种说法没有提及炼化。安知所谓的“传承”不是炼化了异人然后传承下来?

“世人都把龙与凤合在一起说,但不知殷氏若与凤类联姻会如何?”顾经年直接试探了出来。

“那不知,殷氏并未与凤类联姻过。”殷誉和道:“你想找那只凤凰,不瞒你,我确实查过,但并不知她在何处。”

说着,他看向顾经年,给了一个很坦诚的目光,以示他说的是实话。

马车缓缓停下。

“到了,看看你的新家吧。”

从东宫到这座宅院,马车缓行也只走了小半刻,可见它处于雍京的核心位置。

从外面看,只能看出外墙的样式颇有品味,大门的木料色泽均匀、质感厚重,除此之外,倒不显奢侈。可步入其中,便知这宅院从建筑到布置,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费了心思的。

“这宅院的旧主人是原礼部尚书,只说这壁照,你透过它看院景,一年四季都能看到盛开的花。”

殷誉和一边介绍,一边领顾经年往里走去,只见院子中立着诸多的仆婢,纷纷向他们行礼。

这些人接下来将照顾,也监视着顾经年这个质子。

院子有四进,后面还有个小小的院子,摆着兵器架与箭靶,与原有的布置格格不入。

走到后院,殷誉成抬手一指,道:“来,看看我送你的暖居礼物。”

那是一张弓。

弓很大,有将近一人高,通体以玄木制成,握起很重。

“好弓!”

“射一箭试试。”

顾经年知道,殷誉和又在表示他很了解他了,他遂也不藏拙,张弓搭箭,感受到那弦很紧,但张力非常好。

他并不以力气为强,更不想太过表示,只拉了个半开,一箭射中靶心。

“好箭法。”

殷誉和抚掌道:“既然弓趁手,宅子也好,你早日搬来吧。”

这自然是催促顾经年改换门庭。

顾经年接近殷誉成是为了找到凤娘,现在人已经找到了,该接近东宫找缨摇了,闻言正中下怀。

“我明日便从信王府搬出来,到时还请殿下来喝一杯暖居酒。”

殷誉和微微笑着,点头应下。

两人本该再谈谈关天泽一事,但正好有人赶来,禀道:“殿下,昭王有事求见。”

“那让景亘过来说,他与经年年岁相仿,正好交个朋友。”

“殿下,昭王已在东宫等侯。”

属下这一句话,不免暴露出了殷氏父子之间儿子更为强势的情况,殷誉和眼中不免有了微微的尴尬。

他故作爽朗地笑了笑,转回了东宫。

回到马车上,那笑容收敛下来,殷誉和虽也认为儿子有些不尊重他,眼下却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赶回东宫,只见殷景亘正坐在那儿看着公文。

“出了何事?”殷誉和立即问道。

殷景亘却是摇了摇头,道:“无甚大事,孩儿唤父亲回来,是因父亲做错了。”

“什么?”

“父亲不必笼络顾经年,若孩儿猜得不错,糜胜可能是他放走的。”

殷誉和再次诧异,道:“怎么会?他为何要如此做?”

“我初时也认为他刚从瑞国来,不会同那些叛逆有来往。但有机会从太子卫率府劫走糜胜的人不多,他算一个,由此倒推,却也想到两种可能。”

“什么?”

“或许他是瑞国细作,故意搅乱大雍时局;或许他怀疑他要找的人在东宫手上,做局接近东宫。”

殷誉和道:“或许是你想多了。”

“不重要。”殷景亘道:“就算是真的,我也不会揭发他,他是顾家质子,一举一动牵扯边防大局。故而无论如何,父亲不必拉拢他,就让他做好一个质子的本分即可。”

这话很明智。

顾北溟本就与东宫相善,这立场不会因为顾经年的喜好而改变,顾家却有可能因为顾经年闯祸而受牵连。

那么,东宫要做的就是让顾经年不要闯祸,这就够了,即所谓“质子的本分”。

另一方面,殷景亘知道自己说得对,因此有话直说,进而忽略了一个父亲总被儿子提点是何种心情。

只是,在如今雍帝老迈的情况下,殷誉和还须倚仗殷景亘,至于心情如何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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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顾经年难得起了个大早,准备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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